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血路 十八
這是致命的一擊,金屬透過那人胸膛的時候,摧毀了他體內(nèi)的骨頭和肺葉,葉白柳加在矛上的力量極大,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巨大的力量帶著那人一頭從野妖背上栽倒下來的時候,又從那人的胸前脫出,又徑直貫穿了一棵大腿粗的樹木,卡在了上面。
那頭野妖見著自己的主人重傷跌落,惡狠狠地吼著,連忙從疾馳中剎步回來,撲向葉白柳。
葉白柳小步地移動,在小跑中他從腰間抽出那柄從黑馬多瑪珍藏的秘庫中得來的長刀。
長刀出鞘,暗淡的光下,只見得是凄厲的夜色光閃,葉白柳抽刀的速度極快,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的阻礙。
野妖瘋狂般的動作在他的眼中遲鈍無比,就像是舞蹈的大家刻意的一場漫舞般,他只需要低頭縮著身子,腳下發(fā)力,讓自己的身體在側(cè)閃躍出去的同時,還能貼在這頭野妖的身邊。
即將要被撲倒的人影倏忽消失,野妖的攻擊落空。葉白柳在普通武士難以抓住和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力發(fā)動了反擊,他在閃身中的同時積蓄起力量,沒有見他怎么調(diào)整腳步與腰盤的角度,似乎只是念頭上一動,手臂上就被加持了巨力。
他雙手跟著雙肩一沉,手里的長刀被他用作劍一樣地刺出,秘型塑火煉法鑄造的鋼刀隨著入手不復(fù)那柄用習(xí)慣了的戰(zhàn)劍的沉重,卻也鋒利無比、堅韌到了極致。
而且在葉白柳那十?dāng)?shù)頭莽牛一般的巨力下,鋼刀輕易就貫穿了這頭野妖的頭顱,葉白柳腳步沉穩(wěn),以鋼刀硬生生抗住了這頭野妖身體上隨著跑動而起的沖勢,令這頭野妖幾乎在他的鋼刀上轉(zhuǎn)了半圈,頭顱上的骨頭和皮肉硬生被破開,鋼刀整條的脫出,這頭野妖的巨大身體才被自己所帶起的沖勢給帶飛了出去,直撞在一排大樹和灌木上。
他的雙眼早已在戰(zhàn)斗中成為赤金般的顏色,明亮、且熾熱,沒有人或者獸再來阻擋他的腳步,這里本就是戰(zhàn)場的最外圍,不知道是因為黑馬多瑪制造出來的那場爆炸的緣故,還是因為葉白柳重傷了眼前這個男人,本就所剩不多的野妖們自亂陣腳,紛紛地逃散開了。
葉白柳每一次的靠近,那個重傷的男人就害怕的掙扎著往后挪動。
只是他這挪動在葉白柳的眼里與嬰兒的爬行完全沒有什么區(qū)別,葉白柳幾步就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前,他低頭看了看男人的臉,又看向了男人身前被洞穿、卻又被一團(tuán)黑氣籠罩起來的胸口。
葉白柳一腳踩在男人的胸口上,巨大的壓力和疼痛讓男人齜牙咧嘴,額頭上的汗珠豆子一樣的冒了出來。
“這么重的傷,你們竟然能忍得住,”葉白柳微微俯身下去,直視著男人的眼睛,“你一個人?”
男人的嘴里吐血,卻還是牽起笑來,“要是早知道,你們,和別的人不一樣,我才不會一個人,來呢!”
