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沒有在你面前露出過自己的臉才對。”
如果只是看破了她的偽裝,那幾人之間也許還有融洽相處的余地,但眼前的獵人竟然直接點破了她的身份——
“不用那么驚訝,我知道的也許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十倍哦?”
莎朗挑釁似的勾起嘴角:“是嗎?比如從某些狗仔嘴中得到花邊新聞?”
哈哈。
雨宮曉迎合般的低笑了兩聲,卻在莎朗的耳中顯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在笑什么?莎朗·溫亞德的身份毫無破綻,就算是世界頂級的情報機構也對這個名字無從下手——因為這是她切切實實的一段人生。
“容貌是偽裝,聲音是變聲術,就連最麻煩的演技對你來說也不過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如果你不那么大膽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話,要找到你恐怕需要花費相當功夫吧?!?p> 莎朗繃緊了嘴唇,她終于注意到了某個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的前提——這個男人不止是知道她的存在,更是在主動尋找自己的蹤跡!
但是為什么?替代柏崎空奈的行動完全只是她個人的心血來潮,理應不會被注意到才是。
“你究竟是......”
雨宮聽厭了
“雖然我也很關心歐若拉之心的去向,但像現(xiàn)在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所以我就不拐彎抹角了?!?p> “就當是為了那對孩子,背叛你一直厭惡的巢穴吧?!?p> “貝爾摩德?!?p> ————————
美軍,橫田空軍基地。
棱角分明的軍用直升機AH-64阿帕奇如同歸巢的雛鷹一般靜靜的臥在機場之上,消除著白天訓練所帶來的疲憊。
以現(xiàn)在的時間點,除了少數(shù)必要的哨兵,其余的士兵也都已經歸營,躺在了屬于自己的床上。
整個機場里,只有塔臺的控制室里還亮著不太明顯的光芒,偶爾能看見幾名軍人的身影來回走動。
但是.......
“What?是誰下達的命令,讓那架阿帕奇擅自起飛的?”
白發(fā)的長官叼著一根長長的煙斗,滿是斑駁的大手毫無顧忌的拍在了控制臺上:
“我不記得我有下過類似的命令,是哪個混蛋手又癢了?”
并非所有的雛鷹都安于夜晚,在這座空軍基地中,一加阿帕奇直升機悄然起飛,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脫離了基地的范圍,進入了屬于日本的領空。
“警告那個直升機上的駕駛員,如果他的飛行召來了日本政府的抗議,我會毫不猶豫的將他踢回老家陪媽媽!”
雖然聽上去像是顧及日本方面心情的命令,但如果仔細想想,這名長官對自己的士兵顯然有著超乎尋常的偏愛。
既沒有立即將其召回,也沒有派遣其他飛機前去攔截,甚至就連具體的懲罰也沒有表明......
而所謂的‘召來日本政府的抗議’——這一看似合理的舉動,對如今的美軍來說卻是幾十年都難得一遇的罕見景象。
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阻力,只要那架擅自脫離的直升機最終能夠回歸基地,那么一切都會被當作無事發(fā)生一樣被人遺忘。
“哼......只是半夜出去找那些日本女人放肆還不夠,現(xiàn)在終于連直升機都敢擅自啟動了嗎?”
長官咬了咬嘴中的煙斗,他很清楚那些部下們的日常,但卻從來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種極東的小國,也只能作為游樂場來使用了啊?!?p> ————————
“背叛那個陰暗的巢穴吧,貝爾摩德。”
雨宮對自己手中的籌碼有著相當?shù)淖孕?,哪怕是千面的魔女,只要有了在乎的東西,弱點自然也就顯而易見了。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勸誘的話語只是剛剛說到一半,貝爾摩德便毫不猶豫的抬起了手中的槍——
“砰!”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本該掩藏至死的“代號”,名為莎朗·溫亞德的女人終于顯露出了殺意,向著曾經患難與共過短暫的時光,甚至跨越死線的伙伴扣動扳機。
但是,就像是西部牛仔片里那些老套的反轉劇情所表演的那樣——先抬起槍的總是輸家。
也許是為了保證射擊的精度,貝爾摩德并沒有同時扣動雙槍的扳機,于是射向她的子彈也僅僅只有一顆。
伴隨著那聲槍響的,是右手傳來的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的痛苦——就像是整個手腕都扭曲了一樣,手掌再也沒有了持槍的力氣,詭異的耷拉在那里。
原本拿在手上的槍遠遠的摔在鐵黑色的地面上,上面凹陷著一個子彈大小的坑。
但是沒關系,她還有另一把槍——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和這個家伙比拔槍速度,是這個世界上最蠢的決定?!?p> 基德開口阻止了貝爾摩德接下來的動作,既然獵人能在她抬槍之后擊中她,那第二次對決的結果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他看出了雨宮曉的意圖,即使面對拔槍相向的敵人也不愿意直接射殺對方......那么這個女人定然有著即使留下她的性命也沒關系的價值。
“如果你不喜歡那個稱呼,那我可以換一種叫法,莎朗小姐?”
“......”
貝爾摩德沒有回應,或許是基德的建議確實無可指摘,她暫時放棄了與獵人為敵的打算。
“好吧,莎朗小姐,看起來你更喜歡這個名字。”
雨宮曉稍稍放松了警惕,但依舊將她置于自己的視野之內。
“我說過了,我知道得比你想像的還要多......那是即使用‘十倍’來描述也毫不夸張的程度?!?p> “如果我有意售賣手中的情報,買家想必絡繹不絕吧?!?p> “呵呵,誰知道呢?女人的秘密可比男人想像中的還要多得多哦?”
貝爾摩德那雙畫著眼影的美眸在雨宮身上微微掃動,似乎在尋找著能夠證明他身份的線索。
“你是......華國人?”
“——”
雨宮下意識的給出了短暫的沉默,但這就已經能夠印證貝爾摩德的猜測了。
“你是怎么猜到的?”
也許是終于在兩人的交流中小勝了一籌,貝爾摩德笑著搖了搖手指,接著用左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揉搓——
不過一會兒,一灘泥一樣的物體便被她剝離了下來,露出了那美艷的容姿。
雨宮微微睜大了雙眼,雖然他有猜想過貝爾摩德可能利用了其他的易容手段騙過了面具檢查,但沒想到只是這樣的東西就能徹底改變容貌。
她將手中的道具扔了出去,然后在衣服上拍了拍殘渣:
“當然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