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元雨皺眉拉著她說:“小妹!不得無禮。”華元瑩撅著嘴輕輕的哦了一聲,齊瑯儀笑著說:“不用這么拘謹(jǐn),你倆先歇著吧,我去做飯?!?p> 凌音找孩子們聊聊賬本記錄的事,華元瑩呆呆的坐在旁邊,華元雨跟著齊瑯儀去了廚房,輕眉和華云倉在一旁卿卿我我什么都不管。
華元雨說:“聽聞公子是需要小女子的廚藝,那便先來熟悉熟悉,還請公子莫要吝嗇?!饼R瑯儀說:“你是元傾的妹妹,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雨。來幫我淘米吧,我先看看還有什么菜?!?p> 這一看忍不住嘴角抽搐,凌音出門基本都和他在一起,買了什么東西都能知道,孜然能出現(xiàn)在這,就明白她和輕眉早就串通一氣了。
說了句先別淘米了,把孜然包好拿著轉(zhuǎn)身出去了,拉著凌音走進(jìn)最近的屋子,關(guān)門關(guān)窗把孜然放桌上問:“這是你讓輕眉找來的吧?”凌音看清里面的東西開心了一下,又看到他陰沉的臉表情僵住了。
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把他進(jìn)院子后的路線和時(shí)間回憶了一遍,唯一能想到的是,懷疑她把二人私密的話告訴了輕眉,一時(shí)間不知道說什么好。輕眉在外面偷聽,知道少了一個(gè)姐字證明他心情不好,有時(shí)候覺得他情緒太好懂也是個(gè)問題。
凌音想先把東西拿走,不讓他直觀的看到有利于交談,不料他先抱住了自己,抱的很緊,而后聽見了他小聲的哭泣,莫名的心痛感,讓身體不由自主的抱緊了他。
腦子把他所有信息過了一遍,小聲的說:“如果我說,我并未背叛你,也未曾愚弄你,你會相信我嗎?”齊瑯儀愣了好一會兒說:“我信?!绷枰魡枺骸澳悄憧梢苑砰_我好好聊聊嗎?”慢慢的被放開,看著他臉上的淚水,拿出手帕擦拭說:“多大人了,還哭鼻子?!?p> 看著他不說話盯著自己,心里有些發(fā)怵,最怕的是他對這個(gè)世界沒有歸屬感,那樣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也或許他會直接尋短見,畢竟這個(gè)世界不屬于他。溫柔的問:“你想到了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齊瑯儀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吧?如果以后我說了什么,并強(qiáng)調(diào)這只是屬于咱們兩個(gè)人的秘密,你不會再說出去了,對吧?”
凌音把孜然收起來問:“這次是我的錯(cuò),以后我都不會再跟任何人說了。再說了,我為什么要背叛你?”齊瑯儀思索一下說:“或許愚弄會更有意思,或許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從我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畢竟我拒絕了你很多想法?!?p> 凌音不屑的說:“難道我要為了這些,放棄更多好吃的?放棄你這位知己?舍棄這么長時(shí)間四處奔波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齊瑯儀,你讓我很失望?!?p> 說完走了出去,剛關(guān)上門就聽見啪的一聲,很響很干脆的一聲。急忙找到輕眉問:“姐姐方才將孜然放在何處?”輕眉迷茫的說:“就放在水缸蓋子上,怕他看不見還打了個(gè)小口?!?p> 凌音著急的說:“姐姐真是坑死妹妹了?!毙∨艿綇N房角落,之前齊瑯儀告訴她,又轉(zhuǎn)述給輕眉的食材,一樣不落的擺在這里,凌音心想:完了,難怪他會如此。輕眉追過去問:“不過是姐妹閑談,他自己送給極樂坊不知有多少新東西,能有何后果?”
凌音哭笑不得解釋說:“瑯儀很看重契約,更看重他自身的秘密,以至于他的內(nèi)心極度封閉,泄密與給予,對他來說天差地別?!睂?shí)在沒想到,為了更好趟路而游說的人脈,反而成了更大的阻礙。
輕眉不是傻子,中午的事記憶深刻,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讓他倆產(chǎn)生了嫌隙,原以為任何情況凌音都能處理好,奈何低估了齊瑯儀自閉的程度。一旦出了問題,牽扯的不止是極樂坊的利益,也是傷了坊里姐妹們的心,還有可能讓華家損失些什么,總的來說罪過可太大了。
凌音看著雙目無神的她,無奈的說:“姐姐先回華家歇息幾日,他日再帶著瑯儀登門拜訪?!辈恢螘r(shí)靠在門外的齊瑯儀,平靜的說:“不用了,你們說句話腦子要拐十幾道彎,累不累?。俊弊叩绞巢呐赃叾紫聠枺骸爸窈炞幽??我當(dāng)初也說了這個(gè)吧?”
