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找佛
白夜將手中的宣傳單團成團，捏在手心里。
她的目光眺望著廣場周圍的高樓，神情略顯凝重。
時代廣場，在東城區(qū)原本是極為熱鬧的一片活動場所，幾年前甚至還經常出現(xiàn)玩輪滑的小伙和廣場舞大媽爭地盤的事。
就只是短短三五年的時間，現(xiàn)在這里已經徹底變得空曠了。
四周一些廠區(qū)還在響徹著機器的嗡鳴，但卻漆黑一片，沒有開燈。全機械化的廠區(qū)，真正意義上實現(xiàn)了黑燈工廠。
“境主和境域事件的產生，都是由人引發(fā)的對嗎？”白夜突然問道。
沈言點點頭：“靈能的產生離不開人類的精神意志，你這么說也沒錯?！?p> “可有什么意外？”
沈言皺眉。
小丑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要說意外，也不是完全沒有。一些集中了無數(shù)人精神意志的物件，也可能引發(fā)靈能事件?！?p> 沈言在心里追問：“比如呢？”
小丑：【比如一尊神像，受世人供奉，很多人的愿景寄托于神像之上，在當下的環(huán)境中也可能誕生出具備奇異能力的怪物來?！?p> 沈言按照小丑所說的內容，稍微改變了一下再對白夜做出了說明。
白夜環(huán)顧四周：“時代廣場這里，具備你所說的形成條件嗎？”
“暫時來看，是不具備的?！?p> 按照小丑那樣的說法，除非是寺廟、祠堂之類的地方，而且還得是香火旺盛的寺廟，人丁興旺的宗祠才有可能。
畢竟，如果極少數(shù)人的愿力糾纏在某個物體上，就讓其誕生了靈能，那么這幾個人早就應該先一步覺醒或者墮落成境主了。
如果是那樣，這時代廣場上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平靜。
“你收到的短信里只寫了東城區(qū)，或許和這里沒有太大的關系?！?p> 白夜想了想說道：“我們等會兒分頭行動，覺醒者對靈能本身就有極強的感應，我們兩個一起找，最好能趕在天亮之前把問題找出來?！?p> 沈言點點頭，對于白夜的安排沒有什么異議。
本來決定在這里集合，只是因為時代廣場是地標性建筑，好找。恰巧他又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一份傳單而已。
只不過他有些不解的是，排查靈能事件這種事，白夜為什么不通知特事局？搖人來支援，不比兩個人瞎碰要更有效率嗎？
雖然心里有些疑問，但他并沒有表露出來。
現(xiàn)在剛過八點四十，夜還很長。
“那就行動吧?！?p> 沈言借用小丑的力量，把陰影化成一張大網，鋪滿了半個廣場。隨著大網的回收，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宣傳頁也一張一張聚攏到他的手中來。
很快便積起了厚厚一沓。
沈言拖著幾斤重的宣傳頁，走到撿廢品的大娘身邊，然后將所有的廢紙都塞到了大娘腳邊的尼龍編織袋里。
“王嬸，要是真過不下去，就回療養(yǎng)院吧，我那邊還需要人照顧?！?p> 撿垃圾的大娘轉過身，露出那張熟悉的有些滄桑的臉。正是之前在療養(yǎng)院，照看秦秋白的護工。
王嬸有些瑟縮著脖子：“沈……沈醫(yī)生，我不是有意要昧你工錢的，我……我最近家里真的脫不開身……”
沈言擺擺手：“說好是預付工資，您才離開了一天，沒人說您要昧下那筆錢?！?p> “我……可是我……”
王嬸緊緊攥著編織袋，有些欲言又止。
白夜看沈言半天沒有離開廣場，本來快要離開的她又撤了回來。
“怎么了？”她走到沈言跟前，看了看王嬸，又一臉詢問的轉向沈言。
沈言并不想在王嬸的身上多做糾纏，隨意的解釋：“沒什么，遇到了一個熟人?！?p> 白夜狐疑地看了王嬸一眼。
發(fā)現(xiàn)她就是一個普通普通的五十多歲的女人，因為撿廢品的緣故，身上的衣服甚至都不算干凈。
特事局的檔案里，明確寫著沈言是一個孤兒。
難道是鄰居？
白夜覺得自從覺醒靈能之力后，自己的腦子似乎變笨了：“……不是還要排查可能存在的事故點嗎？走吧?！?p> 王嬸突然開口：“等一下！”
她松開手中的尼龍袋子，有些局促的看著沈言，說道：“沈……沈醫(yī)生，我能請你回家吃頓便飯嗎？”
沈言剛想拒絕，小丑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先不忙拒絕，你動用我的力量好好看看她再說！】
說罷，一股黑霧已經涌上沈言的雙眼。
下一刻，沈言眼中的王嬸，變幻的五顏六色起來。
象征著各種情緒的色塊，幾乎鋪滿了王嬸的全身。要知道，即便是一個情緒即將崩潰人，那些色塊最多也只是覆蓋人臉而已。
【她被別人的情緒污染了，你仔細看看這些色塊。】
沈言雙眼微瞇，隱約間看到每一個色塊的后面，都有一根若隱若現(xiàn)的絲線從四面八方伸展過來。
那斑斕的色塊就像一個羅網中的繭，王嬸則是繭中獵物。
【污染不是來自覺醒者，更不是境主，還記得我剛剛說什么來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眾生織網，和一個活生生的人扯上關系……】
沈言在心底回應：“你的意思是說，她身上這些絲線就和被參拜的佛像一樣？”
【佛不是她，她只是沾上了一點?！?p> “不好意思啊大娘，我們晚上還有任務……”
白夜一邊笑著道歉，一邊拉著沈言的肩膀，要拉他離開。
然而沈言卻反拽住了她的手，并打斷了白夜的話：“我們晚上沒事，正好也沒吃晚飯，王嬸如果不嫌麻煩，那我們就打擾了?！?p> “哎，不麻煩不麻煩！我……我這就回去準備，你們跟我一起回去，還是再逛逛？”
沈言一只手偷偷掐了白夜一把，讓她閉嘴，同時笑著跟王嬸說道：“我們跟您一塊?！?p> ……
王嬸的家也在東城區(qū)，靠近一個金屬冶煉廠的老小區(qū)。
這里原本是工廠的家屬樓，后來員工幾乎都下崗了，只有十幾戶人家還住在這里。
跟著王嬸走進黑咕隆咚的小巷子，白夜和沈言故意落在后面。
白夜湊在沈言邊上，小聲的問：“你非要跟她到這來，到底要干什么？”
“找佛！”
此時在沈言的眼中，王嬸走進去的那棟樓被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愿念所纏繞，如同閃耀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