另一邊的實驗室,所有研究員已經(jīng)開始忙碌了起來。
以人的智慧破解神明的權(quán)柄向來不是件簡單的事,不過好在早就有人在前面為后人鋪過路,現(xiàn)在做起來倒也不算特別困難,只不過仍然需要一些準備時間。
也許是為了舒緩西爾維婭肉眼可見的緊張,查爾斯很是溫和的笑了笑,主動開口說道:
“別那么緊張,西爾維婭小姐?!?p> “抱歉,院長閣下。”少女目光閃了閃。
“不用這么客套,嗯……你就和阿爾文那小子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吧?!?p> 查爾斯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頗有幾分老頑童的味道。
“畢竟我還挺喜歡那小子的,就像我親孫子一樣,所以某種意義上,你算是我孫媳婦?”
“查爾斯院長……”西爾維婭的臉刷的紅了,視線也連忙躲開,“那個,還沒有……”
“還沒嗎?”查爾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子,“我可聽說他都在大庭廣眾之下直言要娶你了。”
“那、那是個玩笑。”
少女的反駁磕磕絆絆,臉頰紅的快要滴血。
明明類似的調(diào)侃已經(jīng)有過不少次了,可每次聽別人說起,她還是會忍不住的害羞。
“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p> 查爾斯忽然笑起來,“西爾維婭小姐,不用想那么多了,你這次大概率不會出現(xiàn)意外情況。”
“查爾斯院長,為什么這么說?”
還沒從情緒波動中回過神來的少女愣了一下,有些摸不著頭腦。
“西爾維婭小姐,我問你。”
查爾斯哈哈笑了兩聲,“我如果沒記錯,你是經(jīng)歷過邪教徒襲擊的吧,當時你是怎么在他們的引誘之下堅持住的?”
“當時……”
西爾維婭張了張嘴,話到嘴邊轉(zhuǎn)了一圈又被她咽了下去。
‘死亡律法這種東西,應(yīng)該不能隨便亂說吧?會給少爺添麻煩?!?p> 她稍微想了想,含糊其辭道:“是意志力吧?!?p> “對,意志力?!辈闋査故终J可的點了點頭,繼續(xù)追問,“說具體一些呢?”
“具體一些?”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回想著當時發(fā)生的一切,突然明白過來。
“看來你意識到了?!?p> 查爾斯微笑,手指在胡子的末端一圈圈的繞著,“讓我猜猜,是阿爾文?”
“……嗯?!?p> “果然沒錯,他就是你的意志錨點了?!?p> “意志錨點?”西爾維婭重復(fù)了一遍,仔細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
“是的,其實這個玩意也沒什么復(fù)雜的。”
聽出了西爾維婭的疑惑,查爾斯也樂于給她解釋,畢竟她了解的越多,心中對未知的恐慌就越小,整件事的成功率才越高。
“意志錨點本質(zhì)上就是人類正面情緒的合集,它的形式并不固定,可能是人,可能是事,甚至可能是養(yǎng)了很久的寵物。”
“而邪教徒想要攻陷你的精神和靈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摧毀你的意志錨點。”
“失去了錨點的堅持不過是無根浮萍,很容易就會被趁虛而入,這也就是為什么邪教徒總喜歡攻心?!?p> “只有毀了你心中最堅信的美好事物,他們才有得手的機會,面對邪神律法時也是同樣的情況,只不過會暴力和恐怖無數(shù)倍。”
“不過這次只是個律法碎片而已,和祂抗衡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理論上的烈度也不會那么高?!?p> “我明白了?!蔽鳡柧S婭緩緩點頭。
在查爾斯描述的過程中,她忽然回想起自己遇到阿爾文之前的狀態(tài)。
那個時候的自己迷茫又絕望,不知道該怎么做,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方向,只是渾渾噩噩的迎接每天的日出日落。
那種狀態(tài),就是意志錨點斷絕后的樣子嗎?
‘所以我最初的意志錨點,就是家人嗎?’
