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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芳五六

第五十五章 年芳五六,是老子是楚汝俠

年芳五六 浪人鲹 6911 2022-05-10 11:51:50

  第二天傍晚,天色已經(jīng)暗下,矢衷疲憊地從手術(shù)室走出,匆匆忙忙地往辦公室趕去,一進門就頓住了,而后笑了。

  楚汝俠趴在他的辦公桌上,百無聊賴地歪著腦袋,手指懶散地點著消消樂的小動物。

  矢衷臉上溢滿笑容,朝楚汝俠走去。

  聽到腳步聲的楚汝俠坐起身,看到矢衷的瞬間冷淡的臉上露出囂張的笑容。“結(jié)束了?”

  “嗯?!笔钢宰叩剿砼?。

  楚汝俠起身讓出椅子。“要不要坐一會兒歇一下?”

  “不用,餓了。”矢衷笑著牽過楚汝俠的手,往醫(yī)院食堂走去。

  楚汝俠看了看矢衷的手,抬頭笑了,握緊他的手跟上他放慢的腳步。

  “哎,矢醫(yī)生!”看到矢衷的后輩兩眼發(fā)亮地就要沖過去,被旁邊的同期一把拉住。

  “干嘛?”男人不爽地看向?qū)Ψ健?p>  “你眼瞎??!沒看到人家對面坐著誰?”女人白眼。

  男人定睛一看,再看矢衷臉上的笑容,頓悟?!拔业腻e!”

  “知道就好!”女人拉著他往另一邊去了。

  “今天都干嘛了?”矢衷問到。

  “就,虛度光陰?。 背陚b壞笑挑眉。

  矢衷笑了?!昂湾X錦他們吃過沒有?”

  “放心,墊了點兒?!?p>  “那就好!”矢衷看向楚汝俠,猶豫片刻后開口道:“我明天休息,你下班我過來接你?”

  “行??!那我明天不開車了。”

  “好?!笔钢运闪艘豢跉?,低頭笑了。“怎么過來的?”

  “他倆要去公園散步,順帶捎了我一程?!?p>  “那我送你回家?!?p>  “好?!?p>  晚飯后,矢衷將楚汝俠送回家后自己回了家。

  從那天開始,兩人每天都會見上一面,無論時間長短,有時候只是幾分鐘,但沒有一天落下。矢衷不再需要理由就會去找楚汝俠,楚汝俠亦然。當(dāng)然,大部分時候,還是四個人在一起。

  矢衷出現(xiàn)在楚汝俠公司樓下和家里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楚汝俠也三天兩頭就往醫(yī)院跑。

  “喲,小俠,又來等矢衷啦?”辦公室里的人問到。

  “對??!誰讓他忙呢!”楚汝俠笑著回答。

  “新婚燕爾,讓人羨慕??!”

  楚汝俠毫不避諱地笑了?!澳强刹?,一天不見,相思成疾!”

  辦公室里的人都笑了。

  “喲,姐夫,又來接汝俠了?怎么不上去等?”田心放下車窗笑著跟矢衷打招呼。

  矢衷禮貌微笑?!班拧KR上就下來了?!?p>  “那我先走啦!姐夫拜拜!”

  “嗯,開車小心!”

  “最近楚賤人那廝是徹底不開車了啊!大爺?shù)?,天天讓我送!”在做飯的錢錦嘀嘀咕咕地抱怨到。

  在洗菜的程昊文笑了?!斑@不是下班基本上矢衷都會過去接嘛!”

  “那干脆住到一起得了,接送都包了多好!他倆到底啥時候才能說開?。績蓚€死別扭!上輩子肯定是兩頭犟牛!”

  程昊文哈哈大笑。“他倆情況都比較特殊,慢慢來也好?!?p>  錢錦白眼?!耙蔡?!”

  “但是錢錢,這是我認識女俠以來,她第一次跟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么長時間。”

  錢錦無語蹙眉。“別說你了,我認識她以來也是頭一回……”

  “那看來這次……”程昊文微笑。

  錢錦嘆氣?!暗赴?!不然可惜了矢衷這個絕世好男人?!?p>  “哈哈哈哈!錢錢,你知道嗎?我今天在醫(yī)院第一次聽到矢衷爆粗口?!?p>  “真的假的?矢衷?”

