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貓？”
下著雨的街道上，一個身穿學(xué)園制服的長發(fā)女生，正被一個舉止活潑的短發(fā)女生指引著，轉(zhuǎn)過頭來審視姜生的方向。
“哎呀，就在電話亭里，你仔細看?！?p> 見長發(fā)女生還在尋找，短發(fā)女生當(dāng)即說出了個更準(zhǔn)確的信息。
帶著眼鏡的長發(fā)女生瞇起了眼睛。
終于看清了某只，正趴在小亭子里避雨的野貓，隨即淡淡地點頭道。
“啊，我看見了，怎么了？”
“你有沒有感覺它很像那只貓？”
熱情的短發(fā)女生不再前行，繼而從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哪只貓？”
相對文靜的長發(fā)女生跟著駐足，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有些跟不上同伴跳躍的思路。
“就是那只啊，網(wǎng)上的那只。”
短發(fā)女生的表情略顯夸張，之后又把手機遞到了長發(fā)女生的面前。
“你不會沒聽說過吧，咱們藍山市的雨貓，最近網(wǎng)上傳得超邪乎的?！?p> 說罷，短發(fā)女生便就著手機上的信息介紹了起來。
“每到下雨天，就會悄然出現(xiàn)的黑色雨貓，對人類的幼崽頗有好感。能夠預(yù)知福禍，帶來好運。傳說是正在人間修行的貓妖，期望通過渡厄積善，最后化作人形。還有人說，如果能給它投喂食物的話，之后會得到貓的報恩哦。”
“哪有人是為了報恩才給野貓喂食的?！?p> 長發(fā)女生瀏覽著手機上的文字，對于這種心理持保留態(tài)度。
“而且你會相信嗎，這種神神鬼鬼的傳聞?！?p> “哎呀，老人家不是常說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p> 短發(fā)女生訕訕地抓了兩把頭發(fā)，接著又突發(fā)奇想，伸手拉住了長發(fā)女生的臂彎。
“走走走，我們?nèi)菀幌略囋?。說不定，它能讓我明天的月考爬過平均線呢?！?p> “這種事，得靠自己努力的吧。”
長發(fā)女生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
可短發(fā)女生，卻依舊擺著副信誓旦旦的神情。
“你不懂，咱們?nèi)祟愂怯袠O限的。”
“有極限個鬼?！?p> ……
心懷詫異地看著兩個女孩，走到自己的面前。
姜生一時間也有些不明所以，不清楚自己是應(yīng)該留下，還是應(yīng)該逃跑。
“啊（她們要干什么）？”
尚以靈魂的姿態(tài)，漂浮在近旁的雨衣不解地問了句。
“嘶（照顧小動物吧，女生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愛）?！?p> 云鬼用它上百年的見聞分析道。
“啊（切，幼稚）?！?p> 見慣了世態(tài)炎涼的雨衣，抱住雙手表達著不屑，但也沒有催促姜生離開的意思。
下一刻。
站在電話亭跟前的短發(fā)女生，就邁步上前。
并一臉嚴(yán)肅莊重地，遞給了姜生幾枚硬幣。
最后低下頭，雙手合十著拜托道。
“雨貓大人在上，請保佑小女子明日月考，能跨過那平均曲線。小小銀錢不成敬意，只求大人行一善舉?！?p> “喵？”
“啊？”
“嘶？”
毫無疑問，不管是云鬼，姜生，還是雨衣。
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參拜，而且還是因為月考這種奇葩的理由。
這種事，難道不應(yīng)該憑自己去努力嗎！
克制著已經(jīng)開始抽搐的嘴角，姜生側(cè)過頭，看向了另一名上前的女孩。
這個更夸張，直接扔下了一張二十元的紙幣。
“自己去買些吃的吧。”
長發(fā)女孩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種話是可以對貓說的嗎？
姜生的瞳孔有些渙散，主要是因為茫然。
女孩兒們走了，留下了一貓兩鬼在風(fēng)中凌亂。
……
過了好一會兒，雨衣才回過神來。
她眨了眨眼睛，望著地上的那一堆錢幣問道。
“啊（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嘶，嘶（回去換一身衣服，然后找個地方，吃一頓人類的晚飯如何）?！?p> 云鬼如此建議著。
他雖然從來不說，但他畢竟是半個餓死鬼。
“也好，我也已經(jīng)有很久沒吃過人的食物了。”
姜生點了點頭，隨后便用嘴叼起了地上的錢。
沒錯，如今的姜生是有“家”的。
雖說是“家”，但其實就是個不大的樹洞，用來存放一些日常的用品。
比如說它之前，從某個露營地里偷來的幾件衣服。
……
夜深了。
一個蒼白的少年，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帽走在街上。
無需多想，此人就是姜生。
當(dāng)下他所在的這片城區(qū)，全名為下河區(qū)，地處于藍山市的西南部。
同時這里，也正是雨衣先前所說的那個，不會發(fā)生重大案件的市區(qū)。
“還真是平靜啊?！?p> 悠閑地行走在街道上，姜生喃喃自語著。
前幾次來的時候，他都沒注意。如今被雨衣點醒，姜生才恍然發(fā)現(xiàn)。
這地方的確與眾不同。
平靜，祥和，令人沉迷。
哪怕是市井之間，都能夠呈現(xiàn)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像這樣的地方，真的有可能成為培育怨靈的實驗場所嗎。
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姜生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
“嘶（我想吃炒飯）?！?p> 突然，云鬼的聲音傳來。
此時的他，正一臉用心地張望著周圍的街道。
“啊（你不覺得炒飯很油膩嗎）？”
雨衣似乎是想吃點清淡的東西，又或者，她只是想駁斥云鬼的建議。
“嘶（你不想吃可以不吃）?！?p> 可惜云鬼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想法。
“啊，啊（我們現(xiàn)在都在小貓的身體里，你告訴我怎么不吃）？”
聽著云鬼不講道理的發(fā)言，雨衣七竅流血地翻著白眼。
是的。
由于姜生是咒物而不是管理人，所以云鬼和雨衣，都能夠在姜生愿意的情況下共享黑貓的感官。這可是一般的怨靈無法感受的體驗。
幾乎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嘶（姜生可以屏蔽你）?！?p> “啊（我不聽我不聽）！”
“嘶（蠻不講理的女人）。”
“行了，別吵了。”
無奈地打斷了兩鬼的交談，姜生也想讓自己的耳朵清靜一點。
最近，云鬼已經(jīng)恢復(fù)了在封印雨衣時所消耗的靈力，隨著他現(xiàn)身的日子越來越多，姜生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吵嚷了起來。
“我們吃蓋澆飯，就這樣。”
強勢地做出了決定，少年帶著兩只厲鬼走進了一家餐館。
路過的人們都面帶笑容，周遭的氣氛皆令人愜意。
只是不幸呢，不幸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