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千金(2)
司機給他倆送到醫(yī)院急診門口,連車費都沒要,就揚長而去。
于是,忙碌了一晚上的左棲站在醫(yī)院門口,環(huán)著胸,踢了踢遲昭的小腿肚,示意他趕緊進去。
這一踢,差點把本就虛弱的遲昭踢得一個踉蹌。
左棲慢悠悠地跟在遲昭的身后,隔了三四步的距離,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把遲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有點弱啊。
【宿主,你在做好人好事嗎?】許久沒出現(xiàn)的系統(tǒng)突然冒出來。
左棲沒回答它,而是用一種陳述的語氣反問:“你猜他是誰。”
【???等我查一下,稍等?!?p> 左棲:“……”
“你是真廢物?!弊髼栈芈湓谶t昭身上的目光,“他是遲昭啊?!?p> 怕系統(tǒng)還不知道,左棲又“體貼”地補充:“原著里最大的反派?!?p> 系統(tǒng):【……!!?。?!】
怎么和大反派搞到一起了?。?!
【不是,不是,你為什么能認出遲昭???!】
【宿主快跑,反派危險!】
【等等……你好像就是反派,不是,我們現(xiàn)在拿的不是反派劇本?。。?!】
系統(tǒng)的電子音在左棲耳邊不斷回蕩,明明該是不帶感情的電子音,這會兒確是抑揚頓挫。
左棲嫌它煩,索性把系統(tǒng)屏蔽了。
這是金牌員工獨有的特權(quán),可以直接單方面屏蔽系統(tǒng)。
金牌員工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有自己的判斷和處事風格,防止受系統(tǒng)影響,所以擁有一些特權(quán)。
單方面屏蔽就是其中之一。
……
遲昭身上的傷不少,不過好在大多都是皮外傷,只手臂上那個劃痕深了點,被縫了四針。
因為傷口過多,還失了不少血,導致出急診室的時候腳步還虛浮著。
本來醫(yī)生的建議是讓遲昭住幾天院觀察一下,奈何本人堅持不住院。
等傷口都處理完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
遲昭一出門,就看到左棲跟個門神似的杵在旁邊。
左棲剛替遲昭付完急診費和醫(yī)藥費回來,因為沒醫(yī)???,也不能走報銷。
這就導致左棲不僅所有的余額都沒了,花唄還欠了好幾百。
是以,看到遲昭出來時,左棲面露不善,目光沉沉地落在遲昭身上,跟來尋仇的一樣。
遲昭露出點不明所以的神情來,還沒開口,就聽左棲說:“記得還錢?!?p> 遲昭:“……”
雖然合情合理,但遲昭心里剛生出一點名為感動的情緒,在此刻煙消云散。
“多少錢?”
左棲伸出一根手指,在遲昭眼前晃了晃,淡定開口:“一千?!?p> 遲昭:“……?”
他印象中怎么沒這么貴。
親眼看著遲昭交了七百五的系統(tǒng):【……?】
左棲看著對面這人遲疑的模樣,心里頓時有了猜測,連帶著聲音都揚高了一點兒:“你沒錢?”
“我沒錢。”遲昭回答得相當干脆利落,就差把“我很窮”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左棲:“……”
失策。
沒想到初期的大反派混得這么差。
早知道不救了,本來還打算宰一筆的。這下好了,還倒貼。
左財迷在心里捶胸頓足,兇神惡煞地讓遲昭給自己寫欠條,還附贈巨額高利貸。
“我跟你說,你現(xiàn)在沒錢可以以后再還,但是到時候可就不是還一千了?!?p> 兩人沿著醫(yī)院走廊往外走,左棲毫無心理負擔地敲詐勒索這個未來是全書最大反派的遲昭。
遲昭默不作聲地聽著左棲在自己耳邊絮叨,突然說:“還你三百?!?p> 左棲:“……?”
還三百什么意思,看不起她?
對上左棲疑惑的目光,遲昭冷然地說:“我只剩三百了。”
面上裝得冷漠,耳朵卻因為不好意思悄悄紅了半邊。他皮膚白,稍微有一點細微的變化就會格外明顯。
左棲:“……”
好笑,反派組金牌員工負債四百五,全書做大反派只有三百。
嚴謹一點來說是,她還剩五塊錢零錢。
兩人相視一眼,一路無語,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結(jié)果剛出醫(yī)院,就在門口看到了一輛警車,有個警察正打著哈欠從副駕駛下來。
左棲:“……”
遲昭:“……”
“免費的車來了?!毙谋忍齑蟮淖蠓磁扇缡钦f。
遲昭:“……”
系統(tǒng):【……】
到底誰才是反派?。。?!
這劇情走向根本就不對啊?。。?p> 那警察見到衣服上一堆血漬的遲昭,往這邊走來,問:“遲昭?”
說著,他又看了旁邊的左棲一樣:“還有你,跟我們……”
“走一趟”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左棲面帶微笑,分外乖巧地應(yīng)道:“好的,跟你們走一趟。”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配合的人,警察面露差異,甚至還從左棲臉上看到一種類似高興?的神色。
他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后,應(yīng)該是大晚上的精神恍惚看錯了。
誰要進局子了還高興。
于是,戲劇性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反派組金牌員工和全書最大反派,相當乖巧地上了警車,一路往警局開去。
這一度刷新了系統(tǒng)的認知,導致它把這個景象傳給另外幾個系統(tǒng)。
等到了警局,左棲又看到了幾個熟人。
——剛才在小巷子里的那五個人。
此時他們哪里還有剛才那副惡人模樣,一個個痛哭流涕地捂著頭捂著脖子。
“警官,我好疼啊……”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渾身骨頭都疼!”
“我這肯定是重傷!疼死老子了?!?p> 其中一人聽到門口的動靜,往這邊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左棲。
當即站起來,連渾身的疼痛都顧不上了,指著左棲激動地喊:“就是她!警官,就是她打我們!”
他喊了幾句,還想再說什么,又哎呦著跌坐回去:“疼疼疼,太疼了……”
遲昭:“……”
負責帶左棲和遲昭回來的兩個警察:“……”
審訊室里的警察似乎已經(jīng)見怪不怪,看向那人指著的左棲,頓時有些無語:“你說是她打的你們?”
“對對對!就是她!”
“就是她打的兄弟們!”
一時間,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左棲。
當事人左棲絲毫不慌,甚至向前一步,然后泫然欲泣道:“警官,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