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所有幸福的婚禮,都有相同的公式。美麗的新娘,帥氣的新郎,親人們的到場,朋友們的祝福。明艷芬芳的鮮花簇擁著幸福溫暖的紅毯,奪目絢爛的舞臺即將呈現(xiàn)這對新人最新鮮的幸福。
舞臺上,站著正在等待他美麗新娘的新郎李相男。
舞臺下,坐著正在見證這場盛世愛情的嘉賓們。
當音樂緩緩流出,當燈光漸漸暗下,當聚光燈將眾人的目光牽引向同一處,宴會廳的大門慢慢打開,迎面向舞臺中央走去的,是嬌滴滴的新娘和最不舍她出嫁的父親。
新娘是K國最受歡迎的女演員尹靜恩,“國民女兒出嫁了”是一天前K國所有新聞媒體娛樂版的頭版頭條。
靜恩頭戴白紗,身著白裙,踩著最美的白色水鉆高跟鞋,手捧一束清雅的捧花。全場最美的她挽著一身黑色西裝,身體筆直的老父親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朝著新郎的方向邁去。
一步,兩步,靜恩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新郎的方向。白紗模糊了新郎的輪廓,朦朧了新郎的表情,卻阻擋不住她對他,愛的炙熱。他應(yīng)該是笑著的吧,就像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那單純溫暖的微笑一樣。
三步,四步,靜恩能感覺到,父親筆直身板的背后,暗藏著父親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和緊張。被挽住的胳膊不敢亂動,索性,就讓另一只胳膊一直不停地動。
父親不停地朝臺下的親友們揮舞著感謝的手勢,而他的眼睛也在人群中尋找著什么。最后,當他的目光與人群中妻子的目光相交匯時,他總算感到,沒那么緊張了。臺下的妻子,一直在對他做著加油的手勢,嘴巴里也一直在對他訴說著加油的話語。
妻子的加油如鎮(zhèn)靜劑般安撫著父親的心??粗_下的妻子,父親不由地看向了他的老丈人。想當初,自己的老丈人也如這般,一步一步地將妻子交到了自己的手里。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自己也即將成為別人的老丈人。
五步,六步,靜恩的姐妹們,怎么舍得放過這一美好的時刻。她們根本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慣例,此時的她們正站在紅毯的兩側(cè),喚著新娘的小名。
靜恩尋著聲音,看向紅毯兩側(cè),此時的她,眼里滿是感動。
姐妹們將開著閃光燈的手機舉過頭頂,她們揮舞著手臂,跟著音樂聲一起唱著,她們兒時一起唱過的歌謠。
是呀,曾經(jīng)的她們,一起歌唱,一起舞蹈。為了節(jié)約錢,她們的衣服總是換著穿。為了監(jiān)督對方減肥,又舍不得對方吃苦,她們從來都只賣一碗炸醬面,分著吃。
今天以后,你將嫁作人婦,但姐妹之間的情誼,卻永遠不會改變。
靜恩朝姐妹們做了一個鬼臉,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獨有的暗號。然后她揮了揮手里的捧花,對她們大喊:有本事,等下接我的捧花!
七步,八步,這一次,該輪到靜恩緊張了。她的心里明白,當她離新郎越近,她離全新的生活也就越近。
她的緊張源于她的害怕,和每一位新娘一樣她正在害怕著她的新生活。
她害怕,她不能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做一位合格的妻子,每天為家人做好可口的飯菜,每天為家人準備好干凈的衣服。
她害怕,她不能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做一位合格的母親,言傳身教,將自己的孩子培養(yǎng)為一名對家庭對國家有用的人。
她害怕,自己改不掉自己的壞習(xí)慣,她更害怕這些改不掉的壞習(xí)慣會嚇跑她的丈夫。
可是,這一切的害怕都在她的手被新郎緊緊握住的時候,煙消云散了。
這只手是如此的寬厚,如此的溫暖。有著這樣一只手的新郎,怎么可能會被她那些“小小的壞”給嚇跑呢!
九步,十步,靜恩停在了距離新郎一步之遙的位置。新郎的炯炯目光給父親打了一劑強心針?,F(xiàn)在站在他們父女面前的新郎是如此鮮活,如此值得信賴。
父親將女兒挽著自己胳膊的手交到了新郎手中,這是一種愛的給予,更是一種愛的獲得。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有兩個最愛她的男人,雖然女兒的陪伴不再是每日的三餐,但,怎么算,結(jié)婚這個“買賣”也是不虧的。
終于,新郎和新娘面對面站到了一起。新郎掀起了新娘的頭紗,新娘為新郎獻出了最甜蜜的吻。
臺上的新人歡笑著,臺下的親友,歡呼著。合照,是鎖住幸福的小妙招,親友們紛紛走上舞臺,和這對新人完成了一張世紀大合照。
合照結(jié)束后,他們簇擁著這對新人,對他們說著他們想說的話。
“靜恩,恭喜你!今天終于成為了相男的新娘!”
“靜恩,你的婚禮太棒了!聽說等下有好多藝人要為你唱祝歌!我現(xiàn)在真的很感恩我爸給我選了一位好鄰居!”
“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們四個人里面最早結(jié)婚的人!雖然,這第一的位置被你搶先了,但是,以后我的婚禮,肯定不會輸給你的!”
“相男,你一定要好好對靜恩姐,你一定要一輩子都對她好!靜恩姐為了和你在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如果,你膽敢對她不好,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你聽清楚了嗎?”
“恩宇,你放心吧!如果我對靜恩不好,那第一個不放過我的,就是我自己!”
聽到新郎的承諾,這個叫恩宇的男孩拍了拍新郎的肩膀,笑了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舞臺。
“等一下,崔恩宇,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阻止了恩宇前進的腳步,他停了下來,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過身去。
見崔恩宇停了下來,新娘便提著婚紗,踩著并不適合跑步的高跟鞋,急匆匆地一路小跑到了崔恩宇面前。
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好呼吸的節(jié)奏,靜恩便開口恩宇道起歉來:“恩宇,對不起!我……沒有……我沒能把她帶到婚禮現(xiàn)場來……我……”
根本沒有道歉的必要,她是什么性子,說道了解她,崔恩宇自認為,他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就連她自己本人都不行。
只要是她不想去的地方,不想出現(xiàn)的場合又有誰能逼迫得她呢?
“靜恩姐,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今天很開心,真的……”
為了不讓靜恩察覺出他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失望,落寞與難過,崔恩宇努力調(diào)動面部肌肉,給靜恩擠出了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
“唉……”看著如此令人心疼的崔恩宇,靜恩有些生氣地說道:“恩宇,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把她帶到你面前的!”說完她還不忘安慰地拍了拍崔恩宇的肩膀。
面對這樣無力的安慰。崔恩宇只能無奈地說道:“當然,我相信一定會有這么一天的,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在我有限的生命,還能不能等到這一天……”
聽到這樣的話,靜恩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回話的能力。所以,當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帶走崔恩宇的時候,才讓她感到,自己總算從自責(zé)的壓迫中,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