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棲身的這間殿宇,內部布置顯得頗為的簡單樸素。
原本殿中應有的各種擺設似乎早已腐朽破敗,如今也只有一些用石塊壘建的一些石桌、石椅零散的擺放在殿內的各處,幾乎沒有絲毫的規(guī)律可言。
好在殿宇之中也布置了類似海底城市之中必備的法陣,對于石桌上早已擺放好的那一壺清茶倒是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眼見眾人幾番謙讓,這才分別在石椅落座,成渝呵呵一笑,當下便用著略帶些許調侃的語氣介紹道:
“幾位道友,此茶乃是我等采集附近海底的一種藻類精心研制而成,雖然口感不佳,但也是我們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消遣之物了,還望幾位道友不要嫌棄才好。”
說完,便示意李煜等人嘗試一下他們這里特產的“味道”究竟如何。
李煜幾人倒也沒有太過的客氣,他們在這里已經被困了許久,幾乎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時間。
而經過眾人之前的一番勸慰,他們也知道當前遭遇狀況絕非一時半刻可以解決,如今難得有茶水相待,便按耐住有些焦慮的心情,開始紛紛的品嘗了起來。
茶水味道雖然果真如同成渝所言,口感稍顯得有些干澀,但是其中卻蘊含的一種幽香,卻有著提神清心的奇效。
在各自感到神清氣爽的之下,頓時讓他們之前略顯焦躁的心緒終于漸漸舒緩了下來。
李煜將杯中水色泛紫的茶水一飲而盡,感受著自己逐漸平穩(wěn)的心緒,隨即便抬眼打量了起來。
看著桌上唯一的一壺茶水,李煜心念微動之間,立時便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接連取出了數(shù)個木匣,攤放到了身前的石桌之上。
他一邊將這數(shù)個木匣一一打開,一邊開口笑著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我這里倒是還預備了不少的靈果和點心,配上道友這壺茶水倒是十分的適合。
只是在下攜帶的這些食物大多都只是世間的尋常之物,而且數(shù)量也是有限得緊,還請諸位道友不要嫌棄才是?!?p> 隨著李煜將桌上這些匣蓋逐一開啟,各種鮮果、茶點便一一展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陣陣的香氣隨即也傳入了眾人的鼻中,頓時在殿中引起了一番的騷動。
李煜本就是一個好吃之人,每次出門之前,必定會在儲物戒指之中裝填不少的靈果點心之類的各種吃食。
而如今身處困局,倒是當真派上了用場。
看到李煜掏出了不少的吃食,一旁的金煥和沙英子立即便都知曉了他的用意,借著這個機會也紛紛將各自儲物戒指中儲藏的一些吃食盡數(shù)的取了出來,一并的擺放在了石桌之上。
眼見那么多的吃食擺在了面前,那血齒第一個便坐不住了。
他一邊咧嘴大聲笑著向李煜幾人不停的感謝,一邊連忙探手拿起了一只脆梨塞入了口中,甚至都沒有怎么咀嚼,就這么直接咽了下去。
至于殿中的其他幾人與血齒的表現(xiàn)也幾乎相差無幾,在略作感謝之后便紛紛探手,很快便將桌上的吃食一掃而空,根本都沒有剩下分毫。
他們在這處困地至少也都被困了數(shù)十年,身上即便是帶著些許的吃食也早已消滅一空。
身為一名修士,雖然對于吃喝并不是十分的看重,但是畢竟困在此地太久,今天難得碰上了外界帶來的食物,自然更是見獵心喜,紛紛大快朵頤了一番。
只是等到那些食物全部被他們掃得一干二凈,成渝等人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李煜等人,口中接連說著抱歉與感謝的言語。
也只有那血齒依舊一副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暗自嘀咕著“要是能有一壇美酒就更好了”的言語,惹得眾人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一陣的輕笑。
見到諸人的心情在一頓美食之下都變得舒緩了起來,李煜微微沉思,這才開口向著坐在他身旁的黎元昌詢問道:
“黎道友,你們躲藏在這里,難道一次都沒有被那妖佛發(fā)現(xiàn)蹤跡不成?”
