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去你娘的死娘炮
“陶師傅，這哲魂在末世大爆炸后才出現(xiàn)，你不覺得它們兩者間有很大關(guān)系嗎？”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是至今為止，末世大爆炸仍然是個謎？”
“謎總有謎面，而謎底總會有解開的一天?！?p> 陶夜合看著廣場中央巨大的人像石雕，若有所思，點頭表示同意。
桓天趣也看了一眼巨型石像，雖然已顯破舊之態(tài)，但是舉止投足間還是有一股舍我其誰
的氣勢，順口問道：“陶師傅，你在想什么？”
“江山不記英雄舞，嘆世間，空孤寂！”陶夜合感嘆道，“有一批人，在末世大爆炸后風(fēng)云一世，到頭來，卻只能孤獨地佇立在太湖邊上，又有多少后人記得他們?！?p>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位先生至少還有人為他立像頌功，多少無名之輩，默默躺進(jìn)了被歷史遺忘的角落里，那才不值呢?！?p> “你倒是有些見解。歷史總是被勝利者書寫，但這樣真的沒錯嗎？”
“哪有什么對錯，唯問心無愧耳。”
“問心無愧？不知道這位先生的一生是否問心無愧？”
“這人到底是誰？”
“說起來，這人還和你有些淵源，他是當(dāng)代謝氏宗閥的奠基人——謝堂?！?p> “這種大人物怎么可能和我有淵源？”
“因為他也擁有哲魂謝玄?！?p> “他很厲害嗎？”
“末世大爆炸后，神州大亂，謝堂幾乎以一己之力護(hù)下整個越州，奠定了神州七州有一越的格局，你說他厲害嗎？”
“他憑的是哲魂謝玄的力量嗎？”
“哲魂謝玄被《全知錄》評為辰品哲魂就是因為謝堂，新歷八年，敵軍來犯，謝堂屯兵太湖南岸，一人一舟于湖心迎敵，北岸敵人不敢輕舉妄動，真是‘一人一舟蕩湖心，千軍萬馬嘆江南’，最終決戰(zhàn)中祭出一劍，天地畏懼，使得原本平如水鏡的太湖水，瞬間半傾，殺敵無數(shù)，敵人只能無奈退兵?！?p> “一人一劍傾太湖，從此越北無人欺！這樣的人真是讓人神往啊，那為什么現(xiàn)在沒人記得這般英雄人物?！?p> “呸！什么英雄人物？實則狗熊罷了。”石像背后走出一個男人來，那人用十分溫柔的語氣說道，這語調(diào)顯然和罵人顯得格格不入。
那人身后還跟著三人。
四人身上穿著比女人還講究的艷麗服飾。
臉上化著比女人還細(xì)膩的精致妝容。
走起路來更有一番男子少有的輕盈。
為首一人似有病態(tài)，輕輕咳了一聲，瞬間激起了無數(shù)女子的尖叫聲。
“四少來了！”
“這也太帥了吧，花美男啊！”
“你看他們的喉結(jié)，太性感了?！?p> “小鮮肉們的手指也太長，太好看了吧?！?p> “老公，我要嫁給你。”
這里不是很少有女人來嗎？怎么突然涌現(xiàn)出那么多年輕女子。
桓天趣不解地看著陶夜合。
“這都是末世遺民的遺風(fēng)作怪，舊歷時，人們常有追求男色的風(fēng)俗，沒想到到了新歷，此風(fēng)猶存，這些年我們越州邊境上的人也漸受影響，才有了現(xiàn)在這個風(fēng)氣。”陶夜合道，“這四人就是吸粉無數(shù)的太湖四少?！?p> 太湖邊的廣場上不僅多出了太湖四少和一眾少女粉絲們。
還出現(xiàn)了一股浩浩蕩蕩的人流，群人還在不停地喊著口號：
“科學(xué)末日，秘學(xué)當(dāng)興！”
“科學(xué)末日，秘學(xué)當(dāng)興！”
冷清的太湖邊瞬間熱鬧了起來。
太湖四少似乎對這批人的到來毫不驚訝，用同樣溫柔的音調(diào)繼續(xù)說道：“謝堂一生濫殺無辜，這樣的屠夫配給他立像嗎？”
“不配！”眾人齊聲道。
“謝堂好大喜功，一聲令下，多少越州好男兒被迫離開家園，至今不得返鄉(xiāng)，這樣寡情之人配給他立像嗎？”
“不配——！”
“謝堂明哲保身，十年前，楚氏三分的關(guān)鍵時候，拋棄越州百姓，隱退避世，這樣毫無擔(dān)當(dāng)?shù)娜伺浣o他立像嗎？”
“不配————！”眾女大聲疾呼。
“那我們?yōu)槭裁催€允許他站在這里？”
“砸了他，砸了他！”
群情激憤下，很多人開始撿起石頭砸向石像。
“這四少是有多恨這謝堂啊，一個石像也不放過?！被柑烊じ袊@道。
