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
“天命？！”
“神宮寺同學，現(xiàn)在可以確定，你就是八岐大神之前預言中的人?！?p> 八重美雪看著小樹苗上搖曳的鮮紅花朵，開口說道。
我？
“有關我的預言......是什么？”
目光干凈，面容柔美的八重美雪微微蹙眉。
“這些預言流傳至今，好像已經(jīng)有些殘缺了。不過，大概就是，跟隨你，這樣之類的意思?！?p> 這樣的預言，基本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跟隨我，有什么意義嗎？
如果能將自己所知的情報分享出去的話，現(xiàn)在和數(shù)千年后，也許可以串聯(lián)起來。
“八重，我這里有一個故事，那是之前我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如果讓你有所了解的話，說不定能有一些新的發(fā)現(xiàn)。對了，這些事情，也還請你保密?！?p> 彼此之間的秘密分享，能夠加深雙方之間的聯(lián)系。
“愿聞其詳?！?p> 八重美雪溫柔輕笑，來到神宮寺身邊。
肩膀無意間的觸碰，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這棵彼岸樹，我見過，在數(shù)千年之后。那時，它已經(jīng)覆蓋了幾乎整個霓虹。”
但神宮寺的心里其實有一個疑問:之后的世界里，這棵彼岸樹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直根于八重神社所在的位置了。
大概是之后發(fā)生了什么變遷。
“我從前天開始，在夜晚睡著之后會穿越到幾千年后的霓虹，那里，東京已經(jīng)成為了一座空城，有兩個太陽，一切都打破了科學常理，在太平洋的對岸，有著未知的大陸，我被指定為星之魔女的......”
神宮寺真講到中途時，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八重美雪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目光似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美眸里帶著幾分疑惑的神色。
“怎么了？”
“神宮寺同學剛剛在說話嗎？”
“欸？對啊?！?p> 八重美雪緩慢搖頭。
“可是在我的眼里，神宮寺同學只是一直站在這里，未曾開口?！?p> 神宮寺真又嘗試著說了一下有關自己的事情，八重美雪得到的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反饋。
有關自己穿越的事情，是沒辦法告訴別人的嗎？
這時候，右手的小鈴鐺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冥冥中，神宮寺仿佛聽見了魔女菈妮空靈的聲音。
“一切之事，不可說?！?p> 這是她的提醒。
但自己的話被屏蔽，應該并不是菈妮的作為。
神宮寺陷入了沉思。
“我似乎，不能說出那些事情，即使說了，你們好像也沒辦法聽見?！?p> 他聳了聳肩，清秀的臉上帶著無奈。
八重美雪愣了一下，然后輕輕點頭。
“嗯，我相信你，神宮寺同學。”
這句話看來沒有被屏蔽掉。
神宮寺覺得，明明這只是和八重美雪的第三次見面，自己與她的關系卻十分舒適。
或許我和她，有著奇妙的緣分。
“不能說的話，也沒有辦法，神宮寺同學不必太自責?！?p> 八重似乎并不太過驚訝，她來到黑色的石臺前，從腰間拿出一柄短刀。
鋒利的刃尖從她食指劃過，一滴鮮紅的血液滴在了漆黑的石臺上。
“這是......”
血液逐漸消失不見，石臺冒出藍色的紋路。
“神宮寺同學，能把你的右手放在石臺上嗎？我需要驗證一些事情?！?p> 神宮寺真走向前，伸出右手，慢慢壓在已是藍色的石臺上。
藍色光芒淹沒了他與八重美雪的身影。
房間里充斥著湛藍的色彩。
神宮寺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耳邊似乎有人在竊竊私語。
無論怎樣仔細聽，都沒有辦法聽清楚。
記憶中，那棵遮天蔽日的彼岸樹又浮現(xiàn)在腦海中。
他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
“神宮寺同學，可以睜開眼了?！?p> 睜開眼，整個房間內(nèi)藍色的光瘋狂向他的左眼匯聚而去，在他的瞳孔深處，凝聚成一朵藍色的花。
藍色彼岸花。
一切，都在神宮寺真沒有察覺到的時候進行的。
只是剎那間的事情。
房間內(nèi)的藍色光芒逐漸黯淡，石臺沉寂下來。
“剛剛發(fā)生什么了？”
他扭過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后的八重美雪。
在他的眼里，只是藍色光芒一閃而逝，手下的石臺就恢復正常了。
意外的是，八重美雪似乎在小口喘著氣，淡藍色火焰的照耀下，她光潔的臉似乎有點點汗珠。
“呼......沒什么，剛剛有點像是，身份驗證?！?p> 神宮寺真疑惑地點了點頭。
他不是很明白，不過也沒有對自己造成任何不利影響，沒有必要深究。
“時間不早了，神宮寺同學差不多要回去了，我送你下山吧?！?p> 八重美雪重新在緊閉的青銅大門前并指畫術式，藍色光芒短暫出現(xiàn)后，大門重新被打開。
只不過，神宮寺覺得，這次八重指尖的藍光，似乎比剛剛要黯淡了不少。
和之前相比，八重美雪現(xiàn)在稍顯沉默，神宮寺真沒有打擾她，安靜地跟在身后，在藍色的微弱光芒中，打量著她窈窕而優(yōu)雅的背影。
他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和八重美雪，從某刻開始，多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八重神社的大殿內(nèi)仍然繚繞著淡淡的檀香味，神宮寺真打量了一下四周，除開那條暗道，這座神社，看上去再普通不過了。
透過鏤空的木門，能看見夜晚的繁星。
八重美雪推開門，滿夜的星辰在閃閃發(fā)亮，銀色絲帶朦朧而神秘。
不過，異世界的夜空，要比現(xiàn)在更加明亮。
“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嗎？”
“在那個房間里，其實花費了不少時間?！?p> 她解釋道。
“今天的事情，希望神宮寺同學不要告訴別人哦?！?p> 八重美雪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回眸看她，星光下，如水的眼眸里，繾綣著說不清的溫柔。
她......對任何人都這樣嗎？
神宮寺真不禁這樣想道。
實在太令自己內(nèi)心動容了。
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在自己的好球區(qū)內(nèi)。
“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而且，學繼術式，神力這些東西，說出去，也只有中二病會相信吧?！?p> 我說的都是事實。
“嗯?！?p> “那......明天見？”
差不多該回家了，畢竟，神宮寺也不是一直都有足夠的錢打車回家。
霓虹的出租車實在太貴了。
“祝您好夢。”
真是個令自己奢望的祝福啊。
往臺階走去的神宮寺真扯了扯嘴角。
鳥居上棲息的鳥兒忽然四散逃向夜空，他看向前方，瞳孔驟然收縮。
不太飽滿的月光下，空氣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截鋒利的刀刃。
“危險！”
八重美雪驚呼的同時，出于本能，神宮寺真已經(jīng)往后疾退一步。
刀刃慢慢向下劃去，從虛無中拉開一條裂縫，漆黑的空間里，伸出一只纏滿繃帶的手，縫隙被拉開，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出來。
鳥鳴聲與城市喧鬧的聲音驟然遠去。
應該是八重神社自行張開了結界。
它身后的裂縫緩慢合上。
單手持野太刀，白色武士服。
臉上沒有任何五官，只有漆黑的墨寫上的，凝固的“二”字。
是那些無面武士。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它雙手持刀，剎那間拉近了距離，對神宮寺真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