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英好不容易忍住笑場,見狀趕緊背過臉去,嚴(yán)肅回答:
“自己想辦法!”
又向玄厚示意道:
“左護(hù)衛(wèi),幫忙救治一下?”
玄厚把背過臉忍不住笑的懷英看了個清清楚楚,但也搞不懂這懷英到底用意如何,只得點了點頭,下去醫(yī)治張干和高丙去了。
懷英正想宣布解散,卻聽到遠(yuǎn)遠(yuǎn)地又是一陣軍馬蹄聲響起,院中眾人也忍不住回頭。
陳文則長弓一收,快步出了院門。
......
懷英見陳文第一時間沖出院門探查,陳武等第三隊的五人也默契第跟著出了院門,心中稍緩。這響鼓不用重錘,越這種聰明傲氣的人,最需要找打幾個他的錯誤好好打磨一番。
玄厚到了院中,簡單查看了一下張干和高丙傷勢,從懷中摸出幾粒藥丸喂下后,對懷英道:
“他們兩雖然傷的重些,但都是皮外傷,服了我的藥丸,三五日便可痊愈?!?p> 這時服了藥丸的張干精神好了許多,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對著懷英大喊:
“老大,你不計我的戰(zhàn)功我倒是無所謂,但這戰(zhàn)斗分析俺可真的寫不來??!”
懷英見狀終于忍不住笑了場,但還是嚴(yán)肅道:
“那就給你一個月時間,邊養(yǎng)傷,邊學(xué)認(rèn)字!”
“?。??一個月啊?”
這時一旁的高丙也掙扎著起來,艱難道:
“啊個屁,大人說讓咱們兩邊養(yǎng)傷邊寫,已經(jīng)是看在咱們重傷的份上了,還不謝謝老大?”
懷英見狀,不由得好笑,這高丙平日里雖然豪爽,但話卻是極少的.不曾想今日為了寫戰(zhàn)斗分析,一連串說了這么多話,還借機把自己也算了進(jìn)去。
這時一旁的月澹看不下去了,在一旁譏諷:
“還說什么自己最是賞罰分明,現(xiàn)在大家明明建了功,不但不論功行賞,還計較用了多少武器,讓有功之人寫什么戰(zhàn)斗分析?!?p> 玄厚見月澹這樣說,趕緊上前制止,:
“右護(hù)衛(wèi)慎言!大人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并暗中傳音:莫急,這懷公子此為必有深意。
月澹見自家?guī)熜秩绱苏f,也不好繼續(xù),冷哼一聲,跺了跺腳氣呼呼回了自己的屋中。
臺下眾人見狀,又在下面嘀咕起來。
“看來這右護(hù)衛(wèi)地位不一般呢,竟敢跟大人使性子。”
“可不,看大人的樣子一點都不生氣呢!”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
懷英聽到眾人議論紛紛,心里那是真的苦,陳文?。∧愎焚\,老子幫你背負(fù)了謠言,好處都讓你撈去了。
不多時,陳武飛奔來報:
“老大!有支軍隊來了!”
懷英一聽竟然真的是官軍來了,立刻下令:
“所有人趕緊往身上抹血,躺在地上嚎,裝受傷!懂嗎?”
言罷自己帶頭,跑到妖獸頭顱,前抓了幾把獸血往身上抹。
眾人立刻反應(yīng)過來,有樣學(xué)樣,抹了血污后,三三兩兩的倒在地上,哀嚎起來,場面一時慘不忍睹。
場中只有張三最細(xì)心,還不忘在三階和四階妖獸頭顱上抹上一些獸血。
玄厚看著原本一片肅穆的隊伍,突然間就躺在地上哀嚎起來,弄得自己也有點尷尬。懷英見狀,又從自己身上抹了一把獸血,往玄厚臉上蹭了點。
正當(dāng)眾人假意哀嚎之際,院門外,陳文帶著幾人大踏步進(jìn)了院子。
“大人,鎮(zhèn)南大將軍副將麾下參將,聞將軍到!”
懷英借助火光,依稀看到一個身著山紋鎖子甲,頭戴朱色鐵盔,腰挎長劍的中年武將。身后跟著六名親隨,均是邊軍打扮。
幾人進(jìn)了院門,也被院子中的慘像驚到了,又看到放著的十顆妖獸頭顱,更是嚇得全身打顫。
懷英則臉色一變,滿臉剛毅又帶著些許憂愁,走到前去,對著聞參將行禮:
“下官,南通郡恩安縣糧秣使,泰始八年舉子懷英,見過聞參將!”
