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漩渦中的月光奏鳴曲
落地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將甄德飛扭曲的笑容切割成碎片。平板電腦里的視頻仍在循環(huán)播放：昏暗練習室里，身形佝僂的男人摔倒在鏡前，膝蓋撞翻礦泉水瓶的悶響與此刻廚房里蜂蜜水晃動的漣漪詭異地重疊。
“這視頻...“楚凡的指節(jié)抵住流理臺邊沿，大理石的涼意滲入骨髓，“哪里來的？“
“重要嗎？“甄德飛轉動著尾戒，鉆石切面折射出冷光，“觀眾只想知道，這位'天才音樂人'是不是個連出道戰(zhàn)都失敗的...“
“假貨“二字被刀叉落地的脆響打斷。艾美麗赤腳踩過碎瓷片，染成櫻花粉的指甲掐進掌心：“這視頻是AI換臉！凡哥的肩胛骨線條根本不是這樣！“她突然扯開楚凡的襯衫紐扣，在眾人倒吸冷氣聲中指向他后背，“看到?jīng)]？蝴蝶骨這里有顆紅痣！“
監(jiān)視器后的導演差點摔了咖啡杯。收視率隨著楚凡裸露的胸膛直線飆升，彈幕炸成一片：
[這走向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妹妹好勇！]
[痣的位置好澀...]
沐晚晴突然冷笑出聲。她撿起餐刀挑起甄德飛的領帶，刀尖在愛馬仕花紋上逡巡：“視頻第三秒，鏡面倒影里的掛鐘顯示14:03，但窗外的陽光入射角...“她掏出手機調出天文軟件，“拍攝當天是夏至，這個城市14:03的太陽應該在...“
“沐小姐?！俺部酆靡陆螅斫Y在繃緊的皮膚下滑動，“能借你口紅一用嗎？“
空氣凝滯了五秒。當沐晚晴將Christian Louboutin黑管拋過來時，楚凡已經(jīng)打開視頻編輯軟件。他在平板屏幕上快速勾勒：“視頻里摔倒時左手撐地的角度，與人體工學數(shù)據(jù)偏差7.3度——“猩紅唇膏劃過定格畫面，“而這位'失敗者'的掌紋...“
放大二十倍的畫面里，模糊的掌紋竟與楚凡腕間的菩提子紋路完全吻合。艾美麗突然搶過楚凡的右手按在屏幕上：“這才是真正的掌紋！三條主線交匯處有十字星紋，視頻里根本沒有！“
演播廳陷入死寂。方少偉的鋼筆在記錄本戳出破洞：“這屆素人嘉賓都是福爾摩斯轉世？“
……
暴雨漸歇時，節(jié)目組官微發(fā)布了澄清聲明。楚凡站在露臺抽煙，火星明滅間瞥見沐晚晴倚在藤編吊椅上。她晃著紅酒杯，裙擺下的小腿線條像繃緊的琴弦：“那個十字星紋，是長期握咖啡杯磨出來的吧？“
楚凡吐出的煙圈撞碎月光：“沐總連掌紋學都精通？“
“我精通所有說謊時的微表情?！熬票赜∩湘碳t唇印，“比如你修改視頻時，左手小拇指會無意識抽搐——這是長期使用盜版軟件的肌肉記憶?！?p> 菩提子突然發(fā)燙。楚凡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前世記憶如老式放映機般閃回：逼仄的出租屋里，二手筆記本泛著藍光，他在破曉時分按下視頻導出鍵...
