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yè)兒,為師觀你近日打坐吐納皆心浮氣躁,難以入定。
且有所心事?”
感受著言語中濃濃的關(guān)心,李業(yè)一時間暗暗叫苦
“這都是什么事啊!”
無病無災(zāi),無緣無由的他,只因為午睡時的一個小憩,便毫無征兆的魂穿到了,現(xiàn)在這個同名為李業(yè)的青年之上。
更加讓他苦惱的是,在他身邊,還有形影不離,感情深篤的一位師尊及五位師兄姐。
“此中深情,你,感動嗎?”
敢動個毛線!
這三日來,李業(yè)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奪舍”行為被身邊兒的眾人發(fā)現(xiàn),而后被為親報仇的他們點了天燈。
盡管李業(yè)繼承了這個前身的大部分記憶,但行為習(xí)慣,處世風格,言談舉止這些,可是繼承不來的。
所以,這三日來,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天地良心,雖然他小名一直叫李逍遙,名字頗有仙氣,自小也挺向往大自在,大逍遙,與天同壽,恒古長存的仙人
但以這種方式接觸修仙界,獲得此種仙緣,李業(yè)的心,不由得好慌!
“師尊!弟子不過聽聞我等要擇選風水寶地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宗門,一時之間有些興奮不已罷了?!?p> 明白修仙者的靈識是多么敏銳的他,可不會睜眼說瞎話的一番搪塞過去。
那種行為,可不簡簡單單是自欺欺人,很嚴重的當稱得上是欺師行為!
汲取本身記憶的他,可知道前身對于眼前的師尊有多么地尊敬愛戴。
可以這么說,即使三天后的現(xiàn)在,那種強烈的執(zhí)戀,還在無時無刻地沖刷著李業(yè)的世界觀
那就是
師尊,眾師兄姐,大于自身之一切,即使魂飛魄散,亦決不負一分。
而汲取完本身的全部記憶之后,李業(yè)對這種“傻”,卻說不出半分“不”字。
因為,這七人之間的感情,太過濃厚了。
師尊,云虛子,煉氣十一層的低階修士,如今正好百歲整。
而對于煉氣期壽元不過百二左右的他而言,大限之期已是不遠。
大師兄,林青望,為師尊最早收養(yǎng)的孤兒,如今三十七歲。
自小家破人亡,孤苦伶仃流浪于荒野之中,于活活餓死之際,為師尊收養(yǎng),已近三十年,金木火三系雜靈根的他,如今為煉氣三層。
二師兄,封墨,如今二十九歲。
其母難產(chǎn)而亡,自誕生之時,便為之不祥。而父恨其災(zāi)厄,動輒打罵,其后繼母,更是再近一步,處處針對。
十歲之時,流寇屠村,村人皆亡。而無喜無悲,眼神空洞的封墨正好被路過的云虛子拯救于刀下,收養(yǎng)身邊。
金水土三系雜靈根的他,如今也是煉氣三層。
三師兄,百塵,如今二十七歲。
其本是武林世家出身,父母皆是武林大俠,為人正派,坦坦蕩蕩。
但,一入江湖,安得安樂。
仇家于百氏夫婦外出之際,屠百家莊七十八口,其后更是挾持百塵威脅趕來的百氏夫婦自戕換取自己兒子性命。
三師兄背后形影不離的寶劍,便是其父母自戕之劍??!
可惜,金木火土四系廢靈根的他,哪怕再過努力,如今不過是煉氣二層的存在。
四師兄,余修,二十五歲。
他也是個苦命之人!
作為世家大族死士中最杰出的一員,自小父母親族便被其主人屠殺一空。而后十數(shù)年,手染無數(shù)無辜鮮血的他,方偶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那一夜,盛氣凌然的主人成為了待死的羔羊,余修締造了他的威名,也親手將其送入了地獄。
金火土三靈根的他,盡管修行時間不過五年,卻已然到達了煉氣三層的境界,不得不說余修天賦異稟,道心無二。
最后是五師姐,為眾人所寵愛的小師妹,林靈兒,二十歲。
林靈兒沒有所有人的那些遭遇,相反,她整個人生一直來都是幸??鞓贰?p> 其父母乃師尊云虛子之好友,為煉氣圓滿之修士。
三年前,為破筑基境,夫妻二人欲前往數(shù)千里外的一處秘境尋求筑基丹的材料,便將女兒托養(yǎng)于摯友云虛子這邊兒。
所以,活潑可愛,朝氣蓬勃的小師妹,一直都是師尊及眾師兄的小活寶一枚,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直至前身的出現(xiàn),成為最小的小師弟,李業(yè)!
不過,林靈兒的資質(zhì)于眾人中最是絕佳,水木雙靈根的她,雖然苦于沒有合適的功法,但早已便邁入煉氣三層。
至于前身,他的身份很普通,農(nóng)家子出身的他,一直在深山中長大,過著耕種漁獵的日子。
突然一天,仿若仙人的云虛子突然出現(xiàn)在他居住二十年的茅屋前,久久凝視無噎。
而后便收前身為第六個親傳弟子,悉心教導(dǎo),猶如親父。
這讓一向沒人疼沒人愛,孤苦伶仃二十年的前身第一次體會到了家人般的溫暖,心下遂將師尊及眾師姐當成為比擬生命的至高存在。
讀取到這一幕的記憶,李業(yè)不禁撇撇嘴。
前身這個榆木腦袋竟然看不懂其中深意,只以為所有的好乃是師尊對徒兒的關(guān)愛,卻不知云虛子一定與前身有著很深很深的關(guān)聯(lián)。
讓李業(yè)最可惜的是,前身的資質(zhì)太過低劣,金木水火土五系廢靈根的他,幾乎刷新了整個修仙界修士的下限,三年苦修,堪堪步入練氣一層,至于下一境界,當稱得上猶如天塹。
至于李業(yè)為何會說,因為即將建立自己的宗門而喜不自勝,卻是因為這便是一行七人眼前的頭等大事。
出于云虛子壽元無多且突破無望,老來老來,深眷家親笑語的他便想著建立一個“家庭”,給自己及六個徒兒一個心靈的港灣。
散修太苦了,財侶法地,一樣不沾得他,沒有功法,沒有資源,實力低微,只能到處漂泊,尋求散落天地間的那虛無縹緲的仙緣。
百年了,一輩子不服輸?shù)乃坏貌怀姓J,自身不過是世間一螻蟻罷了。
年少時我定勝天的豪氣萬丈,如今想想,猶如孩童稚語般一樣可笑。
云虛子的想法沒人知道,反而,徒兒們對于即將建立自己的宗門充滿了熱忱,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如何建立自己的宗門。
從山門,到宗門大殿,到傳功閣,靈藥園,御獸園等等等等,如何建設(shè),自身該干什么,如何設(shè)置自己的洞府,討論的熱火朝天。
這些便是包括自己在內(nèi),六個徒兒間,私下無數(shù)次暢聊的話題,當然,討論發(fā)言的主力軍不會是李業(yè)罷了,但當個傾聽者絕對是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