來人正是正南大將軍偏將姜將軍麾下參將聞忠。
聞忠在看了院中妖獸頭顱時,心里極為吃驚,竟然有足足十顆妖獸頭顱,還有兩顆三階妖獸。不,毒囊生角!那是一顆四階妖獸的頭顱。
又見院子中幾十人皆是滿身血污,躺在地上哀嚎。心中初步斷定,這是遭遇了強大妖獸,必然損失慘重。
原本不相信陳文所說,只是一個縣的運糧隊,但當(dāng)看到懷英之時便又疑惑起來。
“是你?還真是巧呢!”
懷英仔細(xì)觀察一番,并不認(rèn)識此人啊,小心問道:
“將軍認(rèn)得我?”
聞忠眉頭一皺,有些不敢置信。
“你不就是那個做小吏的舉人嗎?那日我隨姜將軍在山谷曾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過你!”
他這么一提醒,懷英依然記不得,但人家都說見過了,自己配合不就得了。趕緊假裝恍然大悟。
“原來是將軍您??!那日,我就看到姜將軍身邊有一位將軍,英姿神武,器宇軒昂,不曾想竟是將軍您??!失敬失敬!”
聞忠見這人說話極為好聽,又是舉人出身,還受到過姜將軍的夸贊,頓時心里放松了下來,客氣道:
“懷舉人,這院中妖獸頭顱和這么多傷員是怎么回事?”
懷英看了看躺地上的幾個人,快憋不住笑了,假意焦急地安排。
“快,把傷員扶到外院療傷!”
陳文等進(jìn)門之際就知道這時怎么回事了,見狀趕緊上手,攙扶著眾人出了院門。
這時懷英才回過頭,假裝未曾聽清。
“將軍,你說啥?剛剛哭喊聲太過嘈雜,不曾聽清!”
邊說還邊揉了揉肩膀。
聞忠見懷英臉上有血,似乎身上還有傷,倒也不生氣,再次問:
“這些妖獸頭顱和傷員是怎么回事?”
懷英假意痛苦且略帶惶恐地回答:
“回稟將軍,我等今日押運糧草在此地扎營,不曾想遇到妖獸襲擊,還好早有防備,又有仙人相助,方才撿回了小命!”
“什么妖獸、仙人?”
懷英見對方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假意懊惱:
“哎呀,你看我,差點忘了介紹?!?p> 說罷就去拉站在一旁的玄厚。
“就是有這位仙人相助,我等才能斬殺妖獸!”
聞忠一聽是仙人,想到,自己確曾聽說,有仙人幫助朝廷抵御妖獸,難不成是真的?半信半疑地看向玄厚。
“您真是仙人?”
玄厚本不想暴露身份,但現(xiàn)在騎虎難下,只得無奈點頭,又搖頭道:
“仙人算不上,懂得一些法術(shù)而已?”
聞忠見對方即點頭又搖頭,且背后背著一柄大的出奇的巨劍,心里早就信了七八分。但這事畢竟太過玄幻,又追問確認(rèn)。
“真的?”
懷英見聞忠不信,故意哀求玄厚。
“千真萬確?。④?!仙人,你露一手給將軍看看?!?p> 玄厚見狀心知,不露一手,這事恐怕掩蓋不過去。只得劍指一揮,一道靈光閃現(xiàn),院門砰的一聲,破了個大洞!
這一手一下子就征服了聞忠和身后幾個小兵,聞忠趕緊恭敬行禮。
“真......仙人,末將有眼不識真仙,還望仙人恕罪!”
玄厚淡然道:
“不知者不罪,我確非真仙。只是今日路過此地,恰巧遇到這懷公子率人圍攻妖獸,故而出手相助。而且,那頭三階妖獸為懷公子所殺?!?p> 言罷不待聞忠反應(yīng),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仙........”聞忠還想套套近乎,不曾想這仙人竟不搭理自己,直接飛走了,一時間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知如何是好。
懷英見狀,心中好笑,這玄厚說謊真是太爛。隨即趕緊攙扶起聞忠勸解。
“這仙人行事,神秘莫測。不過仙人答應(yīng)過我,會護(hù)送我們到達(dá)嶺南郡交差,路上定然還有機會再好好親近的?!?p> 聞忠先是被這么多妖獸頭顱驚嚇,又遇到了仙人,見識了仙人手段。一時間心里發(fā)了呆,良久之后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了看懷英。
“這,剛剛仙人說這頭三階妖獸是你所殺?果真?”
懷英假意驚恐道:
“僥幸而已!也是誤打誤撞所殺........”
