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松還想掰根手指繼續(xù)數(shù)落,但每每想起那些意外,他的心就一陣刺痛。
“那些不提就不提罷,今天招生,第一個報名的孩子就超過了十三歲的標(biāo)準(zhǔn)。那個孩子的父親也不惱,這是對我低聲下氣的想要回報名費(fèi),我按照以往的手段把他們轟了出去。結(jié)果一個少年郎站了出來,當(dāng)面斥責(zé)我要我把錢退了?!?p> “他的魂力約莫在三十二級左右,比戴沐白低了差不多五級,結(jié)果他卻贏了。我一開始覺得他是別的學(xué)院派過來搗亂的,便喚出了龍紋棍想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他卻說【若我挨上一棍子,就能讓他們拿回自己的血汗錢,那便值了】。弗蘭德,你知道我想說什么吧?”
話都說到這了,弗蘭德當(dāng)然知道李郁松想說的是什么,“那是,三十四年前了吧......”
“對,三十四年了,物是人非啦?!?p> 三十四年前,弗蘭德二十歲,李郁松二十九歲。那時他剛從哈根達(dá)斯高級魂師學(xué)院畢業(yè),一心在外闖蕩江湖,相識的第一個兄弟就是李郁松。
在西爾維斯王國,他們又認(rèn)識了兄弟五人當(dāng)中年齡最大的盧奇斌,盧奇斌和李郁松對弗蘭德很是照顧,處處都謙讓著他。
后來弗蘭德與一伙紈绔子弟交惡,將其中數(shù)人打致重傷,隨后逃到了西爾維斯城。
那群紈绔子弟的家族長輩自然是一路尋了過去,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盧奇斌和李郁松主動站了出來,幫弗蘭德扛下了所有罪責(zé),弗蘭德毫發(fā)無損,他們二人卻被打了個半死。
弗蘭德問為什么,李郁松沒有回答,盧奇斌則說:“你視我為兄,我便待你如弟,做兄長的自然應(yīng)該保護(hù)好弟弟。你出手教訓(xùn)那群紈绔子弟是對的,做對了事情怎么能被罪罰呢?我?guī)湍惆み@頓打,能讓你繼續(xù)堅持心中的正義,那便值了?!?p> 深感內(nèi)疚的弗蘭德帶著他們四處尋醫(yī)問藥,在巴拉克王國遇到了擁有糖豆武魂的邵鑫,在邵鑫的治療下,盧奇斌和李郁松的命是保住了,但修煉速度受阻,或許終生再難突破魂圣。
如今弗蘭德五十四歲,已經(jīng)是七十八級魂圣;李郁松六十三歲,魂力只有六十三級;盧奇斌更是七十歲了,魂力也不過六十六級。
學(xué)院中的另外兩位老師,糖豆邵鑫五十三歲,七十一級魂圣;不動明王趙無極年齡最小,只有四十九歲,但已經(jīng)高至七十六級,比同期的弗蘭德還要更甚一籌。
李郁松拿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兄弟了,打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拉什么樣的屎。弗蘭德,我和老盧都六七十好幾,不想在折騰了。咱們在巴拉克待了這么久,這些年了也沒怎么回去,我,想家了......”
“松哥,我......”
“難得你還愿意叫我一聲松哥,”李郁松拿出了白天奧斯卡交給他的信封,“這就是我來這的第二件事,白天有一個孩子來送信,說是他的老師寫給你的,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言罷,李郁松將信封輕輕地放在了書桌上,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屋去。
弗蘭德倚著窗臺,看著李郁松的身影漸漸融進(jìn)黑暗中,良久,才幽幽嘆息了一聲,“唉,難道,我這二十年來,真的做錯了嗎?”
轉(zhuǎn)回身去,又看到了李郁松放在書桌上的那封信,弗蘭德武魂是四眼貓鷹,所以視力非常好,他分明看到信封上寫著七個字:吾弟弗蘭德親啟。
他所熟知的人中,哪怕是相識幾十年的李郁松和盧奇斌,也不會對他用“吾弟”這個稱呼。
“難道......?”
弗蘭德身形閃爍,一把抄起書桌上的信封,這字跡,沒錯了,是他。
“二十年了,大哥,你終于......”
這個信封很大很厚,弗蘭德將它小心的拆開,發(fā)現(xiàn)里面放了好多封信,仔細(xì)的數(shù)了數(shù),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封。
他一封一封的拆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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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四年三月九日
吾弟:
聽聞你要在巴拉克王國創(chuàng)建一所魂師學(xué)院,想來乘著這股和平之風(fēng),初期應(yīng)當(dāng)是非常順利的。
你說你要創(chuàng)建一所大陸上最好的魂師學(xué)院,還要走甚么精英路線,我不忍戳破你的幻想,因為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事物。
師者,傳道受業(yè)解惑者也。我從事教育已有二十四年,見過太多心懷大志的年輕人,但無一例外都被歲月磨圓了棱角。
我可以不用怕羞地這樣告訴你,也可以不擔(dān)心你僧厭而這樣告訴你:我從未覺得成為一個有名的學(xué)者是多么自豪的事,比起揚(yáng)名天下,教好每一個虛心像你求教的學(xué)生、育好每一個心智正常的后輩,便做到了師者的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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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五年二月十五日
吾弟:
寄了兩箱書冊于你,未署我名,但想必你打開箱子時便知是我(書箱用三百年的博爾諾云杉所制,書冊存于其中,百年不腐,務(wù)必好生保管)。
書中知識甚是繁瑣,你自小最是厭惡讀書,若是不愿自可交予奇斌,他是個有耐心的人。
教書育人,二者缺一不可,我能幫你的,也無過這些書了。
伯明頓這兩天忽然奇暖,東南風(fēng)加塵土,很像天斗城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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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六年六月三十日
吾弟:
前些天去了博爾諾,原本為的是探尋那個流傳于民間傳說中的“拉闊爾族”的秘辛,見到了奎托斯的弟弟阿特瑞斯,他居然覺醒了武魂,四十年的等待終于有了一絲希望。
阿特瑞斯的身邊有一個叫做奧斯卡的孩子,食物系武魂,先天滿魂力,前所未聞。
若是以前,我會將他直接送到你那里,但如今拉闊爾族的秘辛有了可探尋的機(jī)會,我也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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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四四年八月六日
吾弟:
這是第二十封信了,二十年來我每年都會寫上一封信,但卻始終留在身邊沒有寄出去。
近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唯恐時日無多,但為了守護(hù)弗雷澤,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眼見到拉闊爾的神秘,仍需堅強(qiáng)。
大陸已和平了二十年,但近些年來暗流涌動。
天斗龐然大物,然頑疾入骨,非剝髓換骨不可治也。
星羅武風(fēng)強(qiáng)盛,然四境掣肘,若壯士斷腕尚可醫(yī)也。
武魂殿傳承日久,勢力膨脹,與兩大帝國沖突日顯,十年內(nèi),恐有劇變。
弗雷澤此去天斗,歸來之日,便是哈根達(dá)斯變天之時。你我年幼時,皆受弗雷澤亞家族恩惠,雖時隔多年,但當(dāng)年之恩,不可不報。
望弟好生思量,兄在家中待你歸來。
切勿回信,謹(jǐn)記!
狂小宇宇宇宇宇
明天是星期二,關(guān)系到撲街宇周五能不能拿到推薦,請大家看明天的新章節(jié)時一定要翻過最后一頁,這對我真的很重要! 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