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野棄尸
農(nóng)婦道：“說起來，他們兄妹倆也是可憐。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盤纏也用完了，被人趕出了客棧，無奈之下只能流落街頭。
“后來，哥哥帶著妹妹到了咱們村子。村里人可憐他們，就給他們收拾了一間舊屋子，讓他們先住著。”
“平日里沒事兒的時候，妹妹就幫著村民干活，哥哥就給人幫工，拿點小錢養(yǎng)家?！闭f到這里，農(nóng)婦又嘆一聲，“可惜啊，好景不長?！?p> 近香移差不多明白一點了，這大概是個很悲慘的故事：“后來呢？”
農(nóng)婦說：“在乞巧節(jié)的那天晚上，宋姑娘被人帶走了。她哥哥找了她一整晚，第二天清晨，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她。
“聽說，找到人那會兒，宋姑娘已經(jīng)被人給糟蹋了。醒過來之后，宋姑娘只一個勁兒的哭?！?p> “哥哥怒然報官，但他從縣衙回來后，宋姑娘已經(jīng)上吊自盡?！?p> 聞言，眾人都沉默了。
近香移罵道：“狗東西，欺負(fù)女孩子算什么本事？縣衙查沒查出來，是誰玷污了宋姑娘？這種人，就應(yīng)該抓起來千刀萬剮！”
農(nóng)婦搖搖頭，無奈道：“唉，乞巧節(jié)那日，全城歡慶，魚龍混雜，百姓只顧著過節(jié)，哪里還會費心留神什么歹徒？
“想找到歹徒，何其困難？唯一的線索，只有宋姑娘知道。可偏偏宋姑娘她，唉……”
素心鈴感同身受一般的擦了擦眼淚，說：“難道就這樣放任歹徒不管么？若是城中有其他女子受害，又當(dāng)如何？”
農(nóng)婦：“縣衙那邊的人，上上下下盤問了不少人，始終沒個結(jié)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p> 玉玄熾沒說什么，只問：“蘭漪道人是否知曉宋姑娘的遭遇？”
農(nóng)婦：“知道啊。不過他也是聽人說的。老道士也覺著姑娘可憐，幫著辦了場法事，送人超度下葬。不過奇怪的是，在這之后，他就失蹤了?！?p> 玉玄熾：“那么宋姑娘的大哥呢？他又去了何處？”
農(nóng)婦依舊搖搖頭，稱不知道。
“我們也很久沒見宋翊了，自打他妹妹離世之后，他每日渾渾噩噩，失魂落魄，喝得爛醉如泥。有一天，他發(fā)狂了似的說要報仇，砸了桌子奪門而出，隨后亦不知去向?！?p> 一名女子自殺，卻引得兩人失蹤。
這件事兒果真離奇。
近香移謝過婦人，將人送走之后，他們又順著山路，來到了宋語云、宋翊倆兄妹的住處。
倆兄妹是被村子里的百姓勉強收留的，居住的環(huán)境說不上好，只一個破舊的茅草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山腳下。
越過茅草屋，便是一條通往山谷的小路。從這條小徑爬上去，可一路走到半山腰。
近香移推開茅草屋的門，一眼就將屋子里的陳設(shè)給看完了。
老舊的桌椅，床板是長短不一的木頭拼接而成的，上面勉強鋪了一層硬硬的麻布。被子也很單薄，打了不少補丁。
瓦罐茶碗也都是簡單的陶制，還磕了不少的缺口。
一看就是窮苦人家。
近香移雖然從未在人間生活過，但就這幾日在人間客棧留宿的經(jīng)驗，也能判斷出宋語云倆兄妹的日子，必然過得十分清苦。
生活已經(jīng)是很簡單了，偏偏還遇上那樣的事。
她為宋語云惋惜。越是惋惜，就越是生氣。怎么可以對一個小姑娘做出那等不軌之事？
一個姑娘家流落異鄉(xiāng)，親戚不愿照拂，只能與哥哥相依為命。原以為日子會變好，人生的劇變卻在頃刻間發(fā)生。
當(dāng)所有百姓在為節(jié)日慶典而歡呼的時候，她卻在黑夜中被人擄走，被玷污。她或許哭喊了，求救了，但是沒有人救她。
只是這樣想一想，近香移便覺得難過。
她咬了咬牙，拍了下桌子，道：“可恨，我必得抓到那名歹徒，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她在心中暗暗盤算：先將他的作案工具給砍了，再將他扒光了掛城門口，讓他也嘗嘗被人凌辱的滋味！
素心鈴也說：“姐姐說得不錯，不如等無頭將軍事情了結(jié)之后，咱們就在煙波城多留幾日，抓住那名歹徒，狠狠給他一個教訓(xùn)！”
近香移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雙眼頓時一亮，忽然感覺素心鈴變得順眼不少。她重重點頭：“嗯嗯！”
但是玉玄熾給她們倆潑了盆冷水：“別忘了我等來凡間的目的?！?p> 近香移：“……”難道玉玄熾不想幫宋語云平冤昭雪嗎？他是不是沒有心啊？
她朝玉玄熾瞪去一眼：“冷血無情?！?p> 當(dāng)初她喜歡他，一定是瞎了眼了，一定是！
素心鈴微微低頭，說：“不過看情況，宋姑娘的死，似乎與無頭將軍之亂，并無干系。我們還要繼續(xù)追查下去么？”
近香移的答案是“要”，但不等她說話，便聽茅草屋外傳來婦人的尖叫聲：
“??！救、救命！——”
“快走，快走！——”
……
聽到聲音，三人連忙趕了出去，只見兩名農(nóng)婦扛著干柴，一路小跑地從山道上跑下來。
她們氣喘吁吁，驚慌失措，滿臉驚恐，很是害怕的模樣。
“怎么了，發(fā)生何事？”近香移問。
農(nóng)婦看見他們，像是看到了救星：“那、那邊，有死人！”
說著，農(nóng)婦身上不由得抖了抖，然后一眼看到了玉玄熾，嚇得臉都白了：“怎么還有男子在這兒？快逃啊，無頭將軍?？衬銈兊念^，現(xiàn)在不走，等著變成跟后頭的死人一樣嗎？！”
農(nóng)婦說完這句話，立馬就跑了，活像身后有人在追似的。
近香移從婦人的對話中得到了關(guān)鍵訊息：山上的死者，和煙波城內(nèi)的百姓一般，都被砍了頭。
三人對視一眼，即刻往山上趕去。
一刻鐘后，眾人終于根據(jù)空氣中的腐爛臭氣，在一棵樹下找到了農(nóng)婦所說的棄尸地點。
丟在這里的尸體不止一具，細(xì)數(shù)下來，一共是五具尸體。他們的身形有些奇怪，雙腿像是被砍了一截，遠(yuǎn)遠(yuǎn)看去，顯得有些矮。
直到湊近了，近香移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不是雙腿被砍了，而是以一種跪拜的姿勢，跪在地上的。
她在緩步上前的同時捂住了鼻子。走的越近，腐臭味更濃。近香移沒忍住扇了扇周圍的風(fēng)。
這時她發(fā)現(xiàn)，五具尸體全都沒有頭，而且在他們的前方，都豎著一根樹枝，好保持住他們雙手合十的手勢。
此外，這些尸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液化，上方有不少蟲子在啃食剩余的人肉。渾身上下，既黑，又臭，惡心極了。
素心鈴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恐怖駭人的場面，不由得捂住了嘴，退到一邊。她移開視線，卻在抬頭的一瞬間，驚訝得睜大眼睛。
她眉峰緊蹙，不可置信地指著上方，說：“師、師尊，上、上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