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師傅
小倆口親親熱熱吃完早午飯,之后就擠在小沙發(fā)上休息。
說是小沙發(fā),其實就是個雙人木長椅,許大茂托人買了兩塊大海綿,然后請大姐給他縫了兩只套子套上,往椅子上一放,一只當坐墊,一只當靠墊,就是一只簡易的小沙發(fā)了。
平時兩人最喜歡的就是窩在上面看書聊天了。
他拿了本小人書給婁曉娥肚子里的孩子講故事,而婁曉娥則靠在那里閉目養(yǎng)神。
這是在做胎教,是許大茂的主意。
前世他有個發(fā)小是個職業(yè)奶爸,他所有關(guān)于生孩子養(yǎng)孩子的知識都是從發(fā)小那里學來的。
記得發(fā)小曾經(jīng)說過,胎教4-5個月時就可以開始了,最好是聽輕音樂和講小故事。
輕音樂他是沒辦法,只能自己哼哼。
小故事倒是沒問題,以前許小妹是個小人書迷,什么樣兒的小人書都有,都是拿零食從小伙伴那兒換回來的。
不過她是看過就扔,都被許大茂給收藏起來了,等到了新時代,這些可都是寶貝。
卻沒想到這么早就能派上用場了。
其實不僅僅是小人書,他還收集了其它許多亂七八糟的小東西,比如火花,煙標,糖紙,郵票等等。還有各種各樣的老舊玩意兒,他也不管值不值錢,全都收藏在空間倉庫的一只木箱里。
反正也不占地方,以后如果能升值最好,不能升值就當做紀念了。
今天他讀的故事是《雞毛信》,當講到海娃成功將鬼子帶進伏擊圈時,就聽到婁曉娥“哎呦”一聲叫了出來,原來是寶寶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腳。
許大茂就笑了,“原來這小家伙愛聽這種故事啊?!?p> “凈說笑,還沒出生的娃娃哪可能聽得懂。她這是嫌你吵,想睡覺了?!眾鋾远疣亮怂痪?,然后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我也困了,先去睡會兒?!?p> “行,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師傅。對了,我昨天帶回來一小把草莓,就放在外間柜子里,你起來后記得洗了吃啊?!?p> 安頓好妻子,許大茂將準備好的禮物提上,推著腳踏車就出了門。
徐師傅今年64歲了,身體還算硬朗,就是一個人住比較孤單,所以只要有空,許大茂都會去看看他。
徐家離得不遠,就在南面的的芝麻胡同,也是個四合院,只有兩進,但是面積不算小,徐師傅就住在二進院的正房。
他剛進院子,就見徐師傅坐在藤椅里給一群小蘿卜頭分糖果,最大的只有四五歲,最小的才兩三歲,走路還不太利落呢,面對著這些天真浪漫的孩子,徐師傅一向嚴肅的臉上也隱隱帶了絲笑意。
和師傅打了聲招呼,許大茂停好車,提起東西進了屋。
徒弟上門,徐師傅也沒心思逗孩子了,他把剩下的糖果交給個子最高的那個娃娃,“鐵頭,你來發(fā)?!?p> 然后站起身來拍了拍,把被孩子們抓皺的衣服撫平,背著手進了屋。
屋內(nèi),許大茂已經(jīng)把帶過來的東西歸置好了。
“師傅,今兒我做了些手搟面,您是想吃湯面還是拌面?”
徐師傅臉上笑容更深了。
“湯面吧,煮軟和點。”
“行,我還給您稍了瓶牛欄山,待會兒再整兩個小菜。”
“喲,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有什么好事兒?”
徐師傅有點納悶了,這個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愛喝酒,不光自己不喝,還不讓他喝,說對身體不好。
“這不是聽說徐大哥升正連了,來和您慶祝慶祝!”
許大茂隨口應(yīng)道,可沒想到話音一落,徐師傅的臉也落了下來。
“有什么好慶祝的,這小子,出去了就跟丟了一樣,不能回來我理解,可是到現(xiàn)在也不成個家。我雖然是30多歲才有的他,但我可是20就結(jié)婚了,他倒好,馬上就30了,連個對象都沒。人家在我這個年紀,早就抱上孫子了。”
一說起兒子,徐師傅就是一肚子氣,他搖搖頭,“算了,不說他了?!?p> 許大茂沒想到師傅對徐大哥會有這么重的怨氣,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我大哥那是做大事的人,您就不要生他的氣了。至于孫子,您放心,有我呢?!?p> “不過這回您將就點先抱個孫女,大孫子要等下回了?!?p> 徐師傅被逗樂了,反駁他,“誰說的,曉娥這回懷的肯定是個小子。她最近好不?”
許大茂噴笑,“就您一人堅持說是男孩,其他人都說這次指定是個閨女。她挺好的,就是性子越來越嬌了。”
“正常的,你師娘當時懷你大哥時也這樣,等生了就好了,現(xiàn)在你就讓著點她吧。要記住,你現(xiàn)在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可一定要對她好一點。”
說到這里,徐師傅有些唏噓,“唉,這孩子也是命苦,也不知道她爹媽是怎么想的,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出去了呢?這一分開估計一輩子都見不著了?!?p> 許大茂搖搖頭,沒接話。
這話他也沒法接,因為婁父婁母的離開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婚后對婁曉娥的好,婁家二老都看在眼里。漸漸地,連最嚴肅的婁父也對他放下了心防。于是在他有意無意地試探下,婁父透露了對自家目前境遇的憂慮以及對將來的彷徨。
他嘗試著隱晦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婁父竟然會極為重視。其實這也正常,因為畢竟他是知道這段歷史的,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得就是遠。說出來的話肯定會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不知不覺中,許大茂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夠融入到婁家的核心層,這可是婁曉娥都沒有過的待遇。
在他的努力下,最終婁家決定舉家搬遷,時間就在去年的秋天,距離他結(jié)婚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
婁家人悄悄地走了,只留一下一封斷絕關(guān)系的書信給婁曉娥。那天,婁曉娥哭聲震動了整個四合院。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街道,以及軋鋼廠。
收回思緒,許大茂接著哄老爺子,又陪著他喝了一點點小酒,說了好些婁曉娥養(yǎng)胎的趣事,才把他給哄高興了。
飯后,又幫師傅將屋子打掃了一扁,里里外外都收拾妥當,許大茂才告辭離開。
等他回到四合院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剛進中院,就聽到西屋的賈家傳來吵鬧聲,以及孩子們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