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辨識 中
呂晶晶只顧著思索,卻忘了她已經(jīng)盯著鄭庭山看了好一會時間。
一個妙齡女子,盯著一個適齡男子一直看,而且還一副發(fā)呆出神的模樣,這般姿態(tài)難免不會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
作為當(dāng)事人的鄭庭山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至于呂河山,在眉頭一挑之后,此時他腦海里已經(jīng)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就比如一見鐘情之類的事情。
“鄭兄臉上是長了花?能讓你一直這樣盯著看?”
呂河山開口強行將呂晶晶從那種狀態(tài)中拉了回來。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xiàn)。
呂河山雖然格外看重情誼,但在兄弟和妹妹之間,他還是很分得清的。
他知道鄭庭山的身份是流民,他可以不在意鄭庭山的身份和他交往,但他卻不想看到妹妹和有所發(fā)展。
一碼歸一碼,門不當(dāng)戶不對就是不行。
及時將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呂河山覺得自己的做法非常正確。
“?。】瓤取?p> 被強行回神的呂晶晶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她顯然也想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很是失禮。
“哥!你這個朋友他叫什么名字。我感覺和你其他那些朋友比起來,這人感覺要誠實可靠不少?!?p> 呂晶晶悄聲在呂山河耳邊問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是一直看不上哥哥這些朋友的嗎?還是一邊玩去吧,哥等會還有正事!”
因為心中有危機感,所以呂山河張盡快將妹妹給支開。
他現(xiàn)在就連鄭庭山的信息也不敢透露,就怕兩人認(rèn)識之后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真是討厭!”呂晶晶噘嘴有些不悅,不過她也知道哥哥那執(zhí)拗的性格。
想著來日方長,索性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了。
“想要我離開也可以,給我銀子,我要去買東西?!?p> “好好好!”
……
這次宴會準(zhǔn)備的食物很是豐盛。
龍鳳雙腿,紅燒血蛤,金龍乳豬,劍花蜜棗燉羊肉,清蒸巨頭魚……
各種叫的上和叫不上名字的菜品上桌,一陣陣誘人的味道開始散發(fā)。
又隨著酒瓶打開,一陣特有的安城釀香味跟著彌漫出來。
作為安城本地的名酒,鄭庭山知道這種酒的價格。
光是這樣半斤裝的一瓶,在天災(zāi)到來之前就需要半兩銀子的價格。
而像是這樣的安城釀,周圍還擺放了很大的一堆,完全是一副敞開了供應(yīng)的架勢。
從這點也能看出呂河山的財大氣粗。
庭院中,光是桌子就擺了好幾桌。
雖然都是呂河山的朋友,但這并不代表朋友和朋友之間就必須親密。
依據(jù)和呂河山之間的關(guān)系,眾人分成了大大小小若干個團體,這些團體之間又互相看不起,并且隱隱有一種敵視的態(tài)度。
這種情緒雖然沒在臉上表露出來,但以鄭庭山敏銳的觀察力,終究還是能有所察覺。
此時他忽然想起先前魁梧男子態(tài)度忽然變冷漠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這樣!”
喝下一口酒,鄭庭山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他卻從未想過要和這群人爭風(fēng)吃醋。
這次前來參加呂河山的宴會,也完全是因為剛好有時間罷了。
屬于鄭庭山的這桌并沒有幾個人,因為互相都不認(rèn)識的原因,所以飯席間也算不上熱鬧。
在座幾人都是有些沉默的喝酒,只偶爾和身旁人小聲交流兩句。
而在眾人的交流中,鄭庭山也算是知道了他們和呂山河認(rèn)識的經(jīng)過。
就比如側(cè)首位置那個身影干瘦的男子,他本身對呂河山并沒有什么恩情。
甚至嚴(yán)格算起來,還得說是呂河山對他有恩。
他能得到呂河山看中,完全是因為他曾經(jīng)殺過人。
沒錯,就是殺人。
按照他的形容,他本是附近村鎮(zhèn)一個勤勤懇懇的農(nóng)人,卻不想有一天天降橫禍。
因為水源的問題,父親和村里一個混子吵了起來,隨后吵架又演變成了動手,最終混子失手將父親打死。
得知父親被混子打死的消息后,男子二話不說,當(dāng)晚就潛入混子家中,以身受重傷的代價,將混子一家四口全部滅門。
其中還包括兩個不足五歲的小孩!
犯下了滅門案子,這本該是一件以命償命的事情,甚至男子自身都已經(jīng)做好了償命的準(zhǔn)備。
卻不想?yún)魏由皆诼犝f了這件事之后,居然角度清奇的看出他很有孝心。
不忍這樣的豪杰暗淡隕落,于是呂河山便花錢上下疏通,最終以一個死囚的性命換來了他的新生,并在往后的時日里對他頗有照顧。
“這呂兄,還真是……”
“真是性情中人!”
