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去和吳鴻俊簽合同,三人到是把昨天的事情當成了一件詼諧的趣事,尤其是白二孩,顯然昨天夫妻之間溝通的效果不錯,見面時候紅光滿面的。
“米陽,有志不在年高,你這小伙子有本事。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老弟了,昨天事情可多虧你了!”
米陽擺擺手,渾不在意的說:“您這不見外了嗎?不過您這紅光滿面的,算是因禍得福??!”
旁邊吳鴻俊就笑,他這一會兒腦補了一下米陽嚇唬白二孩老婆的樣子,腦子里的畫面怎么感覺都有點滑稽,四十多的人,被一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嚇住,確實搞笑。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這米陽還真不能以常理來對待,從昨天這事情上就能看出來,這小子有智慧,還仁義,講信義,這是一個小商人不用必須具備的,卻是一個大老板必不可少的。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等合同章印干了,也就分開了。
昨晚剛聚了,現(xiàn)在再聚,還真有點吃不消。
只是米陽沒想到,他剛從秀洲宴會廳的辦公室出來,就被溫凱給攔住了。
溫凱的態(tài)度很不友善,倚靠在他那輛軍綠色的212吉普上,斜視著米陽。
看著米陽站住,溫凱慢悠悠地說著,語氣緩和,但句句都有針刺,“小米陽啊,這白二孩不會正和張成他老婆有什么關系吧?”
第一句話,溫凱就問白二孩,顯然他消息及其靈通,早就聽說了昨天白夫人率領娘子軍大鬧紅樓之事。
米陽繞著吉普車走了一圈,嗯了一聲。
這輛的的顏色,和十多年后溫凱開的那輛猛禽顏色還是非常相似的,一眼的刺眼,讓米陽很容易就把前世兩人那塵如云煙的往事想起來,有沖拳揮出的沖動,邪火一股股的往腦袋上沖。
千辛萬苦攢下的身家,被溫凱聯(lián)合廠家、工商以涉嫌假貨為由暫扣,幾個月后自己去接貨的時候,大多已經(jīng)過了保質(zhì)期,整個渠道也已經(jīng)被溫凱搶占完畢。
背負著幾百萬的貸款,上了失信人名單,這一幕幕過往,讓米陽的眼皮劇烈地跳動著。
自己一瓶瓶一箱箱往下水道傾倒那些產(chǎn)品的時候,溫凱那陰森的臉盤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面前,那輛軍綠色涂裝的猛禽從自己身邊駛過時候,輪胎濺起的那些乳白色的奶液,灑落在自己臉上、身上的時候,不知道溫凱心情如何?
而從外面看烏黑的車窗慢慢滑落后,溫凱輕蔑的臉龐,長大的冒著口臭的濃痰,徑直吐在了自己腳下。
為什么,溫凱會這么恨自己,甚至不惜紆尊降貴,來欣賞自己最落魄的模樣。
米陽前世一直想不明白,今生,或許更沒有答案了。
“米陽,把你的筆記本給我吧?!睖貏P低沉頗有魅力的男中音還在繼續(xù)說著,“你看,我堂哥也來了,我和姐夫也溝通過,商行里客戶資料管理太過于混亂,尤其是離職員工的交接工作,更需要好好整頓。”
“你這米陽商店,我姐夫可是還有20%的股份了,咱們也算是自己人,給后來者做個表率?云金,你說說,你們車隊手機的那些串貨經(jīng)銷商的信息,是不是更應該注意保密了?”溫凱轉(zhuǎn)頭看向了溫云金。
溫云金跟溫凱一起來的,此時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悶著頭,不吱聲。
溫凱皺起了眉頭:“溫云金,怎么不說話?”
米陽終于抬起了腦袋,笑了笑,說:“你自己哥你都不尊重一點?就算是堂哥,按咱們東鎮(zhèn)來說,那也是父子親,這么不講情面?”
這話聽的溫云金臉紅耳赤,再看看溫凱,突然一摔車門,下車步行而去。
米陽失笑了一下,又說:“我之前就說過,這筆記本要收,叫劉總來,你算哪根蔥?”
溫凱沒想到米陽這么蔑視自己,眉頭皺緊,臉色難堪的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溫云金那里拿到資料的事情,你要是聰明點,把筆記本下午給我乖乖的交回商行,放到我的辦公室。不然,溫云金吃了多少,就的加倍吐出來。你米陽不是自詡信義嗎?我倒看看,你怎么對待幫助過你的人!”
米陽認真的看了溫凱一眼,說:“你都確定溫云金給我資料了,那你倒是直接和你姐夫說啊?;蛘哒f是,說了也沒用?”
一句話,把溫凱嗆的半天說不出話。他溫凱也就是詐米陽一下,然他真以這種小事得罪溫云金,他還真不愿意。
他老子死了,溫云金還得抬棺材呢,為了這么點小事,得罪溫云金一個人,甚至是姓溫的一大家子,這賬他劃的清。
不過以前米陽就是個軟軟糯糯的普通中學生,口齒從來沒有這么鋒利,此時被堵的心浮氣躁,溫凱頗有點不太適應,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別杠著,這樣下去,沒什么好處。”
米陽說:“是嗎?”
溫凱轉(zhuǎn)了兩圈,走到米陽面前,距離緊緊只有不到而十公分。
伸手摸了一下臉頰,溫凱認真的說道:“明天交回去吧。你現(xiàn)在再商行里,還有兩千多的孝道金,不想損失錢財,那就乖一點!”
見溫凱不以為然的動作,米陽微微皺眉,說:“我要不服從呢?你還真敢扣我錢?”
溫凱冷聲道:“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晉省還比較封閉,勞動者的保障措施,此時還不能及時跟進,很多人拿不到工資,要么吃個啞巴虧,要么用非常極端的方式討薪,很少或者干脆就是不懂得利用法律武器,這就給很多私人老板養(yǎng)成了自大狂傲的習慣,隨意克扣員工工資,拒發(fā)工資等等事件,此時層出不窮。
甚至不用說現(xiàn)在還是世紀初,即使在二十年后,龍城最大的保安公司,也會利用某些渠道,招收最窮最苦的老年農(nóng)民工,收取幾百塊錢所謂的服裝押金,扣你個身份證。然后等你辛苦干了一個多月的時候,隨口想個辦法把你開除,不但工資省下,你那幾百塊押金都不給你退,他們純賺。
所以溫凱雖然就是話趕話,但扣錢這種事,在現(xiàn)在來說還真就是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