  “真的!我都震驚了。總是那么彬彬有禮的一個人,不愧是女俠!”

  “他說什么了?”

  “你大爺?shù)?!?p>  錢錦無奈地笑了?!霸捳f他倆怎么還不回來?”

  “說是快了!”

  門被粗暴地推開,隨即傳來楚汝俠的聲音:“老子回來啦!”

  “媽的門壞了你賠!”錢錦吼到。

  換了鞋的楚汝俠一甩長發(fā),揚著下巴道:“姐有的是錢!”

  矢衷寵溺地笑著跟了進來?!拔襾韼兔Α!?p>  楚汝俠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歪歪倒倒地看著電視發(fā)呆。

  晚飯后,楚汝俠和矢衷一起收拾了廚房,四人慣常下去散步,隨后送矢衷出小區(qū)。

  日子繼續(xù)持續(xù)著,五月的最后一天,楚汝俠獨自回到1702。

  “矢衷今天這么忙?”在切菜的錢錦回頭看了一眼。

  “說是嬌陽縣有一場手術(shù)找他們醫(yī)院幫忙,他被派過去了。”楚汝俠走進廚房洗手,接過錢錦遞過來的菜,開始清洗。

  “我就說呢!”錢錦繼續(xù)切菜。

  “程兄今天值班?”

  “嗯,說是來不及,不回來吃了。”

  “這樣。”

  兩人在廚房忙碌了一番,吃完飯一起收拾了廚房,楚汝俠被錢錦拉下去散了步,回來后一起坐在1702看電視打發(fā)時間。

  “這小哥不錯!”楚汝俠靠在錢錦腿上淫笑。

  錢錦白眼?!氨饶阈∈畮讱q!”

  “那又怎么了?性別不是問題,年齡不是障礙!”

  “你把矢衷放哪兒了?”

  “他是正室嘛!”

  “……”

  說話間楚汝俠的電話響了。錢錦拿起沙發(fā)上的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遞給楚汝俠?!罢襾黼娫捔耍 ?p>  楚汝俠笑著拿過,接起電話。

  晚上十點,矢衷的車停在郊區(qū)別墅外。

  “嗯,剛好在附近,我過來看看他們,今晚在這兒過夜,明天再去找你。嗯,早點睡,晚安!”

  矢衷笑著掛了電話,下車往里走去。

  “小衷!你怎么回來了?”在打掃廚房的蕭姨一臉驚喜地走向他,溫柔問到:“吃過沒有啊?”

  “吃過了,剛好在附近做了臺手術(shù),順道過來看你們一眼。蕭姨,怎么這會兒還在收拾廚房,我爸才回來?”

  蕭姨一臉慈祥地搖了搖頭,眼神柔和?!澳惆纸裉煸谕饷鎽?yīng)酬,說是十點左右會回來的,我打電話給你問問啊!”

  “不用了,爸一般都很準(zhǔn)時的,肯定很快就到了。我先上去沖個澡啊姨,我今天在這兒睡。”

  “哎,快去吧!他一回來我就告訴他你來了。”

  “好!”矢衷溫柔地笑著往樓上去了。

  矢衷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長達10個小時的手術(shù)讓他的眼睛極其疲憊,這會兒放松下來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他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搓揉著睛明穴往熟悉的房門走去,開門的瞬間被明亮的燈光晃了一下,他蹙眉睜開眼睛,身體僵住,隨即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卻完全無法動彈,雙眼因為酸脹泛起淚光,眨眼間沾到眼眶外,濕了睫毛,瞳孔不安地震顫著,眼底暗潮涌動,混雜的情緒里恐懼占據(jù)了絕對的支配地位。

