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蕾莎的憂郁
伴隨著每次利刃進(jìn)入身體，楚晨身體也跟著搖晃起來，紅艷艷的鮮血噴濺而出，將白墻和蕾莎一身黑白女仆裝染得通紅。
等到蕾莎最后平靜下來時，大地已變成了千瘡百孔不成人形的軀體。
無論是在地面上、墻壁天花板上、還是在她本人的身體上，沒有一個地方?jīng)]有受到血的浸泡。
靜靜的夜，紅資料室里，歪曲了殘尸斷肢的尸體，流著血的漂亮腦袋上雙目圓睜著眼睛，盡現(xiàn)猙獰。
蹲下來沉默良久的蕾莎慢慢地從裙口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撥通。
她不第一個開口。
“蕾莎？”
死寂空間里，手機(jī)里傳出伊痕淺淺的問訊。
“我還沒有死呢！她也已經(jīng)死了！”蕾莎若有所思。
“你確定嗎？”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不知道……”“那你告訴我吧！”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不記得了？”“你怎么說的？電話里有片刻的靜默，仿佛也不曾料到會有如此的進(jìn)展。
“好吧！我相信?！崩偕凵癖闶冀K沒有離開楚晨破敗不堪的身體。
“嗯！你們看！我立刻就來了！”“快來！我在這！”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是伊痕嗎？今天有什么事情需要您幫忙？”“不知道，等下再說吧。伊痕聲音聽不到任何起伏，只冷靜地命令一聲就掛了。
蕾莎再次默默收起電話，兩眼無神，望著一地狼藉，不知是什么東西正在作祟。
不久，一襲黑正裝被伊痕推了出去。
刺鼻的血腥味和可怕的紅色房間使他愁眉不展。
伊痕看著血跡斑斑的蕾莎，眼神一轉(zhuǎn)又鎖定在地上僅剩一顆頭顱依然完整的楚晨身上。
見楚晨之死，臉上的神情總算有所改變，似乎安心，又似乎唏噓與后悔，十分糾結(jié)。
“你就不真愛她嗎？”蕾莎用手指著伊痕，問他。伊痕點了點頭?！盀槭裁次夷敲聪矚g她呢？”伊痕看著眼前的蕾莎，有點疑惑地問道。蕾莎望著面色多變的伊痕有些吃驚：“這還不是咱們鐵石心腸伊痕學(xué)長??！”
“胡扯，如果我看不慣，又怎能主動上前去聯(lián)系呢？遺憾的是，誰知背后卻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身份是那么的可疑！”
伊痕蹲在地上，用手捧著楚晨神色如惶恐無望的腦袋，手里拿著尸體，一陣拖著蹤跡。
“我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令我怦然心動的女子，估計今后再也遇不到她了！”
伊痕神情沉痛但口氣平淡地說：“我從天網(wǎng)上查到，諾蘭帝國內(nèi)部并無她活動的蹤跡，更無她的消息，很可能就是被別國暗中訓(xùn)練出來的探員！”
他說：“我們在四周都搜索過一塊區(qū)域，沒找到對方同黨，而她自己身上又沒有攜帶任何致命性的大面積進(jìn)攻武器，因此她幾乎不可能成為癲狂者。
“蕾莎！你真浮躁??！”
伊痕輕撫楚晨被鮮血染紅的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瞧都不瞧地站在旁邊面容漸漸變得丑陋不堪的蕾莎。
“呵呵?！?p> 最后，蕾莎只冷嘲熱諷了幾句，也沒多說。
““我說你這個變態(tài)能不能不碰？
忽然，熟悉的聲調(diào)響徹云霄，沉寂的資料室里蕾莎面色大為改觀，驚慌地退了二步，死死盯住滿地殘缺不全的身體不放。
蕾莎還沒有看清事情的完整面貌，伊痕首當(dāng)其沖。
但見地上楚晨連尸的頭一雙驚恐眼睛眼珠忽然轉(zhuǎn)了轉(zhuǎn)，撇在伊痕身上，沾滿鮮血的小嘴兒忽然上下左右張開，吐出了厭惡的話來。
伊痕對眼前的景象感到渾身發(fā)僵，仍然擱在楚晨面頰上撫的手沒有動，沒有動，這樣僵著。
“還不拿開！”
楚晨狠狠地喊了一聲。
他本來還要繼續(xù)裝死聽什么可利用的信息，哪想到這個伊痕就像是變態(tài)一樣，在自己臉上是一副癡漢樣，直把自己弄得惡寒，真裝不下心來。
“咳?！币梁劭攘寺?，無聲地縮回了手。
“這都沒有死嗎?!”
蕾莎面色狠毒，又一次彈出袖劍要上前去給剛會說話的頭補一刀。
“等等?！背空稍诘厣纤Ｍ蝗?，他聽見有人敲門。“喂！你是誰？怎么又沒走呢？”“我叫楚晨，今天我想跟你說點什么。伊痕伸出手?jǐn)r了蕾莎一下，向仍趴在地上不動的楚晨莊重地問。
“沒有一個人類會在這受傷、這出血的環(huán)境中生存。你到底是個怎樣的怪物?!”
“?。磕銈冋f我是不是怪物，你們有沒有看到別的怪物呢？”
臥病在床的楚晨并沒有復(fù)原身體，他轉(zhuǎn)頭問。
從八級再生以來，他已能自由地控制體內(nèi)華晨細(xì)胞的繁殖與否。
“怪物”；
這似乎是個忌諱，伊痕囁嚅著之后并不回答楚晨提出的問題，而是表情低沉，莊重地打開了嘴巴，
“這樣說來，是不是承認(rèn)自己就是怪物？”
“我不是這樣說的。我是一個人?！背空f，“我不是人，只是一只貓！”“那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是什么貓？”楚晨有點猶豫地問，“是貓嗎？”“當(dāng)然是貓了！楚晨沉思后點頭：“起碼我也這樣認(rèn)為吧！”
蕾莎有點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玩謎語的二人，不明白怪物這兩個字是怎么說出來的。
那不是一個尚未死去的男人么？伊痕，他害怕一個東西？不就是個死掉的人嗎！伊痕學(xué)不會，他怎么能讓死掉的人復(fù)活呢?“你知道你要干什么么?“伊痕的手拿著一本雜志問我。直接補不行？
“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我認(rèn)識的怪物都不如你呢！”
伊痕站立起來，踏著血漬緩緩后退了二步，表情陰郁，全然不像以前那樣陽光俊朗。
關(guān)于楚晨說對方不像個怪物的說法，楚晨只字不提。
“好了，可以幫我拿一件衣服了吧？”
楚晨的長睫毛鼓動得很輕。
本來濃重嚴(yán)肅的氣氛，卻在楚晨的要求聲中毀于一旦。
伊痕待著，對楚晨突然道出如此無緣由來的請求有幾分不解，卻旋即仍向站在旁邊略顯茫然的蕾莎目光示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