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阿爾文打著哈欠從臥室里出來,懶散的坐在餐桌前,對著西爾維婭忙碌的背影打了句招呼。
“早上好,西爾維婭,昨天睡得怎么樣?”
“早上好少爺。”西爾維婭把面早餐到他面前,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托少爺?shù)母?,沒再做噩夢了?!?p> “那就好?!卑栁囊Я丝诿姘?,吐字有些含糊不清,“既然事情已經(jīng)確定下來,之后的日子就不要太勉強(qiáng)自己了,感覺累的話多休息一下也沒問題?!?p> “沒有勉強(qiáng)呀?!蔽鳡柧S婭搖搖腦袋,“盡力完成工作是女仆的本分,而且我現(xiàn)在也是職業(yè)者,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得更好了。”
阿爾文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總之多注意下身體,我家沒那么多條條框框?!?p> “我明白的,少爺?!?p> 簡短的對話過后,西爾維婭專心處理起工作,阿爾文則隨手拿起她早上出門買回來的報紙,百無聊賴的掃上幾眼。
寧靜的日光從窗戶灑進(jìn)來,照在兩人中間,貼上一條金箔似的光帶。
低低的哼唱聲不知何時悄然響起,隨著足以讓人感到慵懶的溫暖一起,在不大的屋子里飄蕩著。
阿爾文手中翻報紙的動作停下,目光雖然還留在浮夸的新聞標(biāo)題上,注意力卻早就飄到了的西爾維婭的歌聲里。
少女清麗柔和的嗓音伴著溫馨歡快的曲調(diào),像是在林間盡情躍動的小鹿,肆意享受著難得的閑暇時光。
阿爾文側(cè)起耳朵靜靜的傾聽,嘴角不自覺勾起淺淺的笑意。
他承認(rèn),他還挺喜歡西爾維婭的。
無論那個方面都是這樣。
但是聽著聽著,他忽然察覺到有股視線停留在了自己臉上。
最開始他也沒在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視線卻沒有一丁點想挪開的意思。
阿爾文實在是被盯得不自在了,才尋著視線的來源偏過頭去,卻只看到少女留給他的完美的側(cè)臉線條。
‘算了,這樣也行?!?p> 他暗暗松了口氣,剛把頭轉(zhuǎn)回去,那虛晃一槍的熟悉視線就再次原路返回,牢牢鎖定在他的臉上。
‘什么情況……’
他又把頭轉(zhuǎn)過去,這次看到的是少女高高甩起來的馬尾和露出來的白嫩后頸。
阿爾文:?
這妮子到底想干什么!
“西爾維婭?!彼鏌o表情的開口。
“是,少爺?!?p> 西爾維婭的聲音傳來,湛藍(lán)的眸子與他對視,眉宇之間滿是巧笑嫣然。
“你怎么老是盯著我看?”
“因為少爺今天很帥啊?!?p> 西爾維婭忍不住樂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而且既然是少爺在聽我唱歌,那我肯定要認(rèn)真一些。如果不看著少爺,我怎么知道您聽的是不是滿意呢?”
“雖然覺得你在狡辯,但我說不出為什么來?!卑栁难b出來的冷漠神色也繃不住了,只能嘆息著無奈搖頭,“看就算了,笑什么?我嘴沒擦干凈嗎?”
“我在笑……嗎?”
西爾維婭疑惑地碰了碰臉頰,感受著逐漸升高的溫度若有所思。
“因為少爺喜歡聽我唱歌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開心,而且也想起了其他高興的事情?!?p> “什么高興的事情?”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阿爾文下意識的一愣。
我們剛才是不是玩了個不得了的梗?
“嘿嘿?!?p> 西爾維婭傻傻一笑剛想說話,門口卻突然響起頗有節(jié)奏的“咚咚咚”三聲。
“少爺,我先去開門?!?p> “去吧去吧?!卑栁膿]揮手,目送小女仆往門口跑去。
魔能流轉(zhuǎn),他赤色的雙瞳逐漸鍍上一層明亮的金黃。
一階刺客禱告——刺客感知。
眼前的世界恍若被一層極淺的白色薄膜覆蓋,西爾維婭的身形藍(lán)色的高亮標(biāo)記出來,一舉一動都是那么顯眼。
感受著她無意識的小動作中傳遞出的負(fù)面的情緒,阿爾文心里了然,門外原本灰色的人形目標(biāo)也逐漸被紅色覆蓋。
“有意思了,怎么還真有不怕死的蠢貨找上門的?”