“楚老師！“艾美麗舉著吉他撞開玻璃門，“節(jié)目組說要補錄才藝展示！“
她鼻尖還沾著奶油，顯然是剛從廚房偷吃出來，“我抽到雙人探戈哦～“尾音甜得能滴出蜜糖。
補錄現(xiàn)場布置成爵士酒吧。當甄德飛故意將抽簽箱換成全樂器簽時，楚凡正凝視著點唱機里旋轉的黑膠唱片。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簽，展開的紙條上赫然寫著：豎琴。
“這可是十八世紀古董豎琴?！罢绲嘛w撫過鎏金琴柱，“楚先生要是不會彈...“他故意撥響走音的琴弦，“我們可以換回你的強項——假唱？“
楚凡的耳膜嗡嗡作響。前世教聲樂課時，有個女孩總在課后偷偷練習豎琴。她說過最動人的情話是：“楚老師，我把你的《繭》改編成了豎琴版...“
“需要曲譜嗎？“導演助理小聲問道，卻見楚凡已經(jīng)坐上琴凳。月光透過彩繪玻璃在他睫毛投下碎鉆般的光暈，當他抬起手臂時，菩提子手串突然發(fā)出只有他能聽見的蜂鳴。
【地球記憶系統(tǒng)激活】
【檢測到宿主需求】
【正在提取《G弦上的詠嘆調》豎琴改編版...】
修長手指撫過琴弦的剎那。這不是尋常的巴赫——每個音符都裹著深海般的孤獨，又在高潮處迸發(fā)出巖漿般的熱烈。
艾美麗怔怔地望著楚凡顫動的喉結，突然扯下發(fā)帶纏住手腕，踩著旋律跳起弗拉明戈。
“這不可能...“甄德飛倒退著撞翻高腳凳。他安插在節(jié)目組的眼線明明說過，咖啡師連五線譜都認不全！
當最后一絲余韻消散，楚凡瞥見沐晚晴正在擦拭鏡片——這位冰山美人居然哭了。更詭異的是，他分明聽到系統(tǒng)提示音：【沐晚晴好感度突破臨界值，解鎖隱藏記憶碎片...】
……
深夜兩點，楚凡被腕間劇痛驚醒。菩提子裂痕處浮現(xiàn)出半透明光幕：【警告！時空修正力開始排斥宿主！】
他沖向洗手間，鏡中人影突然重疊成兩個——前世佝僂的背影正從今生完美的軀體里剝離！
“楚凡？“艾美麗揉著眼睛出現(xiàn)在門口，“我聽到...“她的尖叫被楚凡按回喉嚨。少女溫熱的掌心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薄荷味睡衣下心跳如擂鼓。
“別看?！俺灿迷〗砉☆澏兜纳眢w，前世今生的記憶在視網(wǎng)膜上投映出雙重影像。艾美麗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抹在他眉心：“老家奶奶說，這樣能鎮(zhèn)住離魂癥...“
菩提子發(fā)出嗡鳴，血色符文在楚凡額頭一閃而逝。當鏡中重影終于穩(wěn)定時，他們身后傳來沐晚晴冷冽的嗓音：“兩位需要急救箱嗎？“
……
次日清晨，楚凡在餐桌上看到三份禮物：艾美麗手作的護身符，沐晚晴托人空運來的特制指套，以及...琴清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簽約邀約。當他點開加密附件時，瞳孔驟然收縮——文件水印竟是前世倒閉的經(jīng)紀公司LOGO！
露臺監(jiān)控拍到這幕時，導演組正在緊急開會。收視率破紀錄的狂喜被詭異事件沖淡：所有拍到楚凡彈豎琴的母帶，都出現(xiàn)了雪花噪點。
“繼續(xù)拍！“總制片人砸碎第三個咖啡杯，“就算是鬼，也得給我演完五十期！“
當晚的真心話游戲，楚凡抽到了死亡問題：“你最大的秘密是什么？“甄德飛晃著威士忌湊近鏡頭：“說不出口的話，可以喝酒哦～“
楚凡凝視著腕間菩提子。裂痕已經(jīng)蔓延成蛛網(wǎng)狀，仿佛在倒數(shù)某種終結。他忽然抓起吉他，即興彈唱起從未發(fā)布的旋律：
“我在時光的裂縫里打撈月光
偷來軀殼盛放腐爛的理想
當謊言成為生存的氧氣
真相是刺破心臟的糖...“
游戲結束時，楚凡在浴室發(fā)現(xiàn)鏡面浮現(xiàn)的血字：[找到牛大叔]。當他試圖擦拭時，水霧中突然顯出琴清的臉。這位總是嬉笑的金牌經(jīng)紀人，此刻正透過鏡面露出前世牛大叔的悲愴眼神：“小凡，該收網(wǎng)了?！?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