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爾維婭的身份得到所有人認(rèn)可之后,接下來的流程就很簡單了。
正式的授籍儀式再也沒人有意見,反而所有人都對少女投以了憧憬和尊崇的眼光,忽如其來的變化把她搞得還挺不適應(yīng)的。
等到教會要做的事情辦完之后,屬于格萊恩特百姓們的慶典才正式開始。
教會免費提供的各種茶點和紀(jì)念品,再加上琳瑯滿目的商販組成的圈子,足夠他們好好消磨上一段時光。
在動身離開廣場之前,站在教會眾人中央的凱文和不知何時現(xiàn)出身形的阿爾文遙遙對視一眼,兩人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那個人交給我,圣痕的事回去跟你說?!?p> “聽你的?!?p> 收回視線,阿爾文再次隱入人群之中。
在傳教集會上跳出來的男人并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離開廣場,而是混在人群當(dāng)中,哪里人多就跟著去哪里。
并且他永遠(yuǎn)保持著一副自來熟的態(tài)度大聲的和別人攀談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即便看上去像是在享受著集會的樂趣,但他自始至終沒有目的的亂逛和時不時悄悄東張西望的動作,卻把他心里的慌張出賣了個徹底。
‘看來沒接受過什么正經(jīng)訓(xùn)練啊。’
阿爾文也不急,就這么開著隱匿寸步不離的跟在男人身邊。
畢竟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動手,可能會對風(fēng)評造成影響不說,萬一有點什么沖突還容易傷到周圍無辜的民眾。
阿爾文心底把利弊權(quán)衡的很清楚,他有的是耐心跟這個人去耗。
而且他有自信,對方不敢逗留太久的。
果不其然,在時間臨近正午的時候,廣場上的人流量漸漸稀少了起來,就連小販也有不少選擇暫時回家休息,養(yǎng)好精力下午繼續(xù)營業(yè)。
男人咽了口口水,再次裝成看風(fēng)景的樣子左右環(huán)視幾圈,混在最大的一波離場人群中悄悄離開了這里。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有個刺客已經(jīng)蹲了他一上午了。
阿爾文跟著男人七拐八繞,圍著下城區(qū)兜了好幾個圈子,甚至還跟進(jìn)了兩家服裝店換了衣服,才終于回到了他落腳的旅館里。
‘還是有警惕心的,至少知道防范,再加上在人群中混來混去拖延時間的舉動……’
‘是有人警告過他什么?還是有什么人和他約定過接應(yīng)時間?’
倚在旅館房間內(nèi)的窗臺上,阿爾文盯著急得不斷走來走去的男人,心里默默更新了自己的判斷。
“該死,該死?!?p> 男人面目猙獰的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fā),顯得目眥盡裂。
“他們明明承諾一定可以成功的,為什么……”
“噔噔噔?!?p> 略顯沉悶的敲門聲響起,一道帶著濃濃煩躁的聲音在門外吼道:
“開門,騎士團(tuán)檢查?!?p> 男人的臉色一變,不僅沒有慌張,劫后余生的喜悅反倒霎時間涌了上來。
他連忙跑過去打開門,對著門外身披鎧甲的騎士點頭哈腰:“老爺,騎士老爺?!?p> “安東尼·泰倫?”
“是、是我?!?p> “別廢話,趕緊走,浪費時間。”
騎士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身后兩個侍從立刻沖上來摁住男人,押著他往樓下走去。
阿爾文輕挑眉毛,剛想抬腳跟上,心中卻突然一跳。
那個騎士身上怎么有種熟悉的感覺?
上次感覺到類似的氣息……是科爾曼?
阿爾文皺起眉頭,打量著自己腳下的陽光,略做思考后翻身從窗戶跳了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用對待科爾曼的同等手法來防范吧。
押送的馬車車輪滾滾,直奔上城區(qū)而去。
阿爾文緊緊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挑著陽光之下的地方落腳。
馬車逐漸接近格萊恩特騎士團(tuán)的駐地,但臨到大門時卻忽然轉(zhuǎn)了個方向,直奔著旁邊的陰暗小巷而去。
兩個侍從沒敢直接提問,一直等到馬車停穩(wěn),其中一個才試探著開口:
“隊長,我們不直接回駐地嗎?”