……
“您好,這里是約阿努斯家。”
西爾維婭上揚的語調(diào)彰顯著她的歡快的心情,但在看清門外的訪客后,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仿佛感到晦氣似的退后兩步,嫌惡的神情控制不住的浮現(xiàn)。
“杰里科·布雷恩,你來干什么?”
被稱作杰里科的是個有著一頭中分金發(fā),身著正裝的少年。他個子不低,臉色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身后跟著一位腰間挎劍的老管家。
看著西爾維婭身上的女仆裝,杰里科的臉上隱晦的劃過些許居高臨下般的笑意。
他緊接著躬身一禮,似乎并沒有對西爾維婭的語氣感到不滿。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西爾維婭小姐。看來就算是簡樸的女仆裝也掩蓋不住你身上高貴的氣質(zhì),很高興還能看到如此美貌的你?!?p> “就目前來說,你已經(jīng)很習(xí)慣女仆的工作了,對么?”
他繼續(xù)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起身。
西爾維婭狠狠咬牙。
杰里科這個混蛋……
自己以前討厭他的所作所為,從來都是對他愛答不理,他現(xiàn)在對自己行禮根本不是因為所謂的禮儀,就是想看自己不得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樣子。
冷靜,西爾維婭,冷靜,不能給少爺丟臉,做好女仆該做的事。
少女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
她伸手提起兩側(cè)的裙擺,微屈膝蓋,在剛剛要行禮的時候卻忽然被人扶住了。
“西爾維婭,以后再來客人的時候先告訴我一聲,明白了嗎?”阿爾文的聲音從她的身側(cè)傳來,“下次再犯錯要挨罰的哦?!?p> “是,少爺,我明白了?!?p> 西爾維婭的嘴角綻放出微不可查的笑意,借著阿爾文的力道順勢一轉(zhuǎn)方向,對著他輕輕躬身。
“好了,這位先生?!卑栁陌研∨统兜缴砗螅蟠筮诌值耐T框上一靠,“您今天到訪有何貴干?”
杰里科站直身子,臉上笑容不變,“您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杰里科·布雷恩,布雷恩家族的繼承人?!?p> “久聞教會的阿爾文·約阿努斯先生為西爾維婭小姐提供了臨時住所,這種不畏懼世俗眼光,對落魄之人抱有同情心讓我大為感動?!?p> “如果每個人都像阿爾文先生這樣,只是個雜役卻心懷善意,世界一定會變得更加美好?!?p> “我今天帶著誠意前來拜訪您,也許有個更舒適的條件會讓我們的交談更順暢。不過我理解您的能力有限,所以也不要求按照正常的規(guī)格來接待我,一切從簡就好?!?p> 阿爾文心里玩味起來。
‘嘖嘖嘖,上來就拿貴族身份壓人,不愧是你們。但這個杰里科究竟是真的蠢到看不清局勢,還是被人拿來當(dāng)槍使的呢?’
‘不過無所謂,反正都是奔著欺負(fù)我家小女仆來的,沒意義的客套和虛偽我也不用做了。’
‘現(xiàn)在這個局面,教會在對西爾維婭的保護(hù)上硬氣一些沒有問題?!?p> “說的對,您看我差點把這事忘了。”不管心里在想什么,阿爾文明面上倒是極為認(rèn)同的點頭,隨后招呼道,“西爾維婭。”
“有什么吩咐嗎,我的少爺?”
“快去給我們的貴客倒點水?!卑栁奶种噶酥搁T外拉著華貴馬車的駿馬,“它可是從上城區(qū)長途跋涉到下城區(qū)來的,肯定累壞了?!?p> “是,少爺?!?p> 西爾維婭差點沒憋住笑。
少爺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幾乎是指著杰里科的鼻子罵他??!一點都不在乎禮數(shù)。
但是,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