“當(dāng)年謝堂功成名就后，深感越州男兒受花美男文化的荼毒之深，堂堂好兒郎只知顧影自憐，而不知家國大義，只知風(fēng)花雪月，而不知熱血豪情?！碧找购侠^續(xù)道，“所以一聲令下，將一眾花美男要么發(fā)配從軍，要么驅(qū)逐出境，一舉扭轉(zhuǎn)越州男子雌雄莫辯的局面。如今花美男之風(fēng)死灰復(fù)燃，這些新鮮花美男自然恨極了謝堂?！?p> “這謝堂的罪行罄竹難書，更重要的他是死硬的科學(xué)派，科學(xué)末日即將到來，已經(jīng)足夠讓他這樣的科學(xué)派遺臭萬年，砸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應(yīng)該打斷他的腿，讓他跪在太湖邊，受千萬人的唾罵，受千萬年的羞辱，讓科學(xué)派永遠(yuǎn)抬不起頭來?！彼纳倮^續(xù)推波助瀾道。
“打斷狗腿，萬人唾棄！”
“打斷狗腿，萬人唾棄！”
“打斷狗腿，萬人唾棄！”
“刁民可恨，愚民可笑，要不是謝宗子，這些人現(xiàn)在還能這樣活著嗎？真是恩將仇報。”一個稚氣未脫的年輕人不屑道。
這樣的聲音在人群中十分突兀，所以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石碑正面。
一個少年傲然而立，面對周圍充滿惡意的眼神，毫無懼意。
石碑另一面。
是一個著淡黃色連衣裙的少女。
雖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觀此背影已是很美，就算與慕容如影的背影相比，也毫不遜色。
“天兒，慎言?！蹦巧倥?。
“姐，我就是看不慣她們愚蠢的樣子，謝宗子不僅英雄蓋世，而且對女子的見解也十分到位，你看看現(xiàn)在這些女子，簡直不堪入目?！?p> 美人兮，花作貌，鳥作聲，月作神，柳作姿，玉作骨，冰雪之膚，秋水之態(tài)，詩詞之心，此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曾聞？美人兮，在皮，在骨，在氣，在氣上之韻也，皮有三維，骨又三維，氣復(fù)三維，以維論美人兮，三維美人，隔日常見，四五六維，百里挑一，七八九維，萬中無二，十維之上，萬萬難求，十一維美人兮，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皆在神韻也。
——《美人論》謝堂
那少年當(dāng)眾品讀石碑背面的《美人論》來，徐徐道：“用宇宙十一維類比，來品評天下女子，真是妙絕，謝宗子不愧是科學(xué)派的翹楚，同時也是個風(fēng)流人物。”
“姐，你看這些庸脂俗粉可評幾維啊？”
“這都是你們男人的眼光，我可不會評?！?p> “這些女子皆在三維以下，偶有幾個三維美女罷了。”
“你看那邊那個美女，可當(dāng)四維?！鄙倌曛钢饺萑缬暗馈?p> 少女頭也沒回頭，只是無心應(yīng)付道：“想不到這也還有你感興趣的美女?！?p> “姐，如果感興趣的話，那肯定是她旁邊的那位女子，天生麗質(zhì)，清雅脫俗，評為六維美人，也不為過，快趕得上你的風(fēng)姿了?！鄙倌昕粗找购系?。
“姐？”少年見少女似乎沒在聽自己的話，又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人都說，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人，什么樣的美人能配得上像謝宗子這樣的英雄呢？”少女幽幽道。
“姐，你又在想家里的事了？爸爸也是，這么著急你的終身大事干嘛？”
“你不懂，這是姐姐的命，也是我們這支謝氏的命?！?p> “姐，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夫男兒者，發(fā)奮能達(dá)不成事，有志自辟登天路，有夢能笑將相種，不拘小節(jié)海量肚，正氣浩然驅(qū)奸邪，舍我只為未盡夢，敢作敢當(dāng)千夫指，雷厲風(fēng)行牛馬忘，無暇拂心瑣碎事，勇往無前破荊棘，斬斷乾坤命運鎖?！鄙倥粗娴摹赌袃嘿x》，不知不覺地邊看邊讀了出來。
“燕雀豈知鴻鵠志，天道酬勤真男兒！”少女讀到最后一句時，感覺這般好男兒仿佛從天而降，情緒也變得頗為激動，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男兒豪情。
“哈哈哈！”桓天趣大笑道，“好！燕雀豈知鴻鵠志，天道酬勤真男兒！”
桓天趣生在亂世，深感人命之脆弱，社會之動蕩，唯有強力方可立身，所以從小便有從軍之志，有一個亂世英雄夢，但心中總也少一股非此不可的決心，今日成人，初學(xué)哲魂，聽得《美人論》柔情似水，《男兒賦》熱血澎湃，感受著謝堂傲立太湖邊，一覽眾山小的氣勢，胸中豪氣頓生，心中的一層窗戶紙好像被一下子捅破了，于是擋在石像前道：“單憑謝堂能寫出這般文字，便當(dāng)?shù)糜⑿圻@稱號?！?p> “你個豬頭丑人是誰？”
