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xì)獬蛇@樣了!你先消消氣!”桑余的話,嘶啞,低沉,氣息里有著熱度。
喬易書被桑余禁錮在懷里,坐在他腿上,聽他戲謔的笑著說話,頓時(shí)情緒就到了燃點(diǎn),無法控制的身上難受尷尬。
桑余還用手有些力度的卡住他后脖頸處,他手上的溫度,透過皮膚的時(shí)候,特別明顯,溫潤的感覺,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受,她說不出來是難受,還是什么。
“消不了!別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怎么能對孩子也下毒手了!”
喬易書還在對剛才視頻的憤怒震撼里,倒是有點(diǎn)忽略了對桑余的討厭。
“你覺得,你能把他怎么樣?打死了他,還是打死那些在他身后,盤根錯節(jié)的那一群人?”
“……”
桑余的話,終究還是讓她陷入沉默。
稍稍冷靜的去想,生活里那么多的無能為力,她能做的,也只有渺小的自己,世界喧囂,她本螻蟻。
聽著桑余的話,心里墜痛,陷入沉思,甚至忽略了自己此刻是坐在桑余懷里說話的。
看著桑余的臉上澀笑,她第一次覺得,人不可貌相這件事,真的有道理。
老祖宗說的話能流傳下來的,都是精髓,只是有些話,常人并不能完全悟透它們。
桑余這個男人,也不是表面上那樣玩世不恭,毫無人性,他的手段行為或許不可取,他一直行走在灰色地帶,說不上好人,也不是大奸大惡。
可對付有些人,也似乎也只有他這種玩命不羈到讓人恐怖畏懼的人,才有希望去抗衡,這是成年人心里都清楚,卻沒有誰會輕易就說出口的默認(rèn)。
“你是說?這里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
喬易書難以置信,片刻沉寧之后,痛心問桑余。
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意識到,桑余帶她來看的這個事情的嚴(yán)重性。
九叔公的地位,在陽山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撼動得了的,這里面牽連太深,太廣,她想隨便去對抗,根本不可能輕易抗衡。
而桑余,已經(jīng)在進(jìn)行中,這一點(diǎn),她不難看出來痕跡,等她稍稍平靜,已經(jīng)很清楚的有了自知。
桑余說的對,她真的很無知,她從來都覺得這世界處處都是美好,從來不覺得,身邊就會發(fā)生邪惡的事情,那些新聞上發(fā)生的事情,她總覺得,都是故事,和自己沒太大關(guān)系。
看著桑余,突然驚覺他的臉清晰的近在眼前,她忽然覺得,真的有人在為了看上去的美好生活,普通人的安寧,在不顧一切的負(fù)重前行。
不知道為什么,她此刻深深看著桑余的眼睛,能直擊到他內(nèi)心,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這個一直“臭名昭著”的人,也在用他自己的偏激方式,努力做著他認(rèn)為對的,有價(jià)值有意義的事情。
或許,他這樣的方式,才是真正的擔(dān)當(dāng)男人,過的是有意義的一生。
“是的,你能想到的齷齪,他都做過,想不到的惡劣,也做過。好了,今天不能一下子讓你接收太多東西,你的小腦瓜子會受不了,你先回家吧,我就不送你了,你到家里我是知道的?!?p> 喬易書疑慮看看電腦,看看桑余。
“你在我家也偷偷裝了監(jiān)控?”她怒目瞪著桑余,面紅耳赤,忽然意識到什么,迅速逃離他懷里,窘迫的腳趾頭在鞋子里拼命摳地。
“那倒沒有,我聽覺還是不錯的,樓上很容易能聽到,不過,你說這話提醒了我,我要不,也裝一個?這樣看著你睡,我能睡的更香一點(diǎn)!嘿嘿……”
桑余一句不著調(diào)的調(diào)笑話,壞男人的惡劣,瞬間讓喬易書破功,剛才對他才有的一點(diǎn)點(diǎn)飄渺好感,瞬間殆盡,她舉著拳頭懟他,蓄著力想打人。
“你敢!不要臉?!彼鹬矍暗哪腥耍呀?jīng)莫名有了種理所當(dāng)然的心情而不自知。
“好了好了,我倒是真的不敢!你記住,傷害你的事情,我桑余這輩子都不會做!你放心好了,我不敢!快回去睡覺吧?!?p> “要臉娶不到老婆!哈哈哈……”
桑余笑呵呵的說話,嗓音有點(diǎn)亢奮,說著話,目光一直笑的閃閃發(fā)光,最后還力度不輕的在她屁屁上猛拍了一把。
“你……”喬易書想去外太空定居,這輩子都不用再看見這么一個讓她鬧心的男人。
桑余神采奕奕,看上去特別開心。
“日子要慢慢過,該做的事情,我們以后再從長計(jì)議,快回去睡覺!乖?!?p> 他推她離開,目光糾結(jié)著不舍苦痛,那表情明明就在說,你要是再不走,下一秒他就要忍不住改變主意了,大灰狼就要釋放本性。
喬易書心情五味雜陳,真的很不是滋味,酸甜苦辣咸,啥滋味現(xiàn)在都有。
今晚的事情發(fā)生的太多,甚至直接顛覆了她先前的認(rèn)知。
盡管桑余讓她看見的只是一點(diǎn),可她已經(jīng)感覺到,暗黑死腐的地方,惡臭的早已經(jīng)遠(yuǎn)不止這一點(diǎn)。
只是此刻,她不敢多想,也真的不敢多留,她迫切只想逃離桑余身邊,生怕那個看著早就把炮彈上膛的男人,要把她給立刻就地正法了。
她屏住呼吸撒腿就跑,繃緊的身子似乎自主反應(yīng)的逃走,腦子里亂成一鍋粥,生硬的姿勢,險(xiǎn)些忘記走路的本能動作。
“哎!等等,你應(yīng)該親一口再走!晚安吻應(yīng)該有的……”
喬易書跑的更快了。
桑余的話,追在她逃跑的身后如同緊箍咒,讓她的心情更加凌亂不堪,讓她只想拼命逃離,生怕下一秒,事情就發(fā)生變故,讓她緊張,壓迫,不能自已。
等跑到自己家里,重重關(guān)上門,靠在門后,她才驚覺,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全部濕透,心更像是失控的野馬在發(fā)瘋,幾乎都要闖出她胸腔出來了。
冷靜下來,能感受到身上感覺透心的涼。
她茫然無助的目空一切,紛雜的腦袋里,迅速想著很多東西,像是急迫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九叔公,陽山村一直以來都是受人尊重的人物,她喬易書從小到大的尊重之人,在她看來,人人敬仰,德高望重,本應(yīng)是以德服人的一個長輩。
可這樣的一個本該是她一輩子榜樣的先輩,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為什么暗地里會是那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