“我有點事要處理。”騎士擺了擺手,“把犯人帶下來吧?!?p> “這……”
兩個侍從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猶豫。
這命令聽了違背章規(guī),不聽又是不給面子,他們倆能不能轉(zhuǎn)正可還捏在這位隊長手里呢。
面面相覷了好一會,他們也沒想到有什么解決方法,最后還是一咬牙,伸手把安東尼拽了出去,自己也到騎士身后排開站好。
“別那么緊張?!?p> 騎士笑著伸手勾住兩人的脖子,“放心吧,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問題,騎士團(tuán)那邊由我——”
話音未落,他手上突然發(fā)力,兩個侍從連反應(yīng)都沒來得及做出,瞬間便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墻邊的影子蠕動起來,無數(shù)符文從中衍生出來,逐漸爬滿了他們?nèi)怼?p> “這和你們說好的不一樣!”
看著這幅略顯詭異的場景,安東尼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提高了嗓音壯膽,“你們不是說不可能失敗嗎!”
“去去,別跟我在這里發(fā)癲?!?p> 騎士很是嫌棄的擺了擺手,“我就是個干雜活的小兵,誰讓你去做的你找誰講理去,跟我橫叫什么本事?”
“你!”
安東尼一時語塞,氣勢也衰弱下來,“那就算是這樣,為什么非得在外面談這件事?騎士團(tuán)駐地里不是更好嗎?”
“你是不是腦子有???”
騎士的身上沒有丁點該有的風(fēng)度,他伸手掏了掏耳朵,對著墻彈了好幾下,看向男人的眼神活像在看猴子。
“如果騎士團(tuán)里全是我們的人,我今天拐彎抹角把這兩個人弄昏是為了什么?”
“你……!我……”
安東尼深深吸了口氣,把滿腹的情緒平定下來,沉聲道:“那我接下來做什么?”
“這個嘛……”騎士撓了撓頭發(fā),“按他們的意思,你還需要再配合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
“挺簡單的。”
騎士憨厚一笑,手中忽然聚起無數(shù)扭曲的符文,抬手就向男人的腦袋抓了過去。
“麻煩你把身體借我們用用吧。”
“噗。”
銳器透體而出的沉悶聲音在小巷內(nèi)突兀的響起,大捧鮮艷的血花悄然綻放。
安東尼看著騎士忽然少了半截的胳膊,忍不住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騎士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劇變,抬手拔劍,雪亮的劍光橫掃周身,頓時掀起兇猛的氣浪。
然而這氣勢洶洶的一劍卻沒取得什么成效,徹底的打了個空。
‘壞了,在天上?!?p> 騎士心里驟然繃緊,劍刃當(dāng)即上挑,狠狠朝著半空中刺了過去。
可惜,為時已晚。
下個瞬間,他的腿部驟然傳來無比的疼痛。
伴隨著骨骼不堪重負(fù)的哀嚎,有個看不見的人狠狠踏在他的膝蓋上,借著反沖的力量高高躍起,一記頂膝精準(zhǔn)的正中他的下巴。
騎士的腦袋一陣嗡鳴,下意識的松手,鋒銳的長劍開始掉落。
但那個隱形人卻完全不打算就此作罷,鷹爪般的手扣住騎士的頭頂,以此為支點扭轉(zhuǎn)身體,其力道之大仿佛要直接掀開他的頭蓋骨。
“咔——”
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后膝彎被重重的踩住,騎士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傾倒。
但他并沒有直接跪倒,而是硬生生的撐住身子,雙眼中閃過決絕的狠厲。
既然自己失敗了,那就絕對不能讓安東尼活著!
他低吼一聲,狂暴的魔能豁然匯聚。
然而半秒之后,他最后的反抗也戛然而止。
黑紅色火焰在騎士的頭上爆燃而起,將他的整個頭部包裹吞噬。
一只手伸出,精準(zhǔn)接住掉落的長劍。
安東尼看著倒在地上的無頭騎士,瞳孔不住的震顫著,騷臭的味道從他的身下傳開。
阿爾文兜帽下的眉頭皺了皺,冷漠的繞到他背后,抬手敲在他脖子上。
安東尼兩眼一翻,干脆利落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