西爾維婭默默沉思著。
查爾斯看著低頭不語的少女,也沒再繼續(xù)說什么,轉(zhuǎn)而望著煉金陣,神色淡然自若。
如果自己的話能讓這個小姑娘更多的去思考自己和阿爾文那小子之間的感情,今天的把握就又會大上幾分。
“院長,調(diào)試完成了。”
聽到研究員的報告,查爾斯“嗯”了一聲,扭頭對上西爾維婭同樣抬起來的視線。
“西爾維婭小姐,準備好了嗎?”
少女做了個深呼吸,“我沒問題了。”
“那么請站到煉金陣中央吧?!?p> 查爾斯抬手示意,等到西爾維婭到位之后,自己也大踏步的返回法師們的身旁。
“嗡——”
魔能核心連通的嗡名聲響起,純度極高的魔能如同流水一般注入到煉金陣中,奇異的符文從最外圍一層層的亮起,向著最中間迅速蔓延著。
包裹著律法碎片的剔透晶體開始一點點的融化,如深淵巨獸般的恐怖氣息逐漸顯露出來。
查爾斯大喊著:“西爾維婭小姐,一定要穩(wěn)定住情緒,這樣你的安全會更有保障!”
煉金陣中央的少女用力點頭,嘴唇開合,可惜聲音已經(jīng)傳不出來。
片刻之后,巨大的光芒將她的身形遮蓋。
……
阿爾文睜開眼睛,入眼就是陰沉的天空。
秋風(fēng)劃過,帶起身旁的落葉嘩嘩作響,飛揚的到處都是的塵土讓他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腦袋。
“看來是成功了。”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就和阿爾文猜測的一樣,律法之間的雙向聯(lián)通屬于共性而非特性,邪神律法能做到的死亡律法自然也可以。
只要壓制住律法本身的特質(zhì),那么在西爾維婭身負死亡圣痕的前提下,自己想要在她和邪神律法的聯(lián)系中橫插一腳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坐起身子,他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這里是一處巨大的庭院,和前些日子見慣了的貴族庭院有幾分相似,但從奢華程度來看,明顯屬于家族力量相對強勢類型。
阿爾文的眼中閃過明悟,“原來如此,霍華德家族的府邸么?!?p> “也就是說,我現(xiàn)在所處的記憶片段應(yīng)該是霍華德家族出事的那個時候?”
他一邊思考著一邊站起身來,卻忽然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陣的無力。
握了握拳頭,阿爾文的眉頭不由得緊蹙。
屬于職業(yè)者的強大魔能徹底消失,再也感應(yīng)不到分毫,就連身體屬性也變得和普通人無異。
不僅如此,他與死亡律法之間的聯(lián)系更是斷斷續(xù)續(xù),足以證明現(xiàn)在西爾維婭身上的圣痕處在被壓制的狀態(tài)。
‘這是怎么回事?’
阿爾文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按理來說,一塊邪神律法的碎片而已,哪怕開發(fā)度要高得多,也沒理由能對他和西爾維婭造成這么大的限制。
不敢再繼續(xù)浪費時間,阿爾文站起身來快速向著霍華德家族的主宅走去。
當務(wù)之急是先找到西爾維婭,兩人一起才有面對未知風(fēng)險的把握。
走到大門前,他的腳步忽然一頓,略微猶豫之后還是稍微調(diào)整了下步伐,選擇貼著門邊一點點的摸進去。
鋒刃學(xué)派對于傳統(tǒng)潛入的重視在此刻發(fā)揮了作用,哪怕失去了職業(yè)者的力量,阿爾文所掌握的對于敵人視野和心理的判斷仍舊沒有忘記。
面對普通人,他依舊可以通過近乎心理暗示的某些偽裝和動作讓他們自然而然的忽略自己,但要是像在外面一樣靈活的騰挪閃轉(zhuǎn)就不可能了。
任何技巧都需要屬性的支持,沒有足夠的敏捷什么都是白扯。
但進到大廳里之后,眼前所見的一切卻讓阿爾文愣了片刻。
鮮花、棺木、遺像、低低的抽泣聲、肅穆站立的人群,以及淚眼朦朧的銀發(fā)小女孩。
‘那是……西爾維婭?’
對影弧光
不知道看這本書的有沒有剛高考完的朋友,作者想說的是不要學(xué)法,學(xué)法年年的期末跟高考也沒什么太大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