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的人世世代代都有點與獸相交的本事,只是有強有弱,實在不幸成為了族中弱者,還有機會通過祖?zhèn)黛`藥變得通靈異常。
藥是祖輩不知從哪兒得來的,但卻不是人人吃了都有效用,鐘舒妍吃這藥就沒有用,所以才會一直留著。
“雖不是人人都見效,我卻也不敢冒險讓寧恩拿去嘗試?!?p> “原來如此。”
不過直覺告訴霽月,這藥很可能對寧恩有用,畢竟他體質特殊,可惜暫時沒有機會讓他試用了。
“不過你為什么不愿意把藥給寧恩呢,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他是一伙的?!?p> “他想殺我,在問藥之前就想殺我了?!辩娛驽曇粲挠牡?,帶著絲絲哀怨,大約想起一開始對他的好感,覺得自己難免有些可笑。
霽月:……她還真是低估了寧恩。
“雖然你跟他看起來關系不尋常,但我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彼皇遣幌胱寣幎鞯玫剿幜T了。
從霽月猜到鐘舒妍是女主鐘羽的一脈的人之后,其實腦海里就閃過一個念頭:寧恩恨極了男女主,會不會把與鐘羽相關的人也殺了呢。
彼時霽月還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時隔千年,什么仇什么怨啊,要祖宗十八代都不放過。
寧恩:我就是祖宗十八代都不想放過,怎么樣?
霽月凝眸思考著要如何讓寧恩放了鐘舒妍,如今看來似乎非常不易,誰讓她姓鐘呢。
沉默了一會兒,鐘舒妍又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金黎把你找來了,我相信它的直覺,它看人一向很準?!?p> 大蛇在旁圈成圈,聽到鐘舒妍這么說,下意識抬起了頭。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霽月問金黎。
金黎:主要是你一點害人之心都沒有。
“好吧,雖然被一條蛇發(fā)好人卡的感覺怪怪的?!?p> 霽月難免忽然想起初來乍到時碰見的那條白色大蛇,“你們靈獸的直覺都很準嗎?還是說只有蛇這樣?”
金黎:跟物種沒有關系,蛇中也有直覺不準的。
“人也是呢,有好的有壞的,還有殺人不眨眼的?!?p> 一個不留神,霽月動胳膊拉扯到肩膀上的傷口,她嘶了一聲,歪頭發(fā)現肩膀上的傷口仿佛在冒煙。
鐘舒妍勸她趕緊出去上點藥,魔法傷對普通人而言并不好恢復。
“該死的。”她剛剛差點就被寧恩給滅了,雖然這種差點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霽月發(fā)現寧恩進來時那道門已經鎖上,這意味著她只能鉆山洞離開。
待一人一蛇慢悠悠走出山洞,天色已晚。
回到旅店,老板見霽月身旁跟著城主的靈寵,以為她是去見了城主。
“城主怎么樣?”
霽月頓了頓,道:“她……傷得確實有點重,不過沒事的?!?p> “哎喲,愿百赫之星保佑保佑?!?p> “對了,你知道哪兒有治魔法傷的藥嗎?”霽月拿下捂著傷口的手。
老板這才注意到霽月流血的肩膀,大驚,“你這是怎么了?!”
“說來話長?!?p> “我這兒就有,你等著,我給你拿點。”
沒一會兒,老板拿來了藥,“每天抹兩次,過幾天就不會疼了,就是結痂還得等一段時間。”
霽月謝過老板帶著蛇回了房間。
藥膏無色無味,黑乎乎的,霽月看了一眼有點嫌棄,卻還是果斷抹上了。
脫衣服時,她還有點可惜這件新衣服,她很喜歡這邊的有些服飾,沒有古裝那么累贅,又比時裝要精致飄逸。
涂過藥后,霽月穿著小吊帶就睡了過去,寧恩來時見她側躺在床上,裸著胳膊和肩膀,情景甚至有些曼妙。
金黎一見寧恩出現,就十分警惕,可能是覺得蛇礙事,寧恩甩手就給了它一道定身法,金黎立刻被凍在了原地。
寧恩抱起霽月的上半身,見她已經涂過藥。
他原是帶藥過來給她的,這一來卻發(fā)現來遲了。
就此離開吧,有點不舒服,感覺白跑一趟了。
于是乎,寧恩思考了幾秒,決定把霽月傷口的藥擦掉,重新涂上自己的藥。
然而寧恩東西談不上特別小心,霽月嘶一聲被疼醒了。
如今沒穿外衣被寧恩這么抱著,真不能怪她多想。
“干嘛??!”
寧恩按住她,“給你上藥?!?p> “上過了啊?!彼粇什么人啊,能不能輕點!
“我這個藥要好點?!睂嶋H上差不了太多。
霽月聽他這么說又忍了,“我自己來吧?!?p> “也行?!睂幎靼阉幤拷o她,順便放她離了懷,霽月終于覺得自在了不少。
她瞄到金黎仿佛被點穴了一般,有點無語?!澳惆阉趺戳??”
