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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之環(huán)

第十一章 精神寄托物

蒼白之環(huán) 岱玉是座山 2326 2022-05-06 15:00:00

  李琳站在卷簾門下,右手死死地抓著門框,臉上帶著略顯僵硬的笑容。

  濃郁的黑色像霧氣一樣包裹了她的腦袋,那是無法消散的恐懼。

  不過沈言還發(fā)現(xiàn),她心臟的位置有一小團(tuán)的藍(lán)色,藍(lán)色的中心還有一個血紅的小點,隨著她的心跳不斷地浮動。

  那是希望中蘊含著的冒險的念頭。

  這是既害怕自己,卻又感覺自己身上有她的某種希望,因此而不惜冒險的意思嗎?

  沈言看著李琳僵硬的笑臉陷入了思考。

  李琳見狀,也不敢說話,此時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尷尬的站在門口,就連身體動作都僵硬了。

  短暫思考過后,沈言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要招待客人。

  “不好意思,剛才愣神了。李警官快坐!”

  沈言放下懷里的顯示器,把房東配置的凳子從床頭抽出來兩張,遞給李琳。

  李琳接過凳子,在門口往里一個身位的地方坐了下來。

  房間沒有開燈,再往里就有點黑了。

  沈言也拉著凳子,坐在了門口,李琳的對面。

  “李警官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李琳笑著擺擺手:“別叫我什么警官了,我已經(jīng)從治安局離職了,叫我小李就好?!?p>  “干得好好的,怎么就離職了呢?”

  李琳苦笑,并沒有說話。

  即便不依靠小丑的能力,沈言從她的表情里也能猜到原因。

  李建業(yè)是境主,李琳作為他的女兒,自然不可能繼續(xù)留在這個崗位上。

  說到底,都是境域清理之后的余波,似乎還要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在心里把小丑罵了一頓之后,沈言咳嗽了一聲問:“那李小姐今天來找我,是為了……?”

  發(fā)現(xiàn)沈言舉止正常,李琳心里的恐懼稍淡,她梳理了一下心態(tài),說道:“我今天來找您,是想知道昨天在治安局的天臺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爸爸他……他還活著嗎?”

  境主被清理之后,是完全死了嗎?

  還是說,在一個人成為境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關(guān)于這一點,沈言自己都還是一團(tuán)漿糊。

  因為自從裂隙出現(xiàn)之后,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那就是精神體的概念。有點類似于靈魂,但又與普通意義上的靈魂完全不同的概念。

  按理說,在一個人成為境主之后,他的精神體會不斷地壯大,而他的身體則會被壯大的精神力量扭曲死亡。

  按照醫(yī)學(xué)角度來看,可以說當(dāng)一個人在成為境主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死掉了。

  然而他的精神體卻還存活這,并且仍舊能以他個人意志與活人進(jìn)行互動,除了逐漸瘋狂的認(rèn)知和扭曲的外形,幾乎與活人無異。

  而且,即便境主被清理之后,偶爾會有精神寄托物品遺留下來。

  這種特殊的物品,曾經(jīng)寄托過境主的精神執(zhí)念,即便境主已經(jīng)消散,精神寄托物品也會保留境主的精神印記和微弱的精神靈能。

  從這一角度來看,境主幾乎是永存的。

  對于李琳的問題,沈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他選擇了沉默。

  由于記憶殘缺,以及自己身為覺醒者的緣故,沈言幾乎很少與人進(jìn)行正常的交流。

  面對病人的時候,他可以侃侃而談,那是因為他對于目標(biāo)有著明確的目的,還開了掛。

  但當(dāng)他面對一個正常人,尤其是內(nèi)心深處還感覺自己虧欠了對方時,沈言便不知道該怎么交流了。

  怎么跟她說?說我忽悠了你爸,讓他變成了侵蝕治安局的瘋子,然后又親手把他清理掉了嗎?