  一瞬間,深埋在黑暗中塵封已久的記憶像被困千萬年后突然掙脫鎖鏈的猛獸般嘶吼而出,一時間咬遍全身,熟悉又惡心的痛感沖上頭頂,腦袋里嗡嗡作響,仿佛就要炸開,霎時間將他帶回到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想張嘴呼吸,想別開頭,想閉上眼睛,想逃亡,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半步也挪動不了,疲憊的臉變得刷白,活像深夜里見了鬼的無助孩童,空留一雙充斥著恐懼和絕望的眼睛張望著,深怕一閉眼就會被吞噬,愈發(fā)模糊的視線讓那張已經(jīng)蒼老的臉和年輕時幾近重合。

  昏暗的破舊木屋,臟黑的繩子,絕美的臉龐,大紅的嘴唇,嘴角總是掛著的慈祥,癲狂的笑聲,淚流滿面的笑臉,錯亂時的絕情毆打,嬌艷的衣服,絕好的身材,白皙的皮膚……

  女人受驚的叫聲刺破耳膜。

  “餓了嗎兒子?來,媽媽喂你!乖!把臉轉(zhuǎn)過來……”

  如噩夢般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矢衷渾身一抖,用盡全力把門重新關(guān)上了,張嘴大口地呼吸著,瞪大的眼睛瘋狂眨動著,瞳孔不安地晃動不息,冷汗涔涔,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右手還在用力地抓著門把手,青筋暴起。

  已經(jīng)跑回衛(wèi)生間躲起來的盛夏大喘著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渾身顫抖不止,靠著門再也站不穩(wěn),光著身子直接坐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眼里淚水瘋狂滾落,嘴里不住地發(fā)出驚慌的哽咽聲,仿佛快要窒息。水珠不住地從濕潤的頭發(fā)上滴落,滑過卸妝后更顯老態(tài)的臉,沿著白皙的身體往下流動。

  她無助地蜷起腿,雙手顫抖著環(huán)住腿,頭埋了下去,緊閉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緊抿的唇還在抖動,牙齒打架的聲響清晰可聞。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蕭姨的聲音響起。

  矢衷一抖,渾身戒備地看向她,驚恐的眼里已經(jīng)爬上血絲。

  蕭姨一愣,擔(dān)憂地走向他?!靶≈?,怎么了?”

  “別過來!”矢衷低喝一聲。

  從小那么謙和有禮的矢衷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蕭姨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呆在原地沒動,有些害怕地尷尬笑道:“好,我不過去!”

  矢衷低下頭,雙手用力地握緊,意識已經(jīng)混亂,快步繞開蕭姨下了樓梯,離開了。

  蕭姨皺著眉頭呼了一口氣,看向矢衷的房間,轉(zhuǎn)而疑惑地看向有水滴腳印的地面,驚恐地抬起頭,追了下去。

  她追到門口時,矢衷的車已經(jīng)駛遠了,車速快得嚇人。

  矢誠和老陳走了過來。

  老陳開口問到:“小衷是不是剛剛來過?我好像看到他的車了。”

  蕭姨一臉驚慌地看向矢誠?!罢\哥,你快去小衷房間看看!”

  矢誠看著她的表情,微微蹙眉,什么也沒問,點點頭快步往樓上走去。

  “發(fā)生什么了?都沒見誠哥一面就匆匆走了?!崩详悊柕?。

  蕭姨焦急地嘆氣,搖了搖頭。“別問了,快回去休息吧!”說完進了屋。

  老陳疑惑地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矢誠快步走進矢衷的房間,掃了空蕩蕩的房間一眼,看向亮著燈的衛(wèi)生間,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走過去,輕輕敲了一下門。“夏天,是我。”

  聽到敲門聲渾身一抖的盛夏在聽到他的聲音后終于哭出了聲,撐起脫力的身體站起來,打開了門。

  矢誠看到她的模樣,驗印了內(nèi)心的猜測,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盛夏痛哭道:“誠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今天會回來。我在房間,洗到一半,浴霸出問題了……”

  說完哭得更厲害了?!罢\哥,我怎么辦???我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怎么能來他的房間呢!我怎么能呢!”

