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紋身
“你膽子挺大,在我地盤上鬧?!蹦o盈耳邊一陣沙啞的男人低語,整個身體又被人直接倒了個兒抗了起來,耳邊又一陣風(fēng)似的,啪的一下滾到了草地上。
幸虧草地厚實(shí),即便摔在上面也是軟軟的。加上她自己也有武功基礎(chǔ),對方這一手勁并沒有用多大的勁力就是了。索性半躺在草地上不起來。
月光下,一個挺拔的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
“吳讓塵!你個瘋子!”莫辭盈認(rèn)出來者,剛才的高興被打斷當(dāng)然是要生氣的。
不過,這時她忽然想起之前的一些想法。
立刻從草地上唰的一下爬起來抽出腳下的小匕首,猛地?fù)]向?qū)Ψ降难g。
吳讓塵反應(yīng)敏捷,雙腳點(diǎn)地一跳閃開,又同時稍稍的反手一推,將她和匕首整個推了開去,不過這把匕首實(shí)在鋒利,加上莫辭盈速度很快。還是被她碰到了他的腰帶,絲織面的腰帶悄無聲息地散下,他的整個衣服也散開來。
夜間的春風(fēng)微微拂,桃林四周都是山,氣候溫暖,吳讓塵的外套散開來,露出胸前飽滿的肌肉,月光下的吳讓塵的衣擺和長發(fā)翩翩,竟然還有點(diǎn)仙氣飄飄的樣子。
莫辭盈有點(diǎn)吃驚這把匕首如此了得。跌坐在草地上的她轉(zhuǎn)眼看到這個男人胸口并沒有任何紋身,以及張弛有力的胸肌,仿佛瞬間腦子空白呆住了。
身材好看的漢子,她莫辭盈又不是沒看過,他們莫國健碩勇猛的漢子多了去了,但如此比例堪稱完美,配合英俊臉蛋的身材還是少有。簡直就是吳國那些畫師畫卷里走出來的一翩翩佳公子。要臉有臉,要身材又身材。
“這是要?dú)⒎騿???p> 吳讓塵倒出其不意的湊近她的眸子閃爍著盈盈星光。月色給她整個人臉上模糊了柔和的光,他盯著她,吹了一口氣,嘴角一挑有些嘲諷地笑了一下。
“我以為你狼蠻族的人?!北欢⒌枚涠技t了莫辭盈索性直接把心中的疑惑攤開來說。
“是找紋身嗎?”吳讓塵瞥了一眼又被他扔到草地上的她,仿佛絲毫不驚訝她要問這個問題。
“。。。。。。”默默爬起來后,她有些懊惱自己的沖動。
“這里是我的地盤。沒錯!在下就是狼蠻族的首領(lǐng)由滿?!眳亲寜m直白得讓她吃驚。
“紋身并不在胸口?!闭f完他竟然笑嘻嘻地把剛才散開的衣服完全滑落到腰間,露出肌肉線條分明的上身,并將把身后的長發(fā)輕搭向肩膀后,轉(zhuǎn)過身露出整個背部,月光下一個赫然的狼頭紋身出現(xiàn)在莫辭盈眼前。
狼面華麗而猙獰,氣勢兇猛。并且即便是月光下,她也能清晰的看到旁邊有觸目驚心的大小不一的傷,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傷看起來基本是舊傷,有些疤痕很深,尤其肩胛骨的位置,憑借自己多年的出戰(zhàn)經(jīng)驗(yàn),那個傷口的痕跡深陷,周圍還有一道和手掌一樣長的疤痕,一看就是那種熟悉的異族重器的毒箭和刀傷。只要毒箭會回鉤和清理得更深。不知道他當(dāng)時是如何忍受的。而這種異族的毒箭中,尤其是以蒙族的毒藥最為厲害,他們那邊每逢開戰(zhàn),常常喜歡用毒藥喂在箭矢上,讓來者有去無回。好幾次,她自己和蒙族交戰(zhàn)的時候,要不是自己機(jī)靈,早就不知道中了幾百次了。
等等,她能想到的又點(diǎn)奇怪的是,這個狼頭不是蒙奴皇族那邊的么?為何要把毒箭對著他們自己的人?莫辭盈忽然心生疑惑。不由呆住。
“。。。。。。!”
