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該是誰的，自然便是誰的
對于唐鶴所說的，金陵和江都打算聯(lián)合防御的做法，秦川并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這個時候，就算他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倒不如不說。
秦川考慮的，自然還是自身。
如果，事情真像唐鶴所說的那樣發(fā)展，那么再留在興陽縣，便毫無意義。
畢竟到時候，民眾都將離開，面對妖魔獸潮，還要堅持留下來的行為是很蠢的，畢竟人族不是沒有城池投降，可是投降之后，城里的人便變成了被妖魔豢養(yǎng)起來的口糧，宛如人類喂養(yǎng)的牲畜一般。
離開是肯定的了！
畢竟，這是大勢。
可是怎么離開，又去哪兒呢？
是去江都府，繼續(xù)和姜雨初一道，甚至是聽她的建議，加入鎮(zhèn)妖司，還是前往金陵府？
“其實，目前江都府和金陵府，都有不少妖魔的據(jù)點。這些妖魔雖然無法攻入金陵和江都的城池之中，但也已經(jīng)開始在布局了。我此行從金陵前來江都府的路上，便遭遇了一個妖魔據(jù)點，后來也折損了數(shù)百人，才將那個據(jù)點拔除。”
唐鶴繼續(xù)介紹著當(dāng)前的形勢：“所以，于太守已經(jīng)決定，聯(lián)合江都府的軍隊，近日便將有大動作，將這些妖魔野獸全部驅(qū)逐出兩地之間的連接地。說句實話，眼下金陵和江都的形勢已經(jīng)是迫在眉睫，所以此時更需要凝聚所有的力量，來對抗妖魔！秦先生既然有如此大才，便絕對不能棄之不用，還請秦先生隨我回一趟金陵府，唐鶴愿意向于太守擔(dān)保，讓秦先生出任國子監(jiān)祭酒之位！”
這番話一出來，姜雨初徹底沒聲音了。
她并不是無理取鬧之輩。
在大勢面前，姜雨初也只能點頭承認，當(dāng)下秦川前往金陵府才是最好的選擇。
首先，金陵府肯定比興陽縣，甚至比江都府都要安全，秦川去了，也能更好的保護他自己和他嫂嫂。
其次，國子監(jiān)在金陵，整個江南大半的讀書人也都在那邊，江都府以往是以風(fēng)月聞名的一個地方，揚州瘦馬產(chǎn)地，雖然文風(fēng)也不弱，畢竟經(jīng)濟繁華，能養(yǎng)得起更多的讀書人，但還是無法和金陵府相比的。
“如此看來，不止是秦川，我們也要開始從興陽縣撤離了?！苯瓿蹰_口。
“這是必然的，范太守近期便會準備此事，但為了避免引起百姓恐慌，只能一步一步來……秦先生，你到底如何考慮？”唐鶴詢問。
秦川想了想，答道：“且容我，問問嫂嫂?！?p> 家里并不是他一個人，所以秦川還是覺得，也問問沈青姿的意見。
“先生對令嫂，倒是尊敬，也是應(yīng)該！”唐鶴點頭。
剛好沈青姿也出來了，她聽完了秦川的話，略微想了想，便說道：“小叔還是去金陵吧！”
所以沒說理由，可沈青姿想的，應(yīng)該也和姜雨初差不多。
她們都認為，金陵府是更適合秦川的舞臺。
“好，那就去金陵！”秦川終于點頭了。
唐鶴大喜，雖然也費了一番唇舌，但秦川幾乎沒有反對過，還算是十分順利的，于是他便起身說道：“那明日一早，我們便動身，先到江都府吧！范太守和姜司馬，都盼著能見秦先生一面呢！”
秦川聽了，微微一笑。
太守和司馬，盼著見自己？
怕也是，說的場面話吧！
畢竟，這二位都是位高權(quán)重，雖然文運大道已經(jīng)開啟，可因為時間不長，除了秦川之外，像唐鶴這種號稱江左四才子之一的人，其實能力都還是有限的。
不是所有讀書人，都像秦川一樣腹中萬卷詩書，腦子里還有一個文庫，文運化道，才氣手段層出不窮。
文人詩句，可以全詩寫成，鋒芒盡顯，也可以單獨摘一首詩的一句，然后和別的詩句組成連環(huán)招式，例如秦川誅殺秦百里、李明山之時那樣，特別是對陣已經(jīng)三階，修煉到九重八九怨靈功的李明山，秦川名篇佳句巧妙連環(huán)，先具現(xiàn)黃河之水，再以風(fēng)雪為詩，然后凝水成冰，再以一首完整的《白馬篇》削冰成見，最終擊敗了強敵！
秦川能做到這些，可別的讀書人，卻沒有如此多的手段。
所以至少目前為止，文運大道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肯定還是不如修士、武者或者劍修。
只能說，文運大道的潛力十足了。
一個讀書人，若是能做到胸藏萬卷書，文運才氣積累深厚，手段便可層出不窮，像秦川這樣，以一階文位學(xué)童境，能誅殺秦百里，還能誅殺李明山。
二階、三階。
殺人如剪草。
可是，秦川知道自己能行，經(jīng)過剛才那一戰(zhàn)之后，唐鶴和姜雨初也見到了秦川的實力，遠在江都府的范太守和姜司馬，也知道？
他們自然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可能，期盼著和自己見面。