黎元昌聞言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這才笑著回答道:
“我之前便對李道友講過,此處只是那妖佛圓真的一處道場而已,其實早已經荒廢了不知多少的年歲了。
根據我們的推測,這里被重新開啟的時間也應該沒有很久,大約僅僅只有五十年左右。
似乎我與成兄便是那第一波被擄到此地的修士,至少在我們來到此地之前,這里并沒有任何同道遺留的痕跡。
至于那妖佛圓真的真身似乎從未在此地出現(xiàn),即便他或許曾經在此地現(xiàn)身,那也只會出現(xiàn)在山頂那座佛殿,并不會進入佛寺之外這片區(qū)域的。
不過即便是那妖佛當真發(fā)現(xiàn)了我等的蹤跡,就以他的修為境界,盡管我等能擺脫他佛音虛妄的侵擾,但也依舊會對我等不屑一顧的。
既然布置在周圍的禁制法陣已經將我等困在了此處,自是再也無法逃離的可能,他也就樂得將我等當做一群玩物,就當是樂趣了。”
黎元昌言語之中滿是無奈與蕭索。
畢竟身為一名修士,很有可能當做一個樂子而被豢養(yǎng)在此處,怎能不讓他感到屈辱羞憤。
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然事已至此,根本無力抵抗,在如今那也只能強行忍受了。
李煜聞言,也是深有同感,心底黯然之間,便也沒了繼續(xù)詢問的心思。
幾人再次互相寒暄了幾句,這才又把話題重新轉移到之前羅奐子提到的辦法之上。
“其實這些年我們始終都沒有放棄尋找任何離開此地的辦法,只是不論是外圍的海洋還是島上的那片佛殿,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線索。
就在我們都覺得一定會被困死在此地,再無逃脫的可能之際,直到悟能道友意外被擄到此處,我們這才真正的見到了那一線的生機?!?p> 成渝輕捻著頜下的胡須,一邊向李煜等人介紹著他們之前的種種發(fā)現(xiàn),一邊則是看向一旁正襟危坐,口中不住念誦經文的悟能和尚,原本還顯得有些陰郁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哦?莫非是與悟能道友修行的佛法有關?”
李煜聽到成渝所言,忽然靈機一動,不禁脫口說了出來。
“正是如此!”
成渝聞言后,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的燦爛了幾分,只是笑容中隱藏的那抹悲傷之意,卻是怎樣都無法掩蓋的。
而一旁的悟能和尚則是對著在場的眾人微一頷首,便再次恢復了之前念誦佛經的狀態(tài)。
成渝略微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人,眼見幾人眼中都顯出了迫不及待的神色,這才繼續(xù)介紹了起來。
“李煜道友料想的不錯。在悟能道友被困在此處之后,我等便再次選擇了前往寺院的更深處進行探查。
也正是借助了悟能道友佛門修士的秘法,我等終于將通往山頂佛殿山路的那層封閉禁制破開了一個缺口,最終得以進入到了山頂真正的佛殿之中。
只是因為我等在此處受到禁制所限,一身實力被禁錮大半,因此始終都無法進入山崖邊緣一間佛堂之中,這才使得我們的努力最后功虧一簣。
至于那間佛堂是否就是脫離此地的關鍵,我等也是不得而知。
現(xiàn)在也僅僅是把那里當做最后的希望所在。
如果不能進去探個究竟,無論如何,我等都不會死心的?!?p> 講到這里,成渝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嘆息,甚至殿內另外的幾人也都發(fā)出了同樣的感嘆,很明顯對于當時沒能建功感到十分不甘。
金煥聽到此處,心中略微琢磨了一陣,這才用有些疑惑的語氣提問道:
“既然悟能道友當時都無法破除最后的禁制,那么如今再加上我們,又會有什么分別呢?”
聽見金煥的提問,一直在一旁默默念誦佛經的悟能卻是十分鄭重的解釋道:
“金煥道友,貧僧修習的法門之中有著一種秘術,可以將數(shù)位道友的靈力合為一處,并且為我所用。
只是因為受到禁制法陣的壓制,即便是能將幾位道友為數(shù)不多能動用的部分靈力集中到一處,但是卻仍然有所不足,距離撕開那處禁制還有著一定的距離。
而現(xiàn)如今有了三位道友的加入,提供的靈力想來應該能滿足最低的需求了。這也是我等急切期盼再有道友來到此地的主要原因?!?p> 聽到了悟能和尚的解釋,李煜、金煥與沙英子這才終于恍然大悟,心中對于脫離此地也多了幾分的希冀。
“那我們何時出發(fā),我可不想在這里久留的。”
沙英子更是迫不及待的直接詢問了出來,那一副就要馬上動身的樣子,倒是招惹得身邊的羅奐子都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輕嘆。
“唉,現(xiàn)在還不是動身的最佳時機。
別以為那圓真的法相看似已經離開此地,但是根據我們這些年的觀察,他的那尊法相此時應該正居于山巔的某座佛殿之內,在煉化被其吸入佛國的大量修士。
而根據我等之前的推算,至少也需要等待月余的時間,那尊法相才會徹底離去,返回圓真的身邊?!?p> 見到李煜等人臉上多少都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成渝這才繼續(xù)說道:
“幾位道友被困在那座佛寺,至少被折磨了半月有余,想來也沒有時間休息,正好借著這段時間好好的休整一番。
而且還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盡量適應一下禁制對于自身靈力的禁錮,這樣也好在破除禁制之時,能夠更好的動用體內的靈力。
畢竟到時能多動用一分的靈力,我們脫出此地的希望也會多出一分。”
李煜三人聞言,當即便點頭應承了下來。
畢竟成渝的提議頗有道理,因此也對他的領導能力?加了幾分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