  矢誠走上前將她抱到懷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拔襾硖幚?,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別凍著。”

  盛夏久違地抱住矢誠,哭得像個小孩兒。

  矢誠又輕輕拍了拍她?!皼]事兒,小衷已經(jīng)長大了。走吧!我會處理的?!?p>  盛夏松開矢誠,點點頭。矢誠摟著她回了盛夏的房間,關(guān)上門走向書房,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怎么了?誰的電話?”錢錦一臉疑惑地看向蹦起就往外跑的楚汝俠。

  楚汝俠緊蹙著眉頭匆匆忙忙地換了鞋?!笆钢缘陌职郑业眠^去他那兒一趟,放心沒事兒,有我呢!你快睡吧!”

  “嗯,行,開車小心點兒?。∮惺陆o我打電話?!卞X錦來到玄關(guān)。

  “行!走啦!”楚汝俠推門離開。

  看她行色匆匆,錢錦有些不放心地皺起眉頭……

  楚汝俠去隔壁拿了車鑰匙,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向電梯,焦急地看著樓層顯示,腿不耐煩地抖個不停。

  抵達一層時,楚汝俠已經(jīng)快貼到門縫上了,負一層一到,楚汝俠刷地跑了出去,上車后猛地開了出去,直奔出口,一路飛馳,抵達“星月銀河”,下了車撒腿就跑,飛奔向矢衷所在的單元樓。

  楚汝俠喘著氣跑下電梯,在矢衷家門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yīng)。

  她蹙起眉頭,直接按了密碼,推門進入。

  屋內(nèi)一片黑暗,楚汝俠打開玄關(guān)的燈,看到矢衷兩只東倒西歪的鞋,沖了進去,卻到處都找不到人。

  她焦急地沖向最后的衛(wèi)生間,停住。

  門被反鎖了,打不開。

  “你大爺?shù)?!?p>  楚汝俠往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氣,抬腿一腳踹了上去。一聲巨響,門被暴力開啟。楚汝俠沖進去開了燈。

  聽到聲響的矢衷猛地睜開眼睛,從浴缸里坐起身,渾身戒備地看向入口,絕望似孤狼的眼睛里依舊沒有半分理智。浴缸里淡紅色的涼水激烈晃動著。

  “矢衷!”楚汝俠往前邁了一步。

  “不要過來!”

  矢衷失控地大喊了一聲,猛地站起身,右手舉著一把狹長的菜刀,出水后左手臂上很快現(xiàn)出兩條血口,第二條已經(jīng)離手腕很近了。鮮血瘋狂溢出,和身上的水一起順流而下,穿過指縫,順著指尖落入浴缸中,清脆的響聲接連不斷,浴缸周圍被溢出的水染上淡紅。

  一股血氣沖上頭,楚汝俠破口大罵道:“你個始亂終棄的!他媽的看清楚了!老子是楚汝俠!你媳婦兒!”

  矢衷徹底呆住,仿佛呼吸困難地大喘著氣,眼睛眨動了幾下,舉著菜刀的手緩緩落下,眼底逐漸清明,沒了戒備,身體輕輕搖晃著。

  楚汝俠急促的呼吸慢了下來,她松了一口氣,緩緩走向矢衷。

  矢衷蹙著眉頭看著她走到眼前,眼里的復(fù)雜情緒讓他垂下了頭,像極了一只喪家之犬。

  我不想,不想被你看到這種樣子。

  楚汝俠看著他的模樣笑了,伸手摟住他。

  矢衷呆住,拿著刀的右手往邊上挪了挪,低沉的聲音嘶啞道:“你,不怕嗎?”

  “怕什么?”楚汝俠收緊雙手。

  矢衷嘴唇微微顫抖,眼眶泛紅,聲音很輕?!拔疫@個樣子?!?p>  楚汝俠輕笑一聲?!拔易钥啬芰Τ瑥姷?,濕身誘惑不算什么?!?p>  矢衷閉眼笑了,低下頭靠在楚汝俠肩上,兩只手都沒有碰她。楚汝俠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拔覀兿瘸鋈??”

