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金與綠
“兄弟,你說這挖礦,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怎么偏偏是咱們豬派,分到了這么個鬼地方。”
“就是啊,聽說,就算分不到巨森城,聽說冰絲湖的女孩兒,可都是膚白貌美得緊啊?!?p> “灰煙村似乎也不錯,傳聞湯家有兩個漂亮女的,一個熟婦一個少女,嘖?!?p> “拉倒吧,怎么樣都輪不到你。不過咱們天天對著這些掘土獸人,真是掃興。”
“知道,我也就想想。令亥大人英明神武,要兩個女人豈不是輕輕松松。”
兩個紫衣的監(jiān)管者一邊聊天,一邊押送著礦車。每到一個礦洞,便喊里面的獸人將采集的礦石搬運(yùn)至礦車上。碰著隊(duì)友了,也就寒暄個幾句俗話。
“喂,兄弟,拉貨來了,接一下!”其中一個紫衣朝著礦洞里喊了一句。
運(yùn)送這倆家伙雖說實(shí)力不濟(jì),溜須拍馬的功夫卻是嫻熟,便混來了這么一個聽著重要卻又輕松的活。與他們交好的,基本都在偏下的礦洞,礦好功勞多,離休息點(diǎn)也近。
到了這么一個半山腰的地方,負(fù)責(zé)監(jiān)管的同行就不大熟悉了。
喊了許久,卻是沒有反應(yīng)。二人不喜,只得猜拳出了個輸家,進(jìn)礦洞里邊兒看看。
過了許久,一個掘土獸人慌慌張張跑出來。
“大人不好了,那兩名大人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不知道為何,新來的大人正逮著監(jiān)管大人揍呢?!?p> 這紫衣也是納悶。兄弟啥脾氣他可是知道,能動嘴絕不動手,能認(rèn)慫絕不冒頭。
他搖了搖頭,只好吩咐推礦車的掘土獸人暫且休息,自己進(jìn)去勸勸。
拐了三個彎兒,才算看到些火光。
“別打了別打了,你吃錯藥啦?當(dāng)心令亥大人知道了,罰你到外邊兒打獵去?!?p> 紫衣也是清楚,自家主人最討厭的就是無緣無故的內(nèi)耗。相比于令巳的沉著、令丑的狡黠、令忤的兇悍,令亥最大的特點(diǎn),就是不愿爭辯斗毆。要打,就下死手,不然的話,就笑瞇瞇地陰陽怪氣。
不過他越走進(jìn)去,越是覺得不對勁。怎么這么安靜?難道已經(jīng)打完了,還是打出了人命?想到這兒,他的腳步又快了三分。
“你搞啥呢?”
這紫衣剛從洞里探出頭來,便見到一道寒芒閃過,以及趴在地上的壯碩身體。他自然熟悉,那不是他的兄弟嗎?
不過還未來得及說話,視野里卻天旋地轉(zhuǎn),變成了一個較矮的身軀,紫衣、胸甲、腰帶、靴子,他每樣都很熟悉。
這就是他自己的身體!
人頭落地,步島持刀一震,揮灑掉刀刃上的血跡,開始扒起這矮子身上的衣服。
三分鐘后,一矮一壯、戴著頭盔的兩名紫衣,又開始命令著礦車,向上方的礦洞駛?cè)ァ?p> 湯瑟當(dāng)然沒法用“穢土轉(zhuǎn)生”之類的技術(shù)。他只是命令三個掘土獸人,其中兩人疊著羅漢,套上了紫衣,遠(yuǎn)遠(yuǎn)看去,真假不辨。
只要能拖上些時間,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是問題,反正也是掘土獸人遭殃。在這個時候,哪里有時間考慮別人。
湯瑟就這樣,暢通無阻地到達(dá)了下面的礦洞。
自然,他也套上了一件紫衣。雖然不確定其他人能不能認(rèn)出他來,但該做的努力還是不能少的。
“哥們兒,你哪兒的?。窟@還沒到飯點(diǎn)呢,你咋就過來了?”
好巧不巧,身后走來個綠紋紫衣。紫衣是最為下等的,綠紋紫衣則比紫衣高了一層,共十人。再往上就是金紋紫衣了,只有一人,此時卻是不在煙土山內(nèi)。
副總裁不在,總經(jīng)理就是大王。
“我跟你說,我可是能見到那位金紋大人的,令亥大人那邊我也說得上話,你這小紫衣別在這兒給我裝大爺?!?p> 湯瑟卻是不怒反喜,畢竟這家伙給了自己一些信息。豬派的等級從上而下依次是:令亥—金紋——綠紋——紫衣。他估計(jì)這綠紋紫衣是沒法兒假扮了,卻不代表不能利用。
“抱歉長官,我只是一時偷懶,您可千萬別跟上面的大人說啊?!?p> 湯瑟立馬鞠躬,說的語氣那是一個聲淚俱下。他這戲精的一面,在見過的生物里,只有彪姐還活著。
這綠紋嘿嘿一笑,挺了挺那凸起的肚皮:“那,就得看你表現(xiàn)了。你也知道,金紋大人最痛恨的,就是偷懶的人。你說說,你有什么理由讓我認(rèn)可你呢?”
湯瑟保持著低頭的狀態(tài),加上了一些恐懼的顫抖,這樣膽小懶惰的人設(shè)說不定能豐滿一些,他心底想著。
綠紋卻是沒想太多,他在所有綠紋紫衣里地位幾乎是最低的,平時金紋都看不上他一眼。而這些紫衣身上,說不定就有些從煙土山里淘來的寶貝。
令亥大人只對食物有興趣,金紋大人則偏愛各種手工作品。至于其他的,便落入了第一線的紫衣們的口袋。
湯瑟一邊顫抖著,一邊磨磨蹭蹭地向自己的口袋里摸去,好像袋子里連接了一個黑洞一般,遲遲不肯拿出來。
“哼,你這樣,就等著受罰吧。”綠紋不喜,轉(zhuǎn)身便走。
湯瑟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上面刻著流動線條的紋路,如滔滔江水,似縷縷云風(fēng)。
綠紋一喜,不枉自己詐了這么一詐。他平日里只負(fù)責(zé)些雜務(wù),哪里有機(jī)會接觸到些稀罕玩意兒。要是獻(xiàn)上去,自己受到大人們關(guān)注的機(jī)會可就多了許多。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穿上那身氣派的金色紋路。
想到這兒,綠紋一把將這黑色圓球奪去,觀察、哈氣、把玩。湯瑟假意上前要拿回來,綠紋又是皺眉瞪了他一眼,湯瑟只好咬牙跺腳,悶悶不樂地離開了。
“切,小樣,想跟我斗,也不看看這身綠紋,是穿在誰的身上?!?p> 他急忙將這黑球送進(jìn)懷里,張望確認(rèn)了下沒有目擊者,三兩步走回了自己的崗位。
湯瑟則借著石柱阻擋,拐了幾個彎后,進(jìn)了一個黑色的洞內(nèi)。
這里是紫衣的宿舍,一股磅礴的惡臭,直朝湯瑟的鼻腔襲來,讓他實(shí)在忍受不住,只好用水靈氣稍稍過濾了一下。
他又掏出了一個形態(tài)相似,只是大小稍微小了點(diǎn)的黑球,在墻壁上草草挖了個洞,埋了進(jìn)去。
用這種方式,湯瑟一共在底層埋下了八個黑球。
布置完畢后,湯瑟則迅速向上飛奔,攜著彪姐沿原路離開了煙土山內(nèi)。
星辰滾滾如流水,殘?jiān)碌砦黠L(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