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起因

　　“小氣鬼，我才不稀罕。”蔣月晴皺了皺好看的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挽了李天南一眼，以此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看著蔣月晴離開，李天南想起昨天是她給自己轉(zhuǎn)賬才解決了燃眉之急，不禁有些感慨。

　　“不能讓她繼續(xù)誤會下去，等解決了眼前的難題找肖若蘭要回獎金，先把欠她的錢給還了?！?p>　　蔣月晴對自己是有好感的，李天南不是傻子，這一點他當(dāng)然知道，他還知道，至今為止，蔣月晴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也僅僅是對自己有好感而已。

　　兩個人除了工作以外很少再有交集，距離發(fā)展成相互喜歡并且墜入愛河的情侶狀態(tài)還差的很遠(yuǎn)。

　　而李天南所要做的，就是在蔣月晴對自己的好感更進(jìn)一步之前，將二人的關(guān)系定格在目前的狀態(tài)。

　　“咕～咕～”

　　“先吃飽了再說?！崩钐炷想y為情的揉了揉肚子，自顧自的喃喃道。

　　養(yǎng)老院的食堂就在辦公樓對面的二層小樓里。

　　推門而入，李天南發(fā)現(xiàn)雖然已經(jīng)過了飯點，可餐廳里依舊有不少老人家在一邊議論一邊吃著早餐。

　　“天南哥！”蔣月晴坐在角落里揮舞著手臂，生怕李天南看不到自己在那兒。

　　不是生氣不理我了？李天南苦笑，顧及小丫頭的面子，他還是乖乖坐了過去。

　　剛一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天南就被桌子上擺滿的早點給吸引了。

　　流沙包、肉粽、雞蛋、油條，在李天南身前，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

　　“這么多，是人均標(biāo)準(zhǔn)？今天的餐費超標(biāo)了吧?！崩钐炷习腴_玩笑的問，順手夾起一根油條塞進(jìn)嘴里，一口咬下，酥酥脆脆的。

　　比樓下大叔賣的還要香不少，應(yīng)該是放了香油炸的原因。

　　“食堂本來就是給院里老爺爺老奶奶準(zhǔn)備的，他們年齡大了吃不了多少，種類多一點可以滿足更多人的胃口嘛?！笔Y月晴跟著夾起一顆煎蛋，小口小口咀嚼起來。

　　兩人正有一搭無語搭的說著話，李天南身后傳來了石傳亮沉悶如老黃牛的聲音。

　　“也不能這么說，院長她雖然不心疼錢，可頓頓吃這么多花樣，老人家們也吃不了，東西就浪費了不是。今天是院長親自吩咐的，多做幾種花樣，分散一下老人家們的注意力?！?p>　　“有道理，”李天南咽下嘴里的油條，點點頭，繼續(xù)埋頭啃起了肉粽。

　　他不介意石傳亮跟自己一塊吃早餐，但不代表蔣月晴也不在乎石傳亮打擾他們兩個。

　　“石大哥，你怎么有空過來跟我們閑聊，方爺爺他們呢。”蔣月晴心里不情愿，可還是幫石傳亮移開了身邊的餐盤，好讓他坐下。

　　“喏，我給他們調(diào)了新聞看，這會兒罵也罵完了，鬧也鬧完了，消氣兒多了?！?p>　　石傳亮嘿嘿一笑，露出來一嘴潔白的牙以及滿臉的皺紋。

　　才二十多歲的年紀(jì)，早早結(jié)束學(xué)業(yè)外出謀生的石傳亮比同齡人看上去要蒼老不少，加之他比普通人黑上不止一倍的膚色，讓他在養(yǎng)老院這些老人家嘴里也有了個“石頭”的稱呼。

　　“能消氣就好，那幫人渣，簡直是太欺負(fù)人了?！笔Y月晴越想越來氣，索性咬了一口煎蛋，把剩下的放在餐盤里再也吃不下去了。

　　看了一眼身后的幾位老人家，發(fā)現(xiàn)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電視機中鋪天蓋地有關(guān)《百世》上線的新聞所吸引，八成是聽不到自己這邊交談的，李天南假裝漫不經(jīng)意的問道。

　　“嗯？你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他清楚的記得蔣月晴早上見到自己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早上院長說的急，我也沒來得及細(xì)想，剛剛你不在，我聽石大哥他們說，來鬧事的是之前在院里住過的一位大爺?shù)募覍?，是侄子之類的，好像是那位大爺被家里人接回去之后說咱們院里的護(hù)工還有護(hù)士對他不管不顧，還克扣家屬看望的時候他帶來水果牛奶?！笔Y月晴說著，紅潤的小嘴癟成一條細(xì)縫，“這怎么可能，咱們院里的同事我都熟悉，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人，再說了，那位大爺身體有些殘疾，入住的是咱們院最好的看護(hù)房間，每天都有兩三個護(hù)工輪流照顧，我們有時候也會查房?！?p>　　“他們手里有證據(jù)？”李天南說話的功夫吃完了整完豆腐腦，擦了擦手，拿起煮雞蛋輕輕在桌面磕打。

　　“沒有直接證明咱們克扣水果，不照料老人的證據(jù)，但他帶來了幾張照片，我看過了，照片內(nèi)容都是周大爺身上的淤青?！?p>　　石傳亮口中的周大爺，也就是整件事的核心人物，那位在養(yǎng)老院住過一段時間的老人家。

　　“去查過入院記錄了沒有，這個周大爺是什么時候住的院，又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眱煽谕滔铝穗u蛋，李天南繼續(xù)說道。

　　就目前來看，整件事似乎并沒有明顯的疑點，侄子替自家叔伯打抱不平，一切順理成章。

　　“三月初入院，四月中旬出院，我問過戶籍室的大姐了，這兩次都是他侄子替他辦理的，我還跟他見過一次，也勉強算是認(rèn)識。”石傳亮沒有李天南這么好的胃口，他吃完盤子里的肉包擦了擦嘴，氣呼呼的說道：“來接周大爺?shù)臅r候，還是我?guī)退蹲右黄?，把他抬上的車，?dāng)時這小子對我還客客氣氣的，誰知道幾天沒見，這小子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說變臉就變臉，今天一見我就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什么東西?！?p>　　三月初，四月中旬，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并且據(jù)石傳亮跟蔣月晴所說，入院跟出院都是他這個侄子辦理的。

　　一般來說，身體有殘疾的老年人找到一家養(yǎng)老院常住，除非有大的變故，否則是不會隨便更換的。

　　還有，他侄子替他辦理，為什么是侄子而不是子女？

　　無子無女的可能性不高，在當(dāng)今社會，無子無女的老年人能仰仗侄子養(yǎng)老，可能性太低，說是幾乎為零也不夸張。

　　那就是子女不在身邊？嗯，這勉強算是一種可能。

　　另外，如果說老人家身上的傷是在住院期間落下的，那他沒有道理不在見到侄子的第一時間告訴他，這是人之常情，沒有道理在離開一個月之后才說出口。

　　李天南掰開包子咬了一口，之后抬頭盯著對面的兩個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這個侄子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