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低著頭,一步一步踩得雪地吱吱作響,她知道,公主這是故意要她跪在大路上,讓更多的人看到自己顏面掃地罷了!
雪花依舊紛飛,宛兒在路邊規(guī)矩地跪著,她感覺到膝蓋傳來的陣陣涼意,加上雪花不停落在臉上不停融化。
很快,她便渾身涼透,手腳沒有一絲溫度,和這天氣一般寒冷冰涼。
季靈萱嘴角上揚,她暗自得意:喬宛兒,你盡管和本宮作對吧,如今你還不是要乖乖地聽本宮的話,被本宮踩到腳下!
正在她心滿意足即將離開之際,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不就是給她手絹的公子嗎?
侍衛(wèi)領班周澤要前去東宮給太子傳話,他看到有個姑娘大冷天跪在雪地里淋雪,唏噓之余突然覺得這姑娘有幾分眼熟,遂試探道:“宛兒姑娘?!”
已經快要凍僵的宛兒聽到有人喚她,抬起頭努力睜開眼,看到他眸子亮了一亮,擠出一絲微笑,“周領班?”
周澤看她說話都在顫抖,關切問道,“姑娘為何在此跪著?”
“因為犯了錯……”她努力讓自己語氣平靜,無奈上下牙還是被凍得直打顫。
“唉……這宮里真的是……”周澤除了嘆息別無他法,只能先行離開,或許待會兒見了太子就能救她了,“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宛兒點點頭,“雪天路滑,周領班慢走?!?p> 見那人走來,季靈萱急忙藏到樹后,這個背影,這個走姿,和那天她見到的一模一樣,她可以確定,就是他!
一股別樣的歡喜在季靈萱心田鋪展開來,原來她尋尋覓覓之人,是周領班,她滿歡心喜地回了常青殿。
御花園
季煜寧練完劍感覺渾身的血液如沸騰一般,整個人熱熱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冰雪天的寒冷。
“殿下的劍術又精湛了不少啊。”吳公公忍不住夸贊,畢竟是陪著太子長大的,他的每一次進步都看在眼里。
季煜寧收了劍,嘴角微勾,“回宮?!?p> 路上,他習慣性朝掖庭看去,掖庭沒有碳火,也不知道大冷天的宛兒怎么樣了。
無奈一切都被高高宮闈阻隔,他能看到的,只有那堆滿雪的墻頭和掛著冰凌的屋檐。
穿過最后一條大路便是東宮了,這條路,他已經走了無數次,如他的身份一般,無從選擇。
“殿下您看……”吳公公指著那個跪在雪地里的宮女,“那不是……喬丫頭嗎?”
季煜寧頓時停住腳步,他看到宛兒埋著頭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嘴唇也凍得發(fā)紫,連睫毛上都掛著冰珠,她一定冷極了……
是誰這么狠心要罰宛兒跪在雪地里?
季煜寧很想過去一把抱住她,但是理智讓他選擇視而不見,萬一是有人故意試探,那他之前和那些選侍的逢場作戲便全部白費了……
季煜寧吩咐了吳公公一句話,吳公公領命朝鳳儀宮而去,而他,則面無表情地走在跪有宛兒的路上。
路過她面前時,就如同地上沒有人在跪著一般,半眼都不曾看她……
發(fā)覺有人經過,宛兒抬頭看了看,是太子殿下!
她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可是……太子就這么面目表情走了過去,或許根本就沒有看到她吧。
宛兒的心又涼了半截,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形同陌路了嗎?
想起在東宮這幾年的光景,再看到如今和太子殿下相遇的模樣,落差竟如此之大。
滾燙的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摻雜著刺骨寒風,更是讓她嬌嫩臉龐刺痛生疼……
越過宛兒,季煜寧終于放下冰冷的外表,他的眼睛里寫滿了心疼,手在袖口里緊緊攥成拳頭。
宛兒,對不起,現在本宮護不了你周全了,不過,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東宮
“參見太子殿下……”周澤向季煜寧行禮。
“周參將無需多禮,請?!奔眷蠈幾谥魑?,示意周澤坐下,順便遣退了所有下人。
周澤見下人都退去,方才道:“殿下,據線人報,四皇子和楚貴妃已經結盟,包括您的楚安儀,都是楚貴妃的人,殿下一定要小心防范才是?!?p> 季煜寧點點頭,“嗯……這些本宮已經知曉,至于那個楚菱玉,本宮很多年前就不待見她,如今她費盡周折來到本宮身邊,本宮依舊討厭,她歸根結底不過是楚貴妃的一顆棋子罷了……”
“殿下既已知曉,為何不稟報皇后娘娘,留楚安儀在身邊,豈非養(yǎng)虎為患?”周澤不解地緊皺眉頭。
季煜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親自給周澤斟了一杯茶,才緩緩道:“母后做事向來深謀遠慮,豈能看不出她們的小把戲?把楚菱玉留下,反而能知道楚貴妃的下一步動作,也好及時防范不是?”
“殿下果然英明……”周澤端起茶和季煜寧干了一杯,只覺得一股清香在口中蔓延開來,整個人心曠神怡。
忽然,他想起宛兒跪在雪地里的事,欲言又止。
季煜寧看出他的猶豫,微笑道:“周參將有什么事,但說無妨。”
“是這樣,屬下方才來東宮的路上,看到了宛兒姑娘在雪地里罰跪……”
周澤很小心地看著季煜寧的臉色,他不知道宛兒為什么離開東宮,也不知如今她和殿下的關系,生怕哪個字說的不對。
“哦,這個啊?!奔眷蠈幧詈粑豢跉猓白詴腥巳ゾ人??!?p> 不出意外的話,母后已經準備啟程來東宮了吧,宛兒跪的那條路,是通往東宮的必經之路,她是母后最喜愛的宮女,一定會救她的。
周澤聽太子如此說,便放下心來先行告退,平日里人多嘴雜他不好出入東宮,只得趁大雪人少之跡前來……
木蘭云錦
今天是七夕,祝大家七夕快樂,順道說一句:明天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