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亮走進(jìn)廚房，打開冰箱，拿出蟑螂奶一飲而盡。
眼睛上的繃帶早已拆下。
看著眼前被修繕完整的廚房，仿佛一切還發(fā)生在昨天。
“小子，過來！”客廳內(nèi)傳來袁濤的呼喚。
“來了！”
客廳內(nèi)袁濤整擦拭這手中的一把雙管獵槍。
見江文亮走到身前袁濤將手中的一份表格遞給了江文亮。
“填一下?！?p> 接過表格江文亮打量了一番。
“袁叔……你要送我去讀書嗎？”
這是一份暗夜學(xué)院的入學(xué)申請表。
袁濤抬頭看了眼猶豫的江文亮，抬手按在了江文亮的頭上。
“小子，我說過我會讓你離開這兒的?！?p> “可……小隊，我想您也許需要我，我可以留下來，您可以教我！”
“我教不了你，你在這里會浪費你的天賦?！?p> 放下手中的獵槍，袁濤雙手搭在了江文亮的肩膀上。
“小子，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能教你的在這幾年已經(jīng)全教給你了，你這種覺醒的力量是我從未見過的，你留在這只會耽誤你的將來。學(xué)院是你變強唯一的出路！”
“可是……袁叔你”
“我會與你一同離開的，我要去找一些故人人敘舊?！?p> 看著眼前這個父親一樣照顧了他整整十六年的男人，袁濤知道說什么也攔不住他的。
袁濤掏出筆在表格監(jiān)護(hù)人那一攔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后，將表格塞入懷中。
“小子！你干嘛去??？”
江文亮習(xí)慣性的朝著房間走去。
“換上衣服，去買點東西準(zhǔn)備入學(xué)?！痹瑵龑⒁慌缘囊路咏o了江文亮。
出……門……
自打江文亮出生以來，從沒有出過基地一次！除了上次無意識的戰(zhàn)斗。
江文亮心臟在快速的顫動，因為他要第一次走出這個家了。
看著眼前漆黑的穹頂，江文亮陷入了恍惚。
外面的黑暗相較于透過窗戶看到的黑暗顯得更加的深邃迷人且危險。
但這是讓江文亮感到興奮的，這一切的一切對于江文亮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人生第一次。
“上車！”袁濤開來一輛基地里備用的裝甲車。
江文亮上了車，眸子始終注視著窗外。
袁濤微笑著搖搖頭。
不久后，在江文亮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堵望不到邊際的墻，看不見頂端也看不見邊際！
車子駛向了一扇閉合的巨大城門邊慢慢?？俊?p> “袁將軍，您怎能在這時候進(jìn)城？你走了誰在中控區(qū)？”一隊手持冷兵器的小隊湊了上來，為首的男人說到。
車窗降下，袁濤扔下一封辭職信，“告訴張海軍，我答應(yīng)他的我辦到了，他答應(yīng)我的卻沒辦到！這已經(jīng)算欠我一個人情了！現(xiàn)在我要離開，如果不想地下城出什么事，請他自重！”
說罷一腳油門轟出，開向城門沒有絲毫減速。
為首的男人一驚吼道：“開城門！咳咳咳……”
裝甲車揚起的煙塵卷入男人鼻腔里，男人被嗆得咳嗽，可任然扯著嗓子吼到。
他可不敢得罪這個有著“王者之寶庫”之稱的男人。。
地下城——人類的希望之城，如果說地下城是一株植物，那一定是玫瑰。
在這里一切是都是那么的混亂，迷人，且危險。人們在這里紙醉金迷，以他們心中最瀟灑的方式活著。
小小的“違法”在城鎮(zhèn)中報警警察都不會受理。因為末世之下人性皆惡！在地下城生存法則第一條，死了只能說明你是廢物。
裝甲車駛過一條條喧鬧的街道，車上的江文亮貪婪的看著車窗外的一切。
看著衣著光鮮的油膩富商將手摟在妙齡女子的腰間。
看著路邊的兩個窮人為了一半根香煙爭搶甚至大打出手。
看著一個金絲眼鏡男，衣冠楚楚身后卻牽著一個用狗鏈子綁著的彪形大漢…
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新鮮的，雖然這個世界充斥著黑暗。但是，這些仍然讓江文亮所深深地著迷。
不一會兒，車輛?？吭诹颂鞓蛳逻?。
“小子，下車。”袁濤順手拎出了放在裝甲車后座的一壇酒。
江文亮看著眼前的大招牌。
“周氏武器鍛造”
鐵匠鋪的店面不是很大，但是讓江文亮奇怪的是，并不像電影里的那種滿是汗味的大漢鐵匠鋪一般。
店內(nèi)干凈整潔，身邊的所有鐵具都按尺寸大小排列的整整齊齊。店內(nèi)也沒有震人心魄的打鐵聲，甚至能聽見若隱若現(xiàn)的古典音樂。
如果不是外面的招牌，江文亮覺得這里更像是電影里的咖啡廳。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悅耳的門鈴，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從內(nèi)廳走了出來。
“哦？老袁？怎么有閑工夫光顧我的小店?”