  “嗯?!笔钢杂袣鉄o力地答到。

  楚汝俠松開他,牽過他的左手。矢衷從水里出來,光腳和楚汝俠離開了衛(wèi)生間。

  “你的急救箱在哪兒?”楚汝俠松開矢衷的手,俯身去拉矮柜的抽屜。

  矢衷把刀放到一邊,看向楚汝俠,走過去拉起人單手抱到懷里。

  楚汝俠摟住他,輕輕拍著背,像哄小孩兒似的柔聲說到:“先把你的手處理一下好不好?”

  “不急?!笔钢蚤]著眼睛輕聲道。

  楚汝俠蹙眉?!拔壹保 ?p>  矢衷輕笑一聲,松開手。楚汝俠拉著他坐到沙發(fā)上。

  “急救箱?”楚汝俠看著他。

  “左邊第一個柜子里?!笔钢灾噶酥赴竦姆较?。

  楚汝俠走過去拿出急救箱,打開客廳的燈,坐到矢衷身邊,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擦干他手臂上的水和血跡,有模有樣地處理起傷口來。矢衷一直盯著楚汝俠的臉,眼里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

  “好了!”楚汝俠吸了一口氣。

  “謝謝!”矢衷柔聲道,眼神誠懇,卻顯得很無力。

  “你去換一身衣服吧!”

  “好?!笔钢云鹕砣ネl(wèi)生間拿了毛巾,進了臥室。

  楚汝俠點了一根煙,看了一眼自己戴著手表的左手,轉(zhuǎn)而看向窗外。

  換好衣服的矢衷穿上拖鞋走過來,眼神閃爍地低下頭,坐到楚汝俠身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楚汝俠看了他一眼,揚起嘴角?!皾裆碚T惑完了又來委屈誘惑?”

  矢衷微笑,沒有看她?!熬褪怯X得,丟人?!?p>  楚汝俠挑眉,滅了煙去解左手上的手表,伸到矢衷面前?!斑@下算扯平了?”

  矢衷愣住,握住楚汝俠的手,拇指輕撫著手腕上那道老舊的傷痕,心疼地蹙起眉頭。

  “早就好啦!”楚汝俠笑著縮回手,重新戴上手表。

  這樣的我們,真的能相愛嗎?

  矢衷愣愣地看著楚汝俠,眼神復(fù)雜。

  “怎么?”楚汝俠笑了。

  “沒什么?!笔钢孕χ鴵u搖頭。

  楚汝俠挑眉,沒有追問?!袄Я藛幔俊?p>  矢衷搖搖頭。“你去我房間睡吧!我在這兒坐會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的尺寸,你隨便穿,就用臥室里的衛(wèi)生間吧!靠右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p>  楚汝俠一臉為難地吸了一口氣?!靶邪桑∧阕鴷??!?p>  楚汝俠起身去往臥室,從衣柜里挑了一套睡衣,拿了內(nèi)衣內(nèi)褲,進了臥室的衛(wèi)生間。洗完澡的楚汝俠吹干頭發(fā)走出臥室,腳步微頓,躊躇著往外面的衛(wèi)生間走去。

  被她暴力踢開的門已經(jīng)修好,里面也都打掃干凈了。

  她原本打算把矢衷哄睡了再來清理的。

  把打掃用的東西擺放整齊的矢衷回過頭,笑道:“洗好啦?”

  楚汝俠眨了眨眼。“你手上有傷還做這些干嘛?當(dāng)你媳婦兒是花瓶啊?”

  矢衷溫柔地笑了?!盎ㄆ磕膬罕鹊蒙夏惆。y糟糟的,讓你看了不好?!?p>  這個男人,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考慮我的心情……

  楚汝俠低下頭,掩了眼底的濕潤。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矢衷一臉擔(dān)心地走過來。

  楚汝俠平復(fù)心情,笑著抬起頭?!皼]有。你去洗漱吧!今晚一起睡?!?p>  矢衷驚住,轉(zhuǎn)而又溫柔地笑了?!澳悴挥脫?dān)心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p>  楚汝俠挑眉?!安辉敢猓俊?p>  矢衷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就快去洗漱??!”楚汝俠拉著矢衷往臥室走去,把人推到衛(wèi)生間里,離開去關(guān)外面的燈。

