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笑將槍口掉轉向他的瞬間，楚封已經用出了“身份錯亂”。
但似乎只生效了一瞬間。
狂笑的槍口依然難以阻擋瞄準了他的額頭。
他掙扎著想要移動自己的身體。
然而就仿佛被萬噸巨石壓著，他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楚封清楚地看到，那把黑色手槍的扳機隨著狂笑手指的按壓而被一點點地向后掰去。
直至最底。
啪嗒。
這是扳機被按到底的聲音。
槍沒響。
對身體的控制隨即恢復，呼吸難以遏制地粗重起來。
楚封承認，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所幸，狂笑只是把槍放在了他面前的吧臺上：
“這把槍，送你了，惡魔之都特產?！?p> 深吸一口氣，楚封一字一句地回道：
“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幽默？”
狂笑舉起酒杯，向楚封示意道：
“或許是因為這只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
楚封端起酒杯，與狂笑碰杯，一飲而盡。
對死亡的恐懼和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一起退去。
感受著酒液在自己身體中的流動，楚封開口道：
“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惡魔洗禮到底是什么了吧？”
狂笑又抽出一根煙，點上：
“我還以為我已經表述得夠生動了呢?！?p> 楚封淡淡道：
“我情愿你換種不那么生動的表述方式?！?p> “如果你是一個老師，想必不會有學生愿意上你的第二節(jié)課。”
狂笑嘆了口氣：
“呵，我還真當過老師，不過與你說的相反，我教的學生，成績都很好?！?p> 說到這兒，狂笑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過了一會兒，他才彈了彈煙灰，繼續(xù)道：
“好了，說回正事吧?！?p> “其實，并沒有什么所謂的惡魔洗禮?！?p> “或者說，當你進入惡魔之都后，洗禮就已經開始了?！?p> 楚封沉默不語，靜靜地聽著。
狂笑話風一轉，問道：
“在你看來，超凡者到底是什么？”
楚封愣了愣，他穿越過來一共才三天時間，現(xiàn)在就讓他思考這種類似“我是誰？”的問題是不是還太早了點。
他回憶起下午看的那幾本書，回道：
“精神體與靈界產生聯(lián)系，從而覺醒了能力的幸運兒？”
狂笑道：
“實際上，精神體與靈界產生了聯(lián)系的說法并不具體?！?p> “準確來說，是靈界認可了你。”
“你知道能力覺醒，也就是正式成為超凡者一般是在幾歲嗎？”
楚封想了想，道：
“一般是十六歲之后。”
狂笑接著道：
“對，然而在十六歲之前，靈界已經在‘確認’你的靈性了?！?p> “靈性？”
“你也可以理解為世界觀，靈界會據(jù)此賦予你相應的能力?！?p> “而所謂的惡魔洗禮，就是一個重新塑造參與者靈性的過程?！?p> 狂笑說得對不對暫且不論，楚封倒是有點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說，惡魔洗禮的本質其實就是“糾正”參與者世界觀，讓其符合惡魔的靈性，通過這種方式，獲得靈界的認可，以及惡魔的能力？”
狂笑笑著點點頭：
“對，當你跨入惡魔之都的時候，惡魔洗禮就已經開始了，這其實是一場惡魔領域超凡者的選拔，它會將你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塑造成一個真正的惡魔。”
楚封沉默了，惡魔之都的具體入城條件他并不清楚，但在現(xiàn)實世界作惡顯然是基本條件。
也就是說，能入城的起碼都與惡魔領域有幾分契合之處。
而他們在惡魔之都繼續(xù)進行著另一場“選拔”。
“當你達到了足夠的標準，惡魔之都自然會賦予你相應的能力?！?p> “而這個標準的評判方式，我相信你已經知道了。”
楚封先是一愣，然后馬上反應了過來。
惡行值！
他猶豫了一會兒，問道：
“可我記得擊殺惡魔之都的其它超凡者也會繼承惡行值吧？”
“如果一個人只靠在惡魔之都中殺戮而不靠在現(xiàn)實世界中作惡來獲取惡行值?！?p> “那豈不是與惡魔之都的宗旨背道而馳了嗎？”
狂笑又抽完了一根煙，哈哈大笑道：
“我可從沒告訴過你惡魔之都有什么宗旨?！?p> “而且，誰規(guī)定的在惡魔之都中殺戮就不算作惡？難不成你以為只要屠戮惡魔就會變成英雄？這樣做何嘗不是另一種惡魔。”
說完，他站起身，指了指楚封面前的手槍：
“好了，拿上那個，跟我來吧，這次，就帶你見識下真正的惡魔之都?！?p> ……
“5月22日晚——5月23日凌晨?！?p> “惡魔之都的探索之旅并不順利?！?p> “先是碰到了一群鼠輩的伏擊，我早有預料，將他們玩弄于鼓掌之中，后揚長而去，可憐的老鼠替我承受了一切?！?p> “在酒吧中，我臨危不懼，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我敢打賭，就算讓被我替換的那個真正的中級惡魔過來也不會比我做的更好了。”
“我現(xiàn)在很懷疑，惡魔之都有沒有所謂的‘引路人’這樣一個身份，狂笑一定懷揣著什么目的，現(xiàn)在的我像是在與虎謀皮，我必須要更加小心了?！?p> “至于提到的惡魔洗禮，我其實是無所謂的，一是我不相信它能改變我的世界觀，畢竟，我與那些靠燒殺搶掠進來的人不一樣。
“二是，那些惡魔能力對我來說沒有秘密，只要我想，總能學會，區(qū)別只在于用時多少?！?p> “不過他提到了‘賦予’這個詞，倒是有點耐人尋味...”
“之后，我隨他去見識了他口中所謂‘真正的惡魔之都’，呵，當拿上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預料到了。”
“無非就是殺戮與劫掠……”
“總之，這次探索的收獲不大，且又使用了兩次‘身份錯亂’，我已經能想象到自己要面對怎樣的負面影響了...”
翻到反面，能力的描述下新添一行：
魔禁：以惡魔之力短暫地隔絕精神體與所屬精神空間的聯(lián)系，令其無法從靈界中回歸。
合上日記本，楚封皺著眉頭感應了一下右臂上的詭異眼球印記，他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與印記的聯(lián)系增強了。
這樣下去，恐怕再用幾次‘身份錯亂’，他想進入靈界，就只能去眼球印記所連接的地點了。
而他現(xiàn)在的精神力，還離中級超凡者差不少。
緊迫感涌上楚封心頭。
不行，得找找看有沒有在靈界快速增長精神力的辦法...
他暗暗想道。
雖說想要突破中級超凡者更重要的是在精神空間中構筑起自己的世界觀，但精神力的達標也是必要條件之一。
但先把精神力提上來總歸能增強些實力。
嘆了口氣，退出精神空間。
窗外夜色如墨，明天還有工作，楚封裹了裹被子，迅速進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