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憂從沙發(fā)坐了起來,他坐直身子把剛才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想法理了理,幾分鐘后,在林剛期待的眼神下說道:“算了,還是明天去女主人的房間里看看再說,說不定還有其他線索。”
林剛:“……”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么吳佑戲經(jīng)常說夏無憂欠揍了。
夏無憂成功吊起了林剛的好奇心,然后倒頭就睡。
在恐怖世界的第二天,夏無憂適應(yīng)良好,甚至在隔壁怪物不知休眠持續(xù)拍門的情況下,睡了一個好覺。
其他玩家當然就沒他的心這么大了。
他們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個怪物殺了人,然后怒嚎了一夜,砰砰砰的敲門聲在走廊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根本沒人敢出來。
一直到早晨5點多的時候,那個聲音逐漸消失,走廊也徹底靜了下來,一個多小時后,燈亮了才有人敢打開門出來查看情況。
昨晚又死了三個人。
面對那些死相恐怖的尸體,他們都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簡單交流后繼續(xù)找尸行動。
他們現(xiàn)在瘋狂地想要出去,離開這個詭異又恐怖的地方!
夏無憂一直睡到了中午,等他睡夠了爬起來,其他玩家都已經(jīng)去餐廳了,林剛跟吳佑戲在房門邊杵著。
他爬起來問道:“杜莎呢?”
“不知道?!绷謩偪粗舯诰o閉的房門:“凌晨5點多的時候,她就沒有聲音了,該不會是死了吧?”
“這么容易就死了?”夏無憂不是很信,但他也不會作死到去打開門一探究竟。
“你們在這里站著干嘛?”
林剛指了指女主人的房門。
他明白了,這又是在蹲點呢。
夏無憂下床走過去,看到李蓮居然也在這里,眼神頓時微妙起來,再看吳佑戲的時候,那表情像是在看禽獸。
李蓮主動解釋道:“夏先生,我想跟你們一起行動,我也可以幫忙?!?p> 夏無憂想都沒想就點頭表示歡迎,其實他們也正需要李蓮房間的提問權(quán)。
等李蓮轉(zhuǎn)身回房間拿東西的時候,他立刻開始用眼神瘋狂擠兌某人。
吳佑戲壓著暴脾氣回以看智障的眼神。
等他們眼神互毆夠了,夏無憂才問林剛:“昨晚死了幾個人?”
“三個?!?p> “怎么死的?”夏無憂說著想過去看看。
吳佑戲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嘲諷道:“你看了準又被嚇吐?!?p> 夏無憂:“……”
隨后吳佑戲語氣平靜地描述了一下那三個人的死法。
西裝男被杜莎扒了皮,從背后脊椎的地方撕開,強行反拉到了正面,竟然用人皮把整個人緊緊包了起來,被折斷的四肢都在里面,就像只蟬蛹。
林剛本以為夏無憂聽了又得吐到哭,誰知他竟一臉平靜,手指習(xí)慣性摸上耳垂,沉思片刻,腦海中出現(xiàn)了另一樣?xùn)|西:“拘束服?”
吳佑戲輕輕嗯了聲,他也是這么想的。
林剛:“什么拘束服?”
夏無憂:“看過電視劇嗎?精神病醫(yī)院用來控制有暴力傾向病人的衣服,防止他傷害別人和自殘的。”
這么一說,林剛明白了。
于是吳佑戲繼續(xù)說下去。
相比之下,與西裝男同房間的那個中年女人的死法就很平靜了,她躺在沙發(fā)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吳佑戲檢查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她的脖子上有個針眼。
夏無憂:“毒,藥?”他說完又立刻反駁了自己:“不對,是鎮(zhèn)定劑?”
吳佑戲:“恐怕是?!?p> 除了被嚇死的徐南依之外,趙仁因為亂串房間,被強行抓回去綁到了床上,第二天,西裝男不但沒回房間還擅自離開了這里,被抓回來后用更恐怖的手段將他固定在床上,而跟他同房的女人因為尖叫被注入了大量鎮(zhèn)定劑死亡。
在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杜莎的身份以后,夏無憂倒是明白這種手段的含義了。
就跟精神病醫(yī)院治療病人一樣。
只是這些手段到了杜莎的手上,就變得殘忍了百倍!成了殺人的手段。
“對了,那張柯是怎么死的?”夏無憂記得昨晚聽到過他的慘叫。
“被掐死的?!绷謩傉f道。
“掐死的?”夏無憂有些不明白了:“為什么會掐死他?”
和前面兩者不一樣,張柯昨晚一直很安靜,他應(yīng)該沒有做出什么行為觸犯規(guī)則才是……
“不對,他之前沖撞了女主人!”夏無憂猛然想起來了,在昨天吃飯的時候,張柯提問了孩子是否還活著。
這對于深愛著自己的孩子,不斷自欺欺人的女主人來說,這自然是禁忌問題。
然后他就死了,還是死在杜莎手上。
夏無憂想著想著,臉色猛然一變。
林剛被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夏無憂:“沒事,只是突然覺得西裝男的死相真是太惡心了。”
不是,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就在這時,房門輕輕開了,女主人從里面走出來,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就直接下樓吃飯去了。
等女主人的腳步聲消失以后,林剛自覺站到樓梯口望風(fēng),夏無憂跟吳佑戲用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
開門的瞬間,盡管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一定心理準備,但夏無憂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很溫馨,就像一個普通家庭的房間,正對著他們的是一只精致的嬰兒床,床上是空的。
而嚇到夏無憂的不是別的,正是嬰兒床旁邊的人。
在嬰兒床的周圍坐著兩個人。
徐南依跟趙仁,四肢全部被削掉的趙仁被放在椅子上,如同一座雕像,垂著頭,血已經(jīng)流干了。
而徐南依的手上捧著兩只玩具熊,就好像在逗嬰兒床上的孩子玩。
夏無憂背后起了一身冷汗,想起昨天中午女主人說的話:“看,這里有三個叔叔,想讓他們也陪你玩嗎?”