  矢衷不知所措地呆站了幾秒,眼神閃爍地開始刷牙。楚汝俠回到臥室,看了一眼在洗漱的矢衷,笑著把臥室門關(guān)了,一蹦跳到床上,蓋上被子。

  洗漱完的矢衷關(guān)了燈走出來,心慌意亂地看向已經(jīng)躺下的楚汝俠。

  “過來?。 背陚b拉開被子,壞笑著拍了拍床。

  矢衷忍俊不禁,笑著走了過去,上了床。楚汝俠伸手關(guān)了燈,在被子里亂摸一通抓住矢衷的手,握住。

  矢衷握住楚汝俠的手,胸口起伏加劇,眼睛不安分地眨動著,咽了咽口水。但是那些剛剛才鮮明地閃現(xiàn)過的記憶那么清晰,就像昨天才發(fā)生過的一樣,讓他此刻的腦子十分混亂。

  楚汝俠聽到矢衷沉重又紊亂的呼吸,心下了然,抿嘴眨了眨眼,準(zhǔn)備起身?!澳莻€,不如,我還是去隔壁睡吧!”

  矢衷一把握住楚汝俠就要松開的手把人拉了回來,慌忙道:“別,別走!”

  楚汝俠微愣?!澳?,確定?”

  矢衷握緊楚汝俠的手,只說了一個“嗯”。

  楚汝俠呼出一口氣。“好?!?p>  片刻后,矢衷在黑暗中低聲喚了楚汝俠的名字?!叭陚b?!?p>  “嗯?”

  “你真的不怕嗎?”

  “不怕?!?p>  “為什么?”

  楚汝俠輕笑一聲?!澳憧吹轿业臅r候,把刀鋒轉(zhuǎn)向了自己。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啊?”

  矢衷愣住。

  那種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注意這種事情?

  矢衷開懷地笑了。

  楚汝俠果然是個瘋子。一個,讓他也跟著瘋狂的瘋子。

  矢衷平靜下來,調(diào)整呼吸,把腦子清空,只專注在楚汝俠的手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楚汝俠聽著矢衷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放下心來,也閉上了眼睛……

  欲望是這世上最致命的蠱,在欲望增生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不擇手段的野獸,甘愿跪地為奴。

  但當(dāng)喜歡勝過欲望,欲望便會落地生根,開出名為“愛”的花來……

  38年前,破舊的小縣城里,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城邊的濕地棧橋上,身上穿著干凈的白襯衫,下擺扎進了黑色的褲子里,腳上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他不住地深呼吸著,緊張地看著湖面。

  一個穿著米黃長裙、扎著兩個麻花辮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手里握著一本泛黃的書,看到棧橋上的身影后緊張地低下頭,拿著書的雙手緊了緊,精心打扮過的臉龐絕美。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穿著干凈布鞋的長腿邁了出去,快步往那人的方向而去。

  男孩兒回過頭,和矢衷神似的年輕臉龐俊秀異常。他眼神一亮,身子站得更直了,心跳加速,揚起燦爛的笑容。

  已經(jīng)來到他身后的女孩兒害羞地低著頭,不時抬眼看他。

  男孩兒走向女孩兒,聲音有些僵硬,卻很溫柔:“你來啦!”

  女孩兒點點頭,低頭靦腆地笑著?!拔铱吹侥銑A在書里的信了。”

  男孩兒低頭笑了,鼓足勇氣后伸出手?!拔医惺刚\,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在跟著家里做生意。你呢?”

  女孩兒臉上閃過羞愧,眼神閃爍道:“我,在靈書學(xué)院讀書,明年畢業(yè)?!?p>  男孩兒又靠近了一些,落空的手并沒有放下,誠懇道:“那很好??!女孩子能上學(xué)就很不容易了,看你還經(jīng)常在圖書館讀書,一定很喜歡學(xué)習(xí)吧!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我嗎?”

  女孩兒深吸一口氣,看向他,終于伸出手?!拔医?,盛夏?!?p>  男孩兒揚起燦爛的笑容,一雙含情眼里波光閃動。“盛夏。真是個好名字!”

  握住手的兩人在風(fēng)中笑著,眼眸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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