“看夠了?”他的語調(diào)里帶著戲謔的笑。
“。。。。。?!彼俅纬粤艘惑@,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范啊,比她在莫國軍營里那些漢子身材有致多了。說不出的那種力量張力。雖然莫國民風(fēng)開放,但受吳國影響,畢竟男女有別,這么近面對這身體,和震撼的紋身一時語塞。
“要不要摸一下?!彼匦掳岩路钤谏砩希碱^都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呃,我。。。。。。大可不必了。”莫辭盈臉紅的像個豬頭,聲音更低不可聞。
原來他即是大名鼎鼎的漠北將軍,又是狼子野心的北漠霸匪。
兩種身份轉(zhuǎn)換自如,也難怪那吳王派漠北將軍剿匪幾年都遲遲沒太多定論。真是狡猾。莫辭盈好不容易面紅耳赤退了大半。硬著脖子沒敢再回頭看這個男人的后背。
“很好,上次給你的匕首知道用起來了嘛,但我沒教你這么用呢。這樣可真不體面,尤其對男人?!眳亲寜m一把拉起莫辭盈,領(lǐng)著她往篝火那邊走。
篝火邊,有人在跳舞。有人圍坐在火堆邊,用樹枝撥弄旁腳邊的草。兩人坐在了一起,真是少有的事。
三月的春日,日夜溫差大,篝火溫暖。
有人在揣摩著進(jìn)桃林之前的事。有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么看來,我踏入?yún)浅堑牡谝惶扉_始,你就開始監(jiān)視我了?”莫辭盈不甘心。
“謝式卜在我們吳王城一直過得不錯,不是嗎?”吳讓塵反問道。
“。。。。。。”瞳孔震驚。
“沒想到你生氣的時候的紫眸又挺明顯的。”他側(cè)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她。
“那我的發(fā)簪,你還我!”被人拿捏的畢竟不爽,莫辭盈索性不隱瞞什么了。
吳讓塵細(xì)長的眼角白了她一眼,從側(cè)衣袖的口袋了拿出那只鈴蘭簪子在手里搖動一會,看著上面鑲嵌的輕輕搖曳的珍珠鈴蘭,若有所思的說:“東西是很美的,沒必要要死要活的,好歹以前還是個女將軍呢。里面的毒藥我取走了。你還要嗎?”
她被他一句話慪得氣不打一處來。
“拿來!”結(jié)果伸手沒有搶到。
“夫人怎么能如此粗暴呢?!?p> 這個男人忽然眉眼笑意的躲開她的手,抬手到她頭上的發(fā)堆處輕巧的將那枚鈴蘭的簪子插入發(fā)鬢中。
“嗯,馬靠鞍,人靠簪,這樣才合適呢?!?p> “你就不擔(dān)心候瑩吃醋么。”莫辭盈畢竟是個女人,有時候一些下意識的反應(yīng)讓對方仿佛覺得更有趣了。
“鴿子湯不好喝么?”這個男人的眼里映出篝火的光,依舊笑意盈盈。
“你無恥。”
“你最好不要背著我做一些無謂的事。”吳讓塵的語調(diào)瞬間冷了起來,“我最恨背叛了,結(jié)果我是從來不手軟的?!?p> “......”他這是受過什么大刺激還是大傷吧。莫辭盈心里嘀咕。
不過這個還是不要說出來罷。
“......”
“你為什么對我說狼蠻族的事,不怕我告訴其他人嗎?”
“你能告訴誰?”
“我!。。。。?!彼呛苌僬Z塞的,但自從遇到吳讓塵后。。。。。
“太晚了,你也困了,明天還有事,你早點(diǎn)睡吧。”說完,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夜色里一個背景一下消失,莫辭盈還沒來得及看他往哪個方向離開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發(fā)鬢間的簪子,珍珠雕刻的鈴蘭的確和之前不一樣的感覺,她確定里面的機(jī)關(guān)已經(jīng)被打開過了。
回到屋內(nèi),乳娘已經(jīng)講床鋪鋪好,梳洗好后和衣睡上,剛才的對話再次出現(xiàn)在她腦子了,今天的信息量又點(diǎn)大,自己心情復(fù)雜又有點(diǎn)令人惱火,卻不知道惱火哪個先,不知不覺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