“給你帶的?！闭f罷將手上的酒壇隨意的扔了過去。
正當(dāng)酒壇飛向男人時，他并沒有慌張，而是淡漠的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背在身后。
隨著壇子接觸到男人手掌的瞬間，男人向下精準(zhǔn)的一個卸力，壇子便穩(wěn)穩(wěn)落在了玻璃的展臺上。
“說吧，什么事？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p> 袁濤拍了拍江文亮“其實也沒什么事情，我兒子江文亮，我希望他能夠進(jìn)入暗夜學(xué)院，然后...”
“我拒絕參與這個事情，”沒等袁濤說完，男人果斷拒絕，“首先，你以為暗夜學(xué)院是什么？公共廁所嗎?我說能讓他進(jìn)就能讓他進(jìn)的嘛？”
袁濤皺了皺眉“我救過你的命?！?p> “好就算我?guī)湍銧幦×巳雽W(xué)的資格，后面的考核還是要看他自己，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的話，你這個‘兒子’他并不屬于合法公民不是嗎？你知道我要走多少人脈和關(guān)系來擺平這件事嘛？”
袁濤不屑的看著男人“我救過你的命。”
“就算，我?guī)湍憬鉀Q了這個孩子上學(xué)的問題，他的學(xué)習(xí)資源怎么解決？進(jìn)入暗夜學(xué)院代表什么？代表著他將是人類未來不滅亡的保證，需要傾注多少資源你知道嘛？”
袁濤拿出口袋里的香煙，熟練的一拍煙盒，一根煙彈到了袁濤的嘴里?！拔揖冗^你的命?！?p> 男人氣急“他母親的，袁濤你拿這個吃我一輩子啊你，還有我說過幾次了，不要在我店里抽煙！”
袁濤看了看憤怒的男人“讓我抽吧，我準(zhǔn)備去找他們了，我?guī)н@孩子來，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
“他可能有‘規(guī)則’?！闭f罷，袁濤點燃了香煙，對著江文亮說“小亮這是你的周叔，周文祥。然后呢，后面一段時間我要出趟遠(yuǎn)門，你就在這好好的呆著，周叔會給你安排去暗夜學(xué)院的。錢不夠了管他要，到了學(xué)院，照顧好自己，記住萬事一定要穩(wěn)?！?p> 說罷點了一下江文亮的胸口，一面鏡子從江文亮的胸口浮現(xiàn)了出來。
“無論任何時候，鏡子不能離開你超過兩個小時，還有這個你拿好。”
袁濤一翻手，一把銀白色的小劍出現(xiàn)在了袁濤手中。
“袁叔我要去找些老朋友收賬，你要照顧好自己。這把小劍算是我送你的禮物吧?！?p> 只見袁濤走到周文祥身邊，小聲說著什么。
隱隱約約江文亮聽見了“規(guī)則”“有序”幾個字。
……
又是一番叮囑，袁濤打開了車門，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他養(yǎng)大的孩子。
江文亮內(nèi)心復(fù)雜，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并不是傻子，袁叔這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道別，相比之下更像是……托孤。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大到這個黑暗的時代，小到連他自己的性命。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沒有任何的立場能夠勸說袁叔，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江文亮能感覺到，這是袁叔的宿命，是袁叔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江文亮只是看著袁叔，看著這個從小把他拉扯大的男人。
“袁叔!”江文亮深深地向著袁濤鞠了一躬，淚水順著眼角滑到了臉上，又從臉上滴在了地下。
袁濤看著這個小子，沒說什么，默默地上了車…但是，哽咽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哭個屁，小子，臨走還整這出!平時怎么沒看見你這么聽話!照顧好自己。活著!”
說罷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此時此刻，無數(shù)的回憶在袁濤的內(nèi)心翻涌，第一次給這個小子洗尿布。小子第一次離開他的攙扶走出了第一步。
小子說害怕非要和他睡，結(jié)果在床上畫地圖…
“小子，你要給我好好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