輕眉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做什么,愣在了原地。凌音輕撫著他臉頰說:“對不起。”齊瑯儀把她拉扯蹲下,小聲的說:“你也是為了孩子嘛,更多的是為了我對吧?既然是知己,不能只讓你為我考慮,我也要理解你才行,至于為什么不提起跟我商量,討打?!?p> 抬手在她頭上一敲,接著說:“跟我你還拐好幾道彎,怎么想的?”凌音湊到他耳邊說:“小妹認(rèn)為,你一定會想清楚的?!倍鋫鱽淼乃致榘W,讓齊瑯儀百爪撓心,湊過去小聲問:“你剛才沒有推開我甚至抱緊了,是不是對我有心思?”
凌音壞壞一笑說:“你靠過來,悄悄跟你說?!眱蓚€(gè)人本來就離的很近,肩膀往過靠沒靠上,再往過靠不料她站起來了,讓他直接躺在了地上愣住。凌音起身后對輕眉說:“勞煩姐姐買些竹簽子回來?!?p> 輕眉剛想說話,凌音催促她說:“快去?!陛p眉只好先出去。齊瑯儀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凌音站在他面前可憐巴巴的說:“瑯儀~我錯(cuò)了!以后絕對先和你商量?!饼R瑯儀表情有輕微的變化,凌音心想:果然。
齊瑯儀轉(zhuǎn)而笑著說:“這次錯(cuò)在我,太過于草木皆兵,在我那里稱為被害妄想癥,你們不過是一些閑聊,是我太敏感了?!焙鋈恍Φ暮軇e扭,自嘲的說:“總是生活在一個(gè)屋檐下,又怎會沒任何表現(xiàn),音妹子,我錯(cuò)了,我會改的?!绷枰舫泽@的看著他,不得不說這是個(gè)好兆頭。
齊瑯儀轉(zhuǎn)身在食材里翻找,忽然拿出底下的一把竹簽說:“這不是有嗎,去把小雨叫進(jìn)來?!钡热A元雨進(jìn)來后說:“小雨,今天不做菜了,咱倆把這些東西切小塊,你先處理著,我出去給他們安排活兒?!?p> 出門找到華云倉說:“二叔你帶著孩子們,用石頭搭個(gè)長條的槽子,然后再找兩根鐵條?!比缓筮M(jìn)廚房和華元雨把食材處理了。
大約兩柱香后,看著歪七扭八的石槽,兩根歪歪曲曲的鐵條,好奇的問:“行吧,湊合能用,這鐵條哪兒找的?感覺有點(diǎn)眼熟?!饼R淵說:“把小軟的滾鐵環(huán)拆了,長度差不多夠用。已經(jīng)哄好了!她現(xiàn)在絕對沒哭了!”后半句語速極快,生怕慢一秒就要被打屁股。
齊瑯儀說:“你帶倆孩子把東西搬出來,我和小雨會教你們怎么串,羊肉最后串,多腌一會兒,就是沒牛肉可惜了點(diǎn),真的是不好買?!闭诖蠹颐β抵畷r(shí),輕眉提著柴刀拎著一小捆竹簽回來了。
華云倉放下手里的東西小跑過去,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剛要說話卻被跑過來的齊瑯儀搶先問:“姐,你這是怎么了?臉怎么被劃了一道子?”轉(zhuǎn)頭問:“音妹子,家里有藥嗎?”
輕眉看著他的緊張毫不作假,言語中的關(guān)心很是真切,笑著跟他說:“行了,沒事的,不過是被彈起的竹條抽了一下。”齊瑯儀皺著眉說:“都破皮流血了,小心留疤。”輕眉摟著他說:“又不是動不了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齊瑯儀哭笑不得說:“姐,你這說的也太習(xí)以為常了?!陛p眉豪氣的說:“能被你再叫聲姐,傷再重些也無妨?!闭l都知道齊瑯儀重感情,真誠的叫聲姐,證明了之前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而后拉著華云倉卿卿我我去了,留下他們繼續(xù)串,齊瑯儀只是無奈的笑笑,并未說什么,總感覺這才是輕眉會做的事情。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天已經(jīng)黑了,燒炭架好食物,發(fā)現(xiàn)石頭四周一樣高而且很寬,簽子全放在了石頭上手沒地方放,只好趁碳溫度還沒上來,把靠近身體一側(cè)拆一層。
碳烤沒有明火,四周基本上擺滿了蠟燭才亮堂些,華家所有人都在說他敗家,但他只是習(xí)慣了夜晚依舊燈火通明,不過也沒多做解釋。隨著“滋~”的一聲香氣四溢,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隨著油一滴滴落下,炭火忽明忽暗。
突然間火著起來了,齊瑯儀急忙將羊肉串拿起來說:“水呢?加點(diǎn)水。”凌音跑到水缸旁邊,拎著水桶沖過來,半瓢水潑進(jìn)去“嘩——”的一聲,火滅了個(gè)干凈。齊瑯儀無語的問:“不是,我說加點(diǎn)水,你直接潑上去干嘛?”凌音無辜的說:“加水不是要澆滅嗎?”
齊瑯儀表情怪異,沉默了一會兒說:“真是一和吃的有關(guān)你就這么積極,行吧,怪我沒說清楚,烤串兒不能用明火烤,會烤焦的,所以火燒起來時(shí)少加點(diǎn)水?,F(xiàn)在拿火鉗子過來,只能換一爐碳了?!绷枰襞读艘宦?,垂頭喪氣的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