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憶瞇起眼睛：
“何出此言？”
老人周身清光彌漫，稀疏白發(fā)無風(fēng)自動，麻布衣衫獵獵作響，他一步跨出，腳下波光粼粼，宛如登上了一階看不見的天梯。
他說道：“想要接近莉卡的不軌之人很多，可有你這般修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p> “小伙子修為高深得很吶?！?p> 老人微笑，不過這笑容在姜憶看來，多少有些瘆人了。
“老人家，您誤會了?！?p> 姜憶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與她不過幾面之緣，此次前來的目的真的就如同表面那么簡單。”
“沒有家族背景的散修，居然還能修煉至這般境界，當(dāng)真令老夫大跌眼鏡?！?p> 老人冷笑：
“若你所說屬實，我們研究院的那幫家伙們可不會錯過你這個好苗子，他們會在你出生那一刻便為你打上研究院的烙印，正式成為修行界的一員，不可能會有你這種修為的散修存在?！?p> 姜憶啞口無言。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總不能實話實說，指著自己的胸膛，來來來老家伙，你看看這是啥......
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搞不好就來了個大部隊就給自己從世間抹殺了。
怪異與人類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積累下來的，經(jīng)歷數(shù)千年的時間早已不可化解，雖然姜憶也不清楚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目前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他踏入修行界的時間還短，知之甚少。
不過一出生就會打上烙印是什么意思？
聽他的口氣，好像打上烙印的還都是些天資卓絕之輩，泛泛之人壓根沒有這個待遇，獨屬于天才。
“打上烙?。俊?p> 老人怪笑道：“你還不配知道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我勸你別問。”
過了一會兒，姜憶問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
“就是一個人出生時為普通人，但后期莫名其妙就突飛猛進(jìn)了，而你們恰好把他給漏掉了?！?p> 姜憶干搓著手，期待老人的回答。
結(jié)果老人一口否定：“不會?！?p> “我們研究院不會漏掉出生的任何一個天才，更不會讓他們在成長起來之前隕落掉?！?p> “他們是未來人類對抗諸神的最終兵器，不容有所閃失。”
“而一個人出生時若沒有修行的天賦，那么他們的一生便止步于此了，再難有所精進(jìn)，像一個桎梏一樣限制了他們的成長之路?！?p> “這樣啊......”姜憶呢喃。
老人再次跨出一步，逼近姜憶，問道：“說，你背后之人是誰。”
“我真是無辜的啊......”
姜憶苦笑。
老人哼了一聲：“我觀你身上沾染有血族的氣息，莫非你是歸屬于血族的另類眷屬？”
姜憶愣住了。
我焯，這都能看出來......
我之前剛宰了一只......
姜憶撓頭，多次張嘴，但又把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多說無益，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索性懶得解釋了，反正這老頭一看便是那種油鹽不進(jìn)的類型，說再多也沒太大用處。
瞧見姜憶欲言又止的樣子，老人似是驗證了自己心中所想，再次怪笑了起來，白眉隨風(fēng)飄揚：
“怎么，說不出話了？”
“不，我只是覺得，我好像沒必要解釋......”
姜憶直白道。
話音落下。
下一刻，老人手臂一甩，麻布衣衫甩出一道凌厲的靈力匹練，呼嘯而至，割裂了云層，飛鳥為止喪命，被切割成了兩半。
沒有鮮血噴灑，相反，異常平靜，飛鳥兩半之后便如同煙霧一眼散去，沒有剩下任何東西。
老人不由分說，悍然出手！
“空間是幻像？！”
匹練宛如有了靈性，徑直向著姜憶爆射而來。
空間仿佛都在顫抖，老人營造出的虛幻景象止不住的嗡鳴，仿佛要被他親手打出的一擊毀滅了去，咔咔作響，大山模糊不清。
姜憶心底突然一緊，剛一抬頭便看見老人蠻橫不講理的對他出手，心中頓時一驚，下意識倒退出去，與之保持距離，匆匆應(yīng)對。
姜憶后移數(shù)千米之后，右腳點地，暴退出去的身體剎那間穩(wěn)定，深吸一口氣，無數(shù)莫名氣機灌輸進(jìn)體內(nèi)，周身靈力澎湃，將衣服撐得像一個氣球一樣鼓鼓當(dāng)當(dāng)。
匹練眨眼間跟了上來，姜憶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站o拳頭，靈力瘋狂灌注，他掄圓了臂膀，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雖驚，但卻毫不畏懼。
砰！
兩者相撞，震散了周遭云層，氣浪擴散，山河破碎，虛幻空間振動的更加劇烈了，隨時都有可能在原地炸開，將立身于其中的兩人通通淹沒。
“你干什么？！”姜憶怒吼。
對方?jīng)]有回答。
忽然間，姜憶心頭浮現(xiàn)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奇特感覺，這種感覺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但又真實存在，令他呼吸困難。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沒記錯的話，這是只有自己小時候溺水和被狼人撕扯時方才體會過的感受，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
那是面臨死亡的感受。
“小心！”奕塵開口，聲音宏大，洞穿了種種禁制，直接于姜憶腦海中炸響，把他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姜憶眼神變得清明，迷茫盡去，重新變得犀利起來，面前還未來得及散去的云層驟然間炸開，一道人影從中奔襲出來。
麻布衣衫的老人須發(fā)狂舞，裹挾著龐大無匹的沉重氣機，對著姜憶的天靈蓋一掌拍出，其上火紅色的靈力繚繞，高溫炙烤的空間微微扭曲，威勢無雙不可當(dāng)。
來不及應(yīng)對了。
硬抗下這一掌，姜憶保證自己會被拍成飛灰，就此身隕。
“你個老匹夫！”姜憶怒了。
雙方的距離已經(jīng)不允許姜憶做出其他攻擊了。
姜憶眉目間怒意流淌，他毫不猶豫的向前打出一拳，用盡了全力。
以拳對掌。
轟！
姜憶手臂衣袖寸寸炸開，一股熾熱難耐的力量順著手臂蔓延向了全身，一根根青筋暴露，皮膚通紅。
他極為勉強的擋住了，但代價同樣不小，對方的力量宛如入了無人之境，瘋狂的肆虐著。
虛幻空間咔的一聲裂開了一道裂紋，顯然就要堅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