  于是他只能假裝沉默。

  李琳見狀,張了好幾次嘴,還是沒把心里的話問出來。

  沈言只看到她腦后的黑色逐漸減少,胸口的藍(lán)色忽明忽暗,最終那一小點的紅色反而迅速擴張起來。

  李琳像是做了某個決定,她突然開口道歉:“不好意思沈醫(yī)生,我今天突然到訪打擾到您了?!?p>  “您之前是要搬家吧,我現(xiàn)在閑著也沒事,要不我先幫您般家?”

  一邊說著,李琳干凈利落的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去搬沈言的行李箱。

  “不用不用,我東西不多,自己搬就好了,不麻煩李小姐了?!?p>  沈言本想阻攔,奈何李琳身高腿長,先一步已經(jīng)把兩個皮箱子拉在了手里。

  李琳兩只手各拉著一個行李箱,一邊說道:“沈醫(yī)生叫我小李就好,李小姐什么的太客氣了?!?p>  小李……怎么感覺這么像司機?

  就在沈言愣神的時候,李琳已經(jīng)把他的裝好的行李拉出了房間,堆放在了一輛白色SUV的邊上。

  “沈醫(yī)生,你要搬去哪?我送你吧,也省的你再叫車了?!?p>  李琳站在白色SUV邊上,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車門。

  得,更像司機了。

  沈言看著勤快的李琳,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李琳是感覺之前問得過于急切了,現(xiàn)在改變戰(zhàn)略,準(zhǔn)備打持久戰(zhàn)了。

  但其實沈言并沒有想要隱瞞真相的意思,只是暫時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不說‘境主’、‘境域’這類超自然的概念,單單小丑的存在就不是一般會能解釋清楚。

  而李建業(yè)之所以會變成境主,又跟小丑脫不了干系……

  沈言苦笑著搖了搖頭。

  最終,他沒有繼續(xù)推辭,而是痛快的坐上了副駕駛。

  李琳見狀,臉上終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沈醫(yī)生要搬去的新房在哪?”

  “在融創(chuàng)新城,C座2008。”

  “融創(chuàng)新城?那邊的房租可不便宜,沈醫(yī)生條件蠻好的嘛……”

  “……還好,我租的房子沒花多少錢?!?p>  車子發(fā)動,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尬聊著,向著市中心的融創(chuàng)新城駛?cè)ァ?p>  從西城區(qū)到市中心,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兩個都不太會與別人交流的家伙被關(guān)在了一起,結(jié)束了一開始的尬聊之后,徹底沉默了。

  然而很快兩個人就發(fā)現(xiàn),這種沉默的狀態(tài),反而讓雙方都輕松了下來。

  融創(chuàng)新城,停車場。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jīng)偏西,昏黃的日光從一幢幢高樓大廈的縫隙里斜照進(jìn)來,把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長。

  在停車場與寫字樓的路口處,正站著一個小男孩。

  他身材有些干瘦,穿著肥大的藍(lán)白色校服,手里捧著厚厚一疊門票,每遇到一個路人就會上前詢問:“兔子公爵游樂園,最后一次開園,您要去看看嗎?”

  “門票不貴,十塊錢一張——”

  沈言拉著行李箱,一手打著電話,路過男孩身邊,男孩抓著門票,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沈言:“哥哥,你喜歡去游樂場嗎?兔子公爵最后一次開園——”

  沈言看著小男孩干瘦的臉,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可他一直跟房東通著話,沒空出手來:“我現(xiàn)在到樓下了,馬上上去,您稍等?!?p>  李琳跟在沈言的身后,見狀掏出二十塊錢聯(lián)邦幣,遞給小男孩:“哥哥在忙,不要打擾他。給我來兩張吧。”

  小男孩開心的接過錢,遞給李琳:“謝謝姐姐!這是兔子公爵最后一次開園了,姐姐一定要去看?。 ?p>  李琳接過門票,笑著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又趕緊跟上沈言的步伐。

  兩張黃色打底的門票被她揣進(jìn)了褲兜里,在那個口袋里還有一枚老式的警徽。

  李琳沒有注意到的是,門票上印著的大兔子,在碰到警徽那一刻,翹起的嘴角狠狠地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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