于是乎,添油加醋地向聞忠和幾個小兵描繪了一番,是如何遇到妖獸,又是如何運用“天元殺陣”圍困,又是如何逐個擊殺妖獸,神仙又是在最危險時出手相救等。
一大通故事說下來,精彩紛呈又情節(jié)曲折,唬的聞忠等人一愣一愣的!
待故事講完,聞忠不由得心驚,眼前這人竟如此厲害,難怪那日姜將軍夸了許久。不過仔細(xì)推敲又有幾個疑點。
懷英見他神色中有些不信,心知現(xiàn)在需要快刀斬亂麻。便假意憂愁,哀嘆:
“唉!”
聞忠被他這么突如其來的一聲嘆息打斷了疑慮,好奇道:
“懷兄弟,今日建了此等奇功,為何哀嘆?”
懷英憂心忡忡回答:
“聞將軍,實不相瞞,仙人有約定,不許我等透露他的行蹤。然而我們到了嶺南郡,又該如何解釋這妖獸呢?到時只怕功勛沒了,還要被扣個冒領(lǐng)功勛的罪名。”
聞忠見懷英憂慮,頓時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
原來這征南大將軍副將姜將軍調(diào)任后,負(fù)責(zé)南長城上的戍衛(wèi)二十二至二十八戍邊所,不料剛到任的第一天就因駐守不密,一群妖獸突破防線,往嶺南郡逃跑了。
姜將軍被征南大將軍韓通當(dāng)面責(zé)怪,令一個月內(nèi)必須全部追絞所有妖獸。因此,自己才會領(lǐng)了將令,沿著妖獸襲擊百姓的蹤跡追到此處。
見懷英為此憂慮,心中便琢磨起來。需得把這功勞算在自己頭上,一來可以在姜將軍面前邀功,二來也好讓姜將軍向大將軍交差。至于這批妖獸是不是逃走的那批,又有何關(guān)系?
決心一下,便想著套路懷英,刻意親近道:
“懷兄弟,這有何難!”
懷英見聞忠神色奸詐,心想,臥槽!這人該不會想要套路我吧?你小子怎么想的?這世上只有我套路別人的!不過我到要看看你的手段如何!隨即假意詢問:
“聞將軍有何良策?”
聞忠畢竟第一次套路這么大的功勞,且自己的說辭也略顯不足,便屏退眾人,紅著臉道:
“懷兄弟,這有何難,只要......只要你肯把功勞算在我們頭上不就行啦!”
懷英一聽,還真是個不要臉的,套路人都不講究戰(zhàn)術(shù),如此直白。但面子上還要繼續(xù),假意為難:
“這!聞將軍,我們幾十個弟兄可是拼了命,又傷了二十多人,這......這恐怕不好吧!”
聞忠卻連連擺手,笑道:
“懷兄弟,你想哪兒去了,這功勞依然是你們兄弟的,但卻是掛在我們頭上。”
“還能這樣?愿將軍詳談?!?p> “懷兄弟,你這糧草不是要送往二十四戍邊所嗎?倒是巧了,我正是二十四戍邊所的新任守將!”
“竟有如此巧事?”
“哈哈哈,這時間之事就是這么巧。之前相遇時,將軍不是有意邀你加入我們征南軍嗎,我們只要對外宣稱,之前你已經(jīng)加入了我們,且暫時歸在我的麾下?!?p> “然后呢?”
“嗯……然后,十天前我飛鷹傳書給你,讓你幫忙圍堵逃跑妖獸。然后我們雙方在馬尾坡合圍妖獸,一番激戰(zhàn)……哈哈哈,這不就圓過去啦!”
“呃!這也行?”
懷英嘴上猶豫,心里卻是眼前一亮,這他媽也行?還真是個人才!隨即又問:
“將軍此計雖好,可我們的糧草雖然要送到二十四戍邊所,但需得向嶺南郡核驗交差??!”
聞忠大手一揮,笑道:
“這有何難,就說這是姜將軍的意思!嶺南郡還敢來問不成!如此一來,你們兄弟的功勞不減,且由戍邊所直接核定上報朝廷。”
懷英,假意猶疑不定,其實心里也很認(rèn)同,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這法子也可行。
聞忠見懷英還不表態(tài),便湊近了耳語一番。把如何放跑了妖獸,如何領(lǐng)了將令追捕妖獸,姜將軍面臨的難處等秘辛都告訴了懷英。
于是,兩人半真半假的達(dá)成了協(xié)議,原本恩安縣的運糧隊,搖身一變成了征南大將軍副將姜將軍的特殊部隊。
原本啥也沒干的二十四戍邊所守將聞忠,英明領(lǐng)導(dǎo),指揮配合特殊部隊圍剿妖獸,建立奇功。
兩人相視一笑,喝上了酒。
烏蒙書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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