不過，既然客套話說出來了，秦川也沒有必要把話說穿，若是那樣做，不是蠢就是情商低……秦川自忖，自己在情商這方面，應(yīng)該還是不低的。
“好，那明日便前往江都府，我也想見一見太守和司馬！”秦川點頭。
客套話嘛，誰都會說。
“你居然會想見我爹？”姜雨初眨巴著眼睛望著秦川，略帶疑惑地說道：“這還是那個‘我只管教書’的秦先生嗎？”
她本來，是揶揄秦川的。
可是這話說出來了之后，望著唐鶴有些錯愕和異樣的目光，而且唐鶴還在她和秦川臉上各看了一眼，眼神里還透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姜雨初不禁臉色一紅，問道：“唐叔叔，你看著我們不說話干什么？”
唐鶴答道：“哦，沒什么，只是想起來興陽縣之前，曾經(jīng)在江都府見過尚之兄，曾聽到他說過一些關(guān)于賢侄女的話，如今看來似乎……”
“呸，似乎什么，不許似乎了！”姜雨初臉色更紅了。
知父莫若女。
父親對她能有什么話，她最清楚。
所以，姜雨初不讓唐鶴繼續(xù)說下去了。
唐鶴卻笑道：“好，沒有似乎了……那么賢侄女，現(xiàn)在再來談?wù)務(wù)掳?！那李明山、秦三笑二人，是否要押往江都府，上報范太守處置？若是，還要提防押解的路上，會有陰靈教邪異前來搶人，不如便和我們一道，前往江都府吧！”
“唐叔叔，你管得真的很寬??！”姜雨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對唐鶴說話也不是很禮貌，但唐鶴是長輩，卻也對姜雨初這個晚輩頗為縱容，應(yīng)該是他的脾氣所致。
開朗，豁達！
也只有這樣的長輩，才能和晚輩之間沒有生疏感，還能開得起玩笑。
雖然姜雨初嘴上很硬，但看她那神情，應(yīng)該也是在考慮唐鶴的建議了，而唐鶴則嘴里發(fā)出‘嘖嘖’聲，嘀咕道：“若不是你父親所托，你以為我想管你這個老姑娘的事？”
老姑娘！
姜雨初差點被破防了！
她不就是，十九歲還沒嫁人嗎？
結(jié)果，親爹這樣喊自己，就連這些世家叔伯們，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們才是老頑固呢！”姜雨初回嗆了一聲，直接走了。
“哈哈，還行，知道害臊了！”唐鶴對秦川擠了擠眼睛，然后也起身告辭。
只有沈青姿，望著剛才姜雨初坐的地方，發(fā)呆了片刻。
“嫂嫂，該歇息了！”秦川關(guān)上門，說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沈青姿沒有回應(yīng)，于是走過去又喊了一聲：“嫂嫂？”
“?。颗?！”
沈青姿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秦川詢問：“莫非嫂嫂，不想前往金陵？”
沈青姿連忙搖頭，說道：“小叔去那兒，我……家便在那兒，我剛才只是在想，如果大家都要撤離的話，那這里這么多好院子，都可惜了?！?p> “姜家家大業(yè)大，在江都府肯定也還有莊園和產(chǎn)業(yè)，嫂嫂倒是替別人擔(dān)心了。再者，就算興陽縣的人撤走，這里被妖魔侵占，將來未必就沒有反攻過來的一天。到時候，這些產(chǎn)業(yè)該是誰的，便還是誰的。別人家的或許說不準，至少這個地方，應(yīng)該還是姜家的！”秦川勸慰一聲，感覺沈青姿確實是善良。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替姜雨初家操心這些事情？
“小叔說得對，該是誰的，自然便是誰的！”沈青姿卻似乎豁然開朗了，想通了什么，說話也有些一語雙關(guān)的味道。
然后，叔嫂二人再招呼一聲，各自去睡覺了。
次日一早，一聲鎮(zhèn)妖司提司打扮，身穿青色波紋公袍，帶著長劍的姜雨初就敲響了秦川家的門，進門以后姜雨初卻直接找到沈青姿，將一個包袱遞給她，然后說道：“沈娘子，這里面有一百兩銀子，除了感謝這幾日秦先生在姜家書院教書有方之外，還有五十兩算是他替鎮(zhèn)妖司斬殺妖邪的獎勵。不過男人身上有錢就容易變壞，還是全部交給你了！”
“這么多……”沈青姿十分震驚。
一百兩?。?p> 稍微窮困點的人家，怕是一輩子都沒見過一百兩是什么樣子的。
“不算多，而且到了金陵府，你們花銷也就大了，到時候你小叔還要參加各種詩會，而且金陵還有十里秦淮呢，那個地方都是青樓畫舫，若是沒錢，你家小叔子還怎么當(dāng)那些花魁的入幕之賓呀？”
姜雨初有點不對勁。
她為什么，要和沈青姿交待這些東西？
旁邊的秦川，很是懵逼。
他什么時候說，要去見識十里秦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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