原來是這樣玩么?
還好他那時候沒拍個馬屁一口答應(yīng)什么的。
夏無憂一陣慶幸。
吳佑戲看著夏無憂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竟然是拍拍胸口一副放松的模樣。
果然是個白癡。他如是想。
要放在幾天前,夏無憂可能還要被這兩具尸體嚇到,結(jié)果現(xiàn)在經(jīng)歷這么多次恐怖事件后,死人在他的眼里倒是最不恐怖的了。
按照昨天的情況來說,女主人會在餐廳坐滿2個小時才回來,但是為了避免以防萬一,吳佑戲跟夏無憂還是決定速戰(zhàn)速決。
實際上這個房間除了裝修風(fēng)格跟他們房間里的不太一樣之外,總的布置跟格局是一樣的。
夏無憂從柜子翻到了床底,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看到窗簾緊閉著,于是走過去拉開窗簾,本來是想看看簾子背后有沒有什么,結(jié)果當他看向窗外的時候,一下愣住了。
不為別的,外面的場景太過熟悉了!那是昨天上午他們反復(fù)走過十多次不斷對比的那條場景會循環(huán)重復(fù)的路!
吳佑戲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微微一怔,他試著推開窗戶,卻發(fā)現(xiàn)根本打不開,臉只能貼在玻璃上左右張望。
不多不少,正好只能看到一百多米的場景。
夏無憂:“會是巧合嗎?”
吳佑戲肯定地回答:“不是?!?p> “所以說她只能看到這么多?!毕臒o憂也探頭左右張望:“對面徐南依的房間里窗戶上有安全網(wǎng),可是這里沒有。”
準確的說,在她的世界里沒有。
“昨晚你說到我是不是被女主人傳染精神病產(chǎn)生幻覺的時候,突然提醒了我?!?p> 精神心理疾病很多伴有妄想,會產(chǎn)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俗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們來的第一天就知道女主人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可是女主人卻一直認為她的孩子還活著,不管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還是日記里寫的,她都真情實感的這么認為著。
在她的幻想里,她的孩子仍然活著,這里沒有那個背叛她的丈夫,沒有醫(yī)院,沒有醫(yī)生,他們生活在一個漂亮的別墅里,每天自由自在而且幸??鞓贰?p> 由于是妄想出來的跟孩子獨自生活的美好世界,所以這里面除了用來維護表象的家具之外就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了。
可是幻想總歸是假的,在她的這個世界里,這么大的別墅,房子里只有她走過的地方,外面只有她透過窗戶能看到的風(fēng)景。
她沒有走過的沒有看過的,在幻想世界里不需要的,就直接被當做不存在了。
這也是為什么,當吳佑戲跟夏無憂從外面看到這個別墅的時候,覺得比室內(nèi)更大的緣故,因為她潛意識里其實知道醫(yī)院的外表長什么樣子。
或許是被送進來的時候看到過,又或許是看到過照片。
總之這一切都在現(xiàn)實的基礎(chǔ)上,成為了她的幻想世界,或許她有時候是清醒的,但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幻想中,所以這個世界里又存在著一些真實的東西。
那些不符合風(fēng)格的家具小擺件其實就是游戲給予玩家的提示。
告訴他們,這里是原本是醫(yī)院。
其實昨晚他們在看日記的時候,夏無憂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在兩年前,也就是女主人還在自己家中的時候,她每天都會寫日記,連續(xù)幾個月,一直到孩子出生都沒有斷過。
而后來卻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快的時候兩三天,慢的時候十天半個月。
是她的習(xí)慣改了嗎?
夏無憂覺得更有可能是她沒有辦法寫,有人限制了她的行為。
孩子一但離開她的手,她就會主動攻擊人,可以想象她在現(xiàn)實里恐怕也是個危險度極高的病人,所以不得不把她隔離起來。
還有杜莎,并不是身為護士被變成了怪物,而是在她的眼里,醫(yī)生、護士就是怪物,她在日記里也寫過的,是“要奪走她孩子的白色怪物”,因此杜莎會以怪物護士的形象出現(xiàn)在這里。
杜莎也是女主人幻想中的一部分,所以會隨著她的想法而改變殺人規(guī)則,處理掉了說錯話的張柯。
“所以實際上她還是在精神病醫(yī)院里,并沒有出去,這里是她幻想中的世界。”夏無憂說到這里又有了一個疑問:“那么杜莎到底為什么要請我們來這里?”
“去餐廳看看?!眳怯討蛘f完正要轉(zhuǎn)身。
就聽到走廊上的林剛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