他一口呼吸很難連的通暢,說起話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喉嚨里嗆著血,聲音都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不過卻也還算是完整。
“你們的那個教宗呢?他什么時候會來?”葉白柳又問,甚至還加重腳上的力量。
“他,他……”
這時候半鐵種們也打掃完了戰(zhàn)場,殘存的野妖們四散而逃,這一仗他們贏了,另一頭的白角敏葉正從那些野妖身上回收著箭枝,其他人也重新點起了備用的火把,黑馬多瑪收回了那顆用作光源的晶石,靠向了葉白柳這邊。
“他,不在這里,”男人終于提起了一口氣,“他還在,離這里,隔著幾座山的地方,不過,我們是收到了,他,信息,才找到,你們的?!?p> 男人的嘴里不再吐血,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了那種被堵住的感覺。
“看來我們的突圍已經(jīng)勉強(qiáng)算是成功了,”這么一聽,黑馬多瑪似乎松了一口氣,“至少是逃出了那些人的包圍。”
“你們這里就有一位教宗,那其他的地方呢?你們還有多少人手?”葉白柳想到什么似的,想從這個男人的嘴里問出更多的東西來。
男人竟然咳了咳地笑笑,似乎并不在自己的性命如今正在被人的刀劍之下一樣,“這一片區(qū)域里,就是我了,但我們都收到了教宗大人的傳信,其他的人,也會很快趕來。你們,得做好一路都?xì)⒊鋈サ拇蛩懔??!?p> “你看上去似乎很高興??!焙隈R多瑪有些不解地瞇了瞇眼睛。
“是嗎?我都沒有這么覺得,其實我現(xiàn)在害怕的要死,怕你們接下來就是一刀殺了我?!蹦腥诉€是笑,說話的時候,表情的語言似乎完全死兩個意思。
黑馬多瑪也笑了笑,低了低身子看下來,“嗯……瘋子,可惜了,如果現(xiàn)在不是在逃亡的時候,我還真想把你捆起來好好的研究一番,一個瘋子的心理世界,嗯,好像很有興趣?!?p> 相比起黑馬多瑪忽然的神經(jīng),葉白柳則是皺緊著雙眉,“你怎么只有這么一點的野妖,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一小群規(guī)模的野妖?!?p> “大教宗們都在一起,除了我們,他們收攏了所有的人,我不過是一支在外圍警戒的哨兵,遇到我是你們的幸運,也是你們的不幸,”男人倒是知無不說,他頓了頓,“也是你們的不幸?!?p> “大教宗們……他們想要干什么?”葉白柳思考了一會后,臉上恢復(fù)了平靜,又問。
“干什么?”男人笑了笑,卻搖著頭,“這就不是我知道了,我不過是一個被他們驅(qū)使的走卒罷了?!?p> “我能告訴你們的都告訴你們了,”男人接著說,“看在我這么配合的份上,你們可得留我一條命吧?”
“哦?”黑馬多瑪饒有興致。
“你們,惹怒我了,”男人咬著牙齒般地說,“我雖然殺不了你們,但,我很希望看到你們被撕碎!血肉橫飛時候的殘忍了!”
“果然是瘋子的發(fā)言,你就這么想激怒我們嗎?”黑馬多瑪?shù)故禽p松模樣地問。
似乎也沒有什么再能從這個男人的嘴里問出來了,葉白柳收了腳,提刀站立到了一旁,往白角敏葉那邊看了看,又往著四周打探了一番。
“我確實不想殺你,至少現(xiàn)在不是,但是……”黑馬多瑪緩緩扭頭,看向了一旁站在一起,甚至還有幾個受了傷的半鐵種們。
接下來再無多言,男人看過去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結(jié)果了,憤怒的他看不出什么畏懼來,只是用嘶啞的吼聲來回應(yīng)那些提著斧頭逼近過來的半鐵種們。
可是隨著幾聲利斧劈開空氣的嚯響聲,男人的吼聲便被中斷了,頭顱撕裂,身軀分離。
“現(xiàn)在的情況是,有一位教宗盯上了你,現(xiàn)在他就跟在我們的后面,而前面,則是分散在森林里的斥候部隊,還有他們的大軍,”短暫歇息的時候,葉白柳和其他兩個人商量著對策,統(tǒng)一著情報,搖了搖頭,平靜地接著說,“進(jìn)退,都是難題?!?p> “還有其他的密道嗎?”白角敏葉寄希望于黑馬多瑪以及鐵靈人的神秘與挖掘。
“沒有?!焙隈R多瑪卻回答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