寧恩一彈指,金黎瞬間又可以活動自如了。
“你這么厲害,就不能讓我的傷馬上恢復如初嗎?”就像電視劇里的神仙那樣。
“我還沒聽過那種巫術或魔法?!?p> 霽月:合著你們這個地方的超能力都是只管輸出不管治療的。
“話說回來,你干嘛非要那藥,我感覺吃了藥,除了能聽懂身邊的小動物說些啥,好像也沒啥用了?!?p> 這個技能對霽月來說,屬于娛樂大過實際用途。
“以后帶你去了幽光森林,你就知道有什么用了?!?p> “幽光森林?那是什么?”
“以后再說,反正早晚會去的。”
霽月看向金黎,金黎給出了答案,幽光森林是萬獸聚集之地,一般人根本沒法在那兒存活,因為里面的所有動物都能力超群。
見寧恩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霽月試探著開口:“那個……城主怎么樣了?”
“你想讓我放了她?”寧恩一眼就看出了霽月的心思。
“就因為她姓鐘,所以必須死嗎?”
好生沒有道理,不過寧恩一直都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不殺她可以,只是誰能保證放了她以后,她不會礙我的事呢?”
仇已經結下,他還滅了她一條靈寵,又把她打成那樣,若說鐘舒妍從此不計較了,的確不太可能。
霽月沉默了,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鐘舒妍對寧恩根本構不成威脅,所以放了她也沒有什么。
但顯然在寧恩看來,鐘舒妍即便構不成威脅,也沒有繼續(xù)存在的必要。
什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話對寧恩必然沒用,霽月想到鐘舒妍那個慘狀,又覺沒法死心,她又做錯了什么。
這個話題是沒法繼續(xù)下去了,霽月無奈地看了一眼金黎,表示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良久,寧恩給出了一線生機,反正鐘舒妍如今在地下室被關著,如果不及時救治她多半是撐不過三天了,她若是能撐過三天,他就考慮給她活著的機會。
“那你這三天不能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可以。”寧恩攤手,他忙著呢,根本沒有閑工夫特意去做這事,其實他本就打算讓鐘舒妍不治身亡,屆時再宣布城主死亡。
翌日,霽月早早趕到山洞入口,想再問問鐘舒妍有什么能夠拖延時間的方法,她甚至把寧恩留下的上藥都帶了過來。
可惜,山洞被結結實實堵上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寧恩干的,她讓寧恩不要作弊,誰想寧恩也斷了她作弊的道路。
霽月看向金黎,“這可如何是好?!狈置骶褪且讶岁P到死嘛!
把人命當賭博籌碼一般,霽月覺得背脊發(fā)涼,也許是與寧恩和平共處了太久以至于忽略了反派的本性。
照這種節(jié)奏下去,寧恩一定還會走上被所有人追殺的末路上去。
“城主她,有兄弟姐妹嗎?”
金黎:有個哥哥常年遠游在外。
“所以咯,她哥哥要是知道自家妹妹最后死那么慘,怎么可能不報復。”哪怕這些人,寧恩現在都沒放在眼里,但這樣的人多了之后,結局就很難說了。
霽月看著遠方的云朵出神,她認為自己有義務阻止寧恩再次走上同樣的道路,可是自己力量弱小似乎也辦不成什么事。
“你說,我該到哪兒去找一個幫手呢?”
這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在一千年之后,她尚可憑著自己對劇情的了解去篩選一些合適的人選,時光倒流后,她便毫無頭緒。
寧恩一直就在山頂,看著霽月興沖沖地來灰頭土臉地離開。
“金黎,你說我去幽光森林請個幫手怎么樣?”她如今有buff傍身,或許還能說動幾只有本事的動物……
金黎震驚狀:幽光森林可遠了,以我的速度去都得起碼兩天。
回旅店時,霽月剛好看到伙計和一個顧客在爭論,大抵是為了菜的口味,這個場景給了霽月靈感。
倘使現在有人去找寧恩的麻煩,她是不是就有機會溜進去了?
想象很美好,只是霽月不清楚該從哪兒去找一個和寧恩作對的人。
“你知道林家的人怎么找嗎?”
金黎:什么林家?
“不是你們這兒很有名的大貴族之一嗎?沒聽過?!?p> 金黎:好像聽說過,但是不了解。
“算了,要你何用?!膘V月跑下樓和老板打聽消息,得知林家部族主要聚居在王城附近的星辰灣,此去步行怕是得好幾天。
步行,不存在的,霽月飛奔回去找金黎,“快,帶我去星辰灣?!?p> 金黎:不是說要我何用嗎?
大蛇速度雖趕不上寧恩這種“變態(tài)”,卻還是算比較趁手的交通工具,載著霽月沒一會兒就穿出城到了野外。
“寧恩不會發(fā)現我離開了吧?”要是追上來就麻煩了。
跑了一會兒,霽月不斷往后看,一直沒發(fā)現可疑的身影,由此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