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晚上,吉普部落才算是安靜下來。湊巧的是,艾斯出門不遠(yuǎn),就碰著了一只撞暈在石頭上的兔子,高高興興回去烤全兔了。分了一部分給其他人,大半只入口,心滿意足,徑自回絲緹克的帳子里睡了。
其他人忙完了之后,也紛紛回去了,留著三兄弟輪流看守著令巳令亥二人。令亥依舊呼聲陣陣,令巳卻是哀嚎不止,聽得三兄弟也是聽得郁悶,將兩人的嘴也封了起來。
第二天,步島卻是醒得較早,轉(zhuǎn)頭一看,艾斯正撓著肚皮,躺在一旁打著呼嚕。絲緹克睡眠淺,已早早起來看書了。
步島洗漱完,便走近了專注于書本的絲緹克:“您在看些什么呢?”
在吉普部落其他地方,他可沒見過一本書,只有絲緹克這兒,書籍滿桌,一旁還有幾個密閉的厚重藏寶箱,用來置放書籍。
曾經(jīng)絲緹克也與艾斯住在一塊兒過,只是有一天艾斯不小心點著了書籍,燒了好幾本珍貴藏書,聽說那次,半個吉普部落都被砸得灰飛煙滅,艾斯也被絲緹克趕了出去。
絲緹克目光不移,低聲道:“幼稚的童話故事罷了?!敝皇撬难凵衽c她暗淡褶皺的面龐不同,十分炯炯有神。
絲緹克見步島還在旁邊眨巴著眼睛,嘆了口氣道:“《圣迦然的勸誡》,你聽說過吧?!?p> 步島一驚,沒想到這書在這兒也能碰上。不過文字是他看不懂的,書上也是沒有插圖,連忙道:“我聽說過,卻是沒完整看過,您跟我講講吧。”
絲緹克有些懷疑,住在附近的人小時候不應(yīng)該都聽過這些故事嗎?不過她膝下無子,倒是沒享受過這種娓娓道來的感覺,還是點點頭,翻到了一個短篇故事,名字叫《火花喵&巖土龜&冰晶蛇》。
與滿腦子想著掙錢的鼠,和凈享受生活的狗不同,火花喵在周圍地方,可是出了名的溫柔與優(yōu)雅,吸引來許多的追求者,其中最強的二位,便是左鄰的巖土龜,以及右舍的冰晶蛇。
說起那巖土龜,身負(fù)千斤甲殼,四肢堅韌剛強,性格憨厚,做事沉穩(wěn),是土之艾扎的出門坐騎。
又道這冰晶蛇,身披冰絲鱗甲,利牙寒氣刺骨,形體矯健,生性活潑,是水之米娜的看門護衛(wèi)。
恰逢那時,圣迦然與艾扎、米娜兩人交好,時常彼此間串門,給了三者見面的機會。第一次上門,鼠和狗打過招呼后,便回去自顧自瀟灑了,只有火花喵安靜地蜷在圣迦然的腿上,其纖柔的身子,其慵懶的腔調(diào),其溫婉的語氣,無一不觸動著巖土龜和冰晶蛇的神經(jīng),惹得其他隨從連連嗤笑他倆。
從那次之后,巖土龜有事沒事就會將自己甲殼里孕育出來的武玄巖,雕刻成各式各樣的首飾送給火花喵。而冰晶蛇哪里會示弱,每到太陽毒辣的季節(jié),或是火爐溫暖的時候,都會給她送自己親手制作的冰絲飲,為了自己的勝算,還特地給鼠和狗也做了一份,希望能在火花喵面前說說自己的好話。
狗子實誠的很,每次呼嚕呼嚕吃完,嘴邊的痕跡還沒舔干凈,便急匆匆去火花喵面前,夸贊冰晶蛇是條好蛇。鼠卻是狡詐地很,見這老哥上道,又怕萬一他成了之后怠慢自己,還會在之后去他家再蹭些,才會完成工作般地說些好話,自然,躲不開火花喵的眼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這巖土龜和冰晶蛇心底愈發(fā)急躁,終于,趁著主人們集體出行的一天,兩者在外面約戰(zhàn)了,打得天崩地裂,冰寒雪冷。一邊是高山傾覆,一邊是凍湖刺骨。等到火花喵到了戰(zhàn)場,這兩者正各負(fù)傷勢,被各自的主人訓(xùn)話呢。圣迦然那次也是有些不悅,回去之后向火花喵長篇大論了一番,看得鼠暗自竊笑,狗私下嘆息。
故事便到這里結(jié)束,聽得步島意猶未盡,心底咒罵:怎么哪里都是斷章狗!
但這種粗鄙之語卻是不好直接說,他只好問絲緹克到:“然后呢?”
絲緹克不解:“什么然后?”
“就是火花喵到后來跟誰好了?還是都拒絕了?”
絲緹克搖了搖頭:“這終究是個童話故事罷了,別想太多。倒是你,不要對太多東西刨根問底,有些答案就在過程之中?!?p> 嗨,沒想到還有讀者能自己腦部斷更的理由,步島心想。不過細(xì)細(xì)想來,巖土龜,冰晶蛇,恰好正對上了煙土山和冰絲湖,居然有這種巧合?
但想來如今也是得不到結(jié)果,便先置于腦后吧。
“啊~嗚~”身后的艾斯翻了個身,繼續(xù)呼呼大睡著。
“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莾蓚€俘虜?!苯z緹克站起身子,領(lǐng)著步島去了中心大帳。
這一看卻是嚇一跳,令巳孤零零地蜷縮在一旁,兩道沉重的黑眼圈顯示著他整夜沒睡的疲憊。而在中心,則是興高采烈的三兄弟,正在給令亥喂食,時不時還有些歡呼。
這種場面,是步島和絲緹克沒想到的。那八字眉弟弟笑得尤其開心,將手中的食物往空中一拋,令亥便使他那大胖身軀,一個空中轉(zhuǎn)體三百六十度,用嘴接住,咬碎了吞下,身邊的倒八眉與一字眉一個歡呼一個鼓掌,喊著令亥聽不懂的“再來一個”,接著玩起了投食游戲。
“咳嗯~”絲緹克咳嗽一聲,驚得三兄弟霎時雞皮疙瘩冒起,直蹦起來,轉(zhuǎn)頭看去,對上了“英雄”的困惑以及老巫婆的慍怒。當(dāng)然,老巫婆的慍怒可怕得多。
三兄弟急忙立正站好,要么閉上雙眼抬著頭,要么低頭用腳畫著圓,要么臉瞥一邊吹口哨,就是沒有眼神交流。
令亥卻是不管這么多,自顧自與步島說起來:“步島,第一次我落逃了,第二次,咱卻是打了個平手。敬你算是個英雄好漢,沒有趁人之危,你先等我吃飽了,咱再打一場。”
步島聽著也是無奈,這家伙居然訛上自己了,說道:“咱剛剛平手,再打一場結(jié)果也是大差不差。況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階下囚身份,何來資本跟我說正大光明的對決呢。”
令亥聽了,點了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吧,在我們分出勝負(fù)之前,我便在這部落不走了,你看如何?”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