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魔來
“圣女，太上天魔還未來嗎？”敖玉蹙眉道。
“沒這么快的。”溫孤煙雨神情微凝：“他們要做好萬全準備，才會來?！?p> “若是天魔太過厲害，圣女當以自身為重。”敖玉道。
“吾明白?！睖毓聼熡贻p輕點頭：“你跟著先生，道行倒是精進了不少?！?p> “先生無私，我太過愚笨，至今未能煉精化氣大成?！卑接竦馈?p> “你倒是貪心?！睖毓聼熡甑溃骸耙话阈扌姓撸瑪?shù)十年都未必能煉精化氣大成，你才幾年？”
敖玉道：“孫悟道的天資真好，他都快趕上我了。”
“孫悟道天資，每日聽聞先生誦黃庭，不出十年，定能煉氣化神?！?p> 溫孤煙雨沉吟道。
“若圣女能日日聽先生誦經(jīng)，定能煉氣化神圓滿，直入煉神反虛?！卑接竦?。
“各有緣法，先生也曾指點吾，堅守本心之道?！?p> 溫孤煙雨道：“先生將太上天魔之氣，鎮(zhèn)封于吾體內，日日參悟，印證自身之道，也是修行?！?p> “原來先生還有此深意。”敖玉恍然道，接著小聲地道：“圣女，你說先生，是不是仙人？”
溫孤煙雨沉吟：“先生誦黃庭，周身自成天地，與天地合，縱使不是仙人，也是煉虛合道，登仙之境。”
兩人又聊了一些，敖玉起身離開了。
太上伏魔崖，魔氣陰森，她道行太淺，無法多待。
等敖玉回到木屋，江云已然酣睡。
孫悟道和蘇靈，睡在江云身邊。
第二天清晨，繼續(xù)誦黃庭。
蘇靈也虔誠聽著，內景經(jīng)聽完，外景經(jīng)上部也聽了一半。
雖不如溫孤煙雨和孫悟道，卻也算不錯了。
感受著體內微弱道行，蘇靈也十分激動，總算是踏入修行之路。
繼續(xù)帶著他們砍柴換酒，回來講西游。
敖玉昨夜未曾聽過，江云便從頭說起。
三個小家伙都聽的如癡如醉，都以為是江云以孫悟道，改編的故事。
聽到地煞七十二般變化，十萬八千里的筋斗云，他們也都面露羨慕之色。
孫悟道更是纏著江云，想要修習七十二變，方寸山找了個遍，也沒找出三星洞來。
江云只是笑笑，告訴他們只是故事，自己并不會。
等夜晚，江云熟睡，孫悟道還在想著七十二變的事情，無精打采。
敖玉敲著孫悟道腦袋，沒好氣地道：“那石猴，天賦比你強，更有先天神通，直沖斗府，驚動仙人，你有什么？”
“俺，俺就是普通石猴。”孫悟道泄氣地道。
“孫悟空想學長生不老術，七十二變化，都用了七年，你才幾年？”敖玉又道。
孫悟道抬頭，虔誠作揖：“多謝玉兒姐姐點醒，是俺心急了。”
“先生常言，凡是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何必急切？”
敖玉像是個大姐姐一樣，開導著孫悟道：“先生不教你，自然是時機未至?！?p> “玉兒姐姐教訓的是。”孫悟道連忙道：“俺已經(jīng)醒悟了。”
蘇靈聲音依舊酥軟：“大師兄，你入門幾年了？”
“三年有余了?！睂O悟道回答。
蘇靈問道：“玉兒姐姐曾入仙宗，入仙宗三年，可有大師兄這般道行？”
“自是沒有?！卑接裎⑽侯^，道：“別說我，就算是太上道宗那些天才弟子，也不可能在三年有這般道行，太上道宗，怎比得上先生誦黃庭？”
“大師兄該知足了。”蘇靈道。
“知足？”孫悟道看了看蘇靈：“師妹說的是，仙長常教俺知足。”
孫悟道想通，三個小家伙安然睡下。
清晨誦黃庭，喂龍魚，培育靈藥，砍柴換酒。
下午為他們將西游，期間也將一些其余故事。
想到敖玉之前被清水河蛟龍，打回原形，他也不得不多講一些危險之事。
孫悟空前半生何等風光，闖龍宮，鬧地府，大鬧天宮。
后半生何等凄涼，緊箍在首，只能乖乖取經(jīng)入佛門。
有時候被那些有背景的妖怪，欺負的暗自垂淚。
他可不想，以后孫悟道也是這樣，先讓他了解世界險惡才行。
小紅塵內的百姓，無憂無慮，亦不需要追逐名利。
哪怕龍魚養(yǎng)的再好，也只是偶爾賞賜一些靈酒，這種狀況下，也沒人會覬覦如何養(yǎng)龍魚。
這種地方生存，他們只見到美好，卻不知防人之心不可無。
特別是蘇靈這只小狐貍，江云也給他講了書生與白狐的故事。
當然，是改編，添油加醋版本。
白狐為愛付出，書生卻是負心薄幸，最終白狐生死道消。
氣的蘇靈跳腳，大罵那只白狐愚蠢。
“外面的世界，真這般險惡？”孫悟道望著山谷方向，他沒出去過。
“十分險惡?！碧K靈道。
敖玉也重重點頭：“外面有大魔頭，很恐怖的，就算是太上道宗也對付不了，我之前就是去觀看渡劫，就被打回原形?！?p> “太可怕了?！睂O悟道和蘇靈，面上都浮現(xiàn)一絲恐懼。
只是觀看渡劫，就被打回原形，外面的修行者，也太兇殘了。
“你們也不必太害怕，修持自身，不惹災禍便可?！苯频坏?。
“我們一直跟著仙長?！睂O悟道和蘇靈同時道。
江云搖頭失笑，自己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地在這里過下去，可孫悟道和蘇靈不行。
敖玉也不行。
他眸中倒映著萬千玄妙，發(fā)現(xiàn)三個小家伙身上，都有一條條無形枷鎖。
蘇靈身上的枷鎖最重，其次是敖玉，然后是孫悟道。
而這些枷鎖，與他們自身，族群有關。
那些枷鎖浮現(xiàn)一幕幕畫面，有猴子被捕殺，有妖猴成魔，造成殺戮。
有龍魚被人當做玩物，被人殺害，收集龍魚之血。
有白狐在哀嚎，有大火焚燒著無數(shù)白狐。
江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看見這些，只知道，隨著道行增加，他想看，就能看見。
這些枷鎖，是他們的牽掛與羈絆。
日子就這么平靜過去，每日講故事，也不讓他們乏味枯燥，算是修行之后的放松。
一晃眼，又是四個寒暑過去，這一日，小紅塵內，高掛的烈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黑暗。
一股無情魔氣，籠罩了整個小紅塵。
“先生。”敖玉瑟瑟發(fā)抖，面色慘白：“魔來了?！?p> “我知道?！苯破届o道：“當初引誘清水龍君的那只天魔也在。”
“先生知道？”敖玉驚訝道。
“溫孤煙雨體內有他的魔氣，我記得他的氣息?！苯频坏?。
“仙長?！睂O悟道和蘇靈，也在魔氣之下，渾身顫抖。
“不必害怕。”江云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他來?！?p> “等他來？”三個小家伙抬頭，疑惑不解。
江云臉色冷了下來：“你可是我養(yǎng)大的，被打回原形，豈能不報？我不喜歡麻煩，不代表誰都能欺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