聽聞這人的事情之后,鄭庭山都不知道到到底該發(fā)表怎樣的看法了。
還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敢往身邊攬!
這種做法,說得好聽是性情中人,說的不好聽就是腦子里缺根弦。
不過一想到自己和呂河山結(jié)識的經(jīng)過,一切好像又說得通了。
總結(jié)起來就是,呂河山的這種性格要不得。
一邊吃飯一邊喝酒,過程里鄭庭山很少開口,卻在其他幾人的交談中,逐漸是弄清楚了他們的來歷。
這些人來自各行各業(yè),在這些人當(dāng)中,有些是因為一些義舉被呂山河看中,而有的則是因為本身的勇武。
在鄭庭山看來,呂山河所交之人也不全是廢物,至少在其中還有兩三個淬血境界的高手。
至于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相交,又或是趨炎附勢,這點就不是鄭庭山能弄懂的了。
時間就在這種狀態(tài)中緩慢流逝,因為時刻需要保持清醒的原因,所以鄭庭山只喝了一杯酒,倒是桌上的菜被他給消滅了不少。
眼看酒席就要這樣過去,正當(dāng)鄭庭山打算提出告辭的時候,院落入口處,忽然是有急切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跑!少爺快跑??!”
伴隨著急切的聲音,一個家丁打扮的男子從入口處沖了進來。
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是很好,在開口時,嘴角伴隨有血液流淌。
“怎么了,小黃這是怎么了??”
在看清闖入的是自己的跟班之后,呂山河豁然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原本已經(jīng)喝得有些醉醺醺,又在看到跟班的樣子后瞬間酒醒。
“少爺快跑,有人要對你不利,快跑……”
碰?
小黃急切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被后方突如其來的大腳給踹飛了出去。
“跑,我們老大點名要綁的人,你跑得掉?”
跟著聲音一起出現(xiàn)的,是一個身形魁梧,左臉有著一道刀疤的中年男子。
大步邁入庭院的他,身后還跟著不少手下,而從這些人的服裝胸口處的花紋便不難看出,他們是來自三幫之一的灃河幫。
“灃河幫的人怎么會來這里,又為什么要打我的跟班!”
“還有為什么要我跑?”
看著出現(xiàn)的一群人,一時間,呂河山腦中轉(zhuǎn)過諸多想法。
要知道的就是,在灃河城里,他呂家雖然算不上最頂尖的大家族,但因為生意盤根錯節(jié)的原因,所以同樣也不可小視。
而且他家和這些幫派之間,向來是進水不犯河水,該遵守的規(guī)矩也都會遵守,兩者已經(jīng)相安無事好些年,又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時候突然發(fā)難?
“動手,把他給我抓起來,我倒要看看,等抓住他兒子之后,呂順義那老東西到底從不從?!?p> 還不等呂山河想明白,猛虎幫的刀疤大漢就已經(jīng)發(fā)出了命令。
隨著命令下發(fā),一時間,身后幾個小弟緊跟著就沖了過來。
見一群人氣勢洶洶沖來,位于呂河山面前,幾個正在觀望的男子頓時就站了起來。
“灃河幫的朋友,我是青山村的邵四平,也算和你們?yōu)柡訋偷狞S三郎有點交情,你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站起來的一個男子抱拳說著,想在此時替呂河山解圍。
“認(rèn)識黃三郎?哈哈,竟然敢拿黃三郎威脅我!”刀疤男大笑著,接著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一個手下,“那黃三郎算什么東西,他在我眼里就不算是一個東西?!?p> “都給我聽好了,今天我是一定要捉住呂山河,要是誰敢進行阻撓,那就給我狠狠的打?!?p> “打死人我負(fù)責(zé)!”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爆吼的姿態(tài)下,那幾個站起來的人下意識的都縮了縮脖子。
灃河幫,作為灃河城本地的居民,他們又怎沒有聽說過灃河幫的威勢。
雖說現(xiàn)場來的才幾人,要說阻擋的話,以他們?nèi)硕鄤荼姷膬?yōu)勢,是肯定能將這些人阻擋下來,從而為呂山河爭取逃跑的時間。
但真要是這樣做的話,那可就代表了得罪灃河幫。
為了呂山河得罪灃河幫,從而為自己帶來風(fēng)險……
而且聽灃河幫頭目的口氣,好像這呂家是惹上大麻煩了啊,說不得傾覆就是未來很短一段時間。
心里天人交戰(zhàn),腳步卻在下意識后退。
當(dāng)幾人都退開之后,終于是將后方的呂山河給露了出來。
“你……你們……”
看著眾人的姿態(tài),呂山河又哪里能不明白他們的選擇。
他甚至看到有人在溜走,其中就有剛送他禮物的鄭庭山。
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只是剎那間,往日的信念便開始快速崩塌。
他忽然想起了老爹的喝罵。
酒肉朋友,果然都是一群酒肉朋友!
平日里吃他的,喝他的,卻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qū)⑺u了個一干二凈。
這一刻他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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