“還不滾開！”
“丑人多作怪?！?p> 桓天趣生平第一次被說成丑人，心情卻還不錯。
今日，我便要揚一揚這丑人男兒之威！
“玨墩兒，我想同你一起從軍，當(dāng)一當(dāng)這天地真男兒！”桓天趣認(rèn)真道。
“天趣，你真要從軍嗎？”謝玨道
“我已經(jīng)成人了，以后的路應(yīng)該自己選擇?！?p>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你這樣沖動的決定家里人會同意嗎？特別是你媽，還不把你的屎打出來?！敝x玨道。
“滾！我不是媽寶男。”
“那我閑話也沒有了?！敝x玨道。
廣場上的人看到桓天趣似乎要維護(hù)謝堂，于是將攻擊的矛頭對準(zhǔn)了他。
“這么丑能當(dāng)兵嗎？”
“這么丑不用開槍殺敵，敵人看到他就被他丑死了吧?！?p> “這身材也不魁梧啊，拿得動槍扛得動炮嗎？”
眾人表示不服。
“能！”有個聲音表示了對不服的不服。
這個聲音對于桓天趣來說十分熟悉。
“正好給你送第二份禮物?！鄙衩嘏拥?。
桓天趣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小物件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腳邊，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把剃刀。
“……”桓天趣。
“這是你爹的意思?！?p> 這是什么意思？
老爹的意思不會是，要想從軍便要揮刀自宮吧？
“他已經(jīng)給你報名，你可以參加這次謝氏宗衛(wèi)的新衛(wèi)連，今日讓你來此，也是早就料到你有這樣的心思，若要從軍，便可剃發(fā)表決心，再過了入伍三血祭，你便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了，這便是第二份禮物——男兒氣?！?p> “甚合我意，還是老爹懂我。”桓天趣一陣感動道。
“呸！”四少中為首的那位花美男直接向石像吐了一口口水，差點吐到擋在石像前面的桓天趣身上，然后輕蔑道：“喂，那豬頭小哥，滾開！”
“別動他！也別惹我！”桓天趣眼中微笑慢慢暗淡。
“呸！”“呸！”“呸！”另外三位花美男接著吐口水，然后用標(biāo)志性的溫柔語氣道：“你奈我何？”
說了別惹我，就別惹我。
惹我的后果我自己都怕。
桓天趣怒火暴漲，眼中笑意已經(jīng)完全消失。
“眼變”！
發(fā)生！
“玨墩兒，酒來！”
謝玨知道桓天趣眼變后的德性，那是相當(dāng)?shù)娜涡?，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讓他自在就行，否則這眼變后的桓天趣可不好惹。
于是趕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灌裝啤酒，那是他為自己慶祝入伍準(zhǔn)備的，現(xiàn)在只能忍痛割愛，準(zhǔn)確地丟給了桓天趣。
桓天趣一手抓起啤酒。
猛喝一通。
用力將空瓶捏扁。
狠狠砸在地上。
單手一抹嘴巴，用男人獨有的暴躁嗓音高聲道：“你讓老子不自在，老子讓你命不在。”
這霸氣十足的聲音和四少陰柔的語氣形成強烈的對比，四少被這野性的聲音所震，不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其他圍觀的人也一時間屏住了呼吸，警惕地瞧著桓天趣。
“去你娘的花美男！”
一聲怒吼，略帶酒意。
桓天趣一句罵完。
一手操起地上的剃頭刀，在頭上一抹。
原本長在他頭上的烏發(fā)，瞬間失去了靈魂，隨風(fēng)吹落，變成了躺在地上的一撮死毛。
接著第二抹，地上又多了一撮毛。
等到第三抹過后，頭上已經(jīng)寸草不生，還隱隱帶著三道血痕。
腫脹的丑臉。
帶血痕的光頭。
瘋子似的舉動。
桓天趣現(xiàn)在的形象完全站在了花美男們的對立面，卻偏偏有一種狂野不羈的致命吸引力。
“去你娘的小鮮肉！”
二聲怒吼，酒意更甚。
“丑人還敢罵人，看本少要你好看。”四少蠢蠢欲動道。
但是他們沒有動手，桓天趣卻先行動了。
他大喝一聲，猛地跨前。
動如獵豹，疾如暴風(fēng)。
掄起拳頭，左拳開山，右掌崩石。
抬起長腿，左腳摧林，右腿裂壑
只用四招，便將四少打得欲哭無淚，看著他們?nèi)崛鯚o辜而又不可置信的委屈表情，三聲吼道：
“去你奶奶娘親姨媽的死娘炮！”
然后霸氣四顧，一字一句道：
“不——服——來——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