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會客大廳,幾個身穿青袍的修士正喝著茶,為首的一個,還在看著會客廳正中掛著的那副《青秀山野圖》。
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已經(jīng)由遠(yuǎn)至近,還未進(jìn)房,就已經(jīng)對著廳中的眾人施了一禮,“老夫來遲,還請各位道友莫怪,莫怪”。
來人正是蘇瑜的祖父蘇良生,筑基期巔峰,舊時曾在青風(fēng)宮修行,后因受傷嚴(yán)重,斷了根基,雖為筑基巔峰,但早無巔峰之力,便下山回鄉(xiāng),經(jīng)營起了家族生意,與青風(fēng)宮幾乎斷絕來往。
但每年的這個時節(jié),青風(fēng)宮總會派人來上一遭。
正在看著圖畫的那人,并未回頭,便說道,“蘇師兄,一年不見,您近日可好……哈哈哈”。
“宋師弟,我年老體衰,身子骨還能支撐幾年。近些年,不能前去宮門進(jìn)香祈福,真是慚愧,慚愧”,蘇良生已經(jīng)走到那人身旁,吩咐家丁將這畫打包給仙長捎送回去。
“蘇師兄,我又不是叫花子,到哪都要施舍”,那人一邊這樣說,一邊在推辭中又將畫扔給了一名弟子收著。
“愚兄不知宋師弟前來何事”,蘇良生已經(jīng)坐在大廳正中的位置上,他是一家之主,這位子本就是他的。
非但蘇良生知道他們前來的意圖,而且每年來的套路都是一樣。
蘇良生喝著茶,就聽著宋師弟將往年的苦水又倒了一遍。
近年來,青風(fēng)宮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一是前來投靠弟子減少,供奉降低,難以維持正常運轉(zhuǎn),二是青風(fēng)宮的實力大幅下降,影響力降低,各家族的資助少了大半。故此,每逢這個時節(jié),最讓蘇良生頭疼的是,同門師兄弟會親自來化緣,名為望得資助,實為乞討一般。
按照往年,蘇家也會很干脆利落的把靈石一送,便已了事。但今年不同往年,蘇家新添的生意,并不如意,外出送貨的船,已經(jīng)被風(fēng)浪掀翻了五艘。況家里還有個小魔王,一年來他陪了不知多少銀兩。
若是他一人省吃儉用,便也罷了,但他不忍全家老少跟著縮衣減食,又不肯丟下臉面,開口解釋。
就這樣,招待眾道友吃了午飯,又吃了晚飯,還是未肯說出實情。
“師兄,您是不是也有難言之隱,往年,您是最慷慨最爽快的,是不是也遇到什么難事”,宋師弟來之前已經(jīng)打聽了情況,再看這蘇良生幾次欲說還休的表情,自己先問了起來。
蘇良生也是厚著臉皮,將情況說了一些。又不好讓他們白來一回,便低聲吩咐了一下,管家就送來了一千塊下階靈石、一千兩白銀,略表心意。
在簡單的推辭中,青風(fēng)宮還是收下了。本來還陰沉沉郁悶悶的臉,頓時笑開了花,他原以為這次肯定會白來一趟,沒想到還能有這一千靈石和白銀,便也能回去交差了。
正當(dāng)他們告辭,即將離去的時候。
房門外,已經(jīng)躍進(jìn)來一個少年,一個攔住去路的小魔王,手里還拿著祖父送給他的那本大寶典。
“祖父大人,我想跟仙長們一起去修仙,可否”,蘇瑜剛從家丁那里聽說家里來了幾個青風(fēng)宮的仙長,正好趕上他在這修仙的興頭。便急忙趕了過來,想要一同上山修仙。
“休得胡鬧,不要耽擱仙長們的正事,你速速退下”,蘇良生讓管家老朱把他拉到一旁。
“少爺,在家也能修煉,你莫要耽擱老爺?shù)恼隆保焓謇K瑜就要往外走去。
“祖父大人,書上說,必須隱進(jìn)深山、長期修煉,方能成仙得道的。此時有道友前來,我覺得正是我的機(jī)遇,您就讓我去試一試吧”,蘇瑜剛看過的書,可是還沒忘卻,就已經(jīng)用上了。
蘇良生一是不舍孫子出去,二是覺得這青風(fēng)宮已遠(yuǎn)不如當(dāng)初,并不是好的去處,即使想要上山修仙,也得找個靠譜的門派才行。
正當(dāng)蘇瑜一直鬧騰時,來的那宋師弟便也想做個順?biāo)饲?,就提議讓蘇瑜跟著回去,這一千靈石就當(dāng)蘇瑜的入門費用了。
蘇瑜一聽,高興的都想要上房揭瓦,這可把蘇良生難為住了。
便索性暫且答應(yīng)這小子,讓這小子收拾幾天。等青風(fēng)宮人走之后,再從長計議,說不定這小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過一會兒,就不想修仙了呢。
蘇良生便一直把宋師弟幾人送出城外,將孩子的事情也做了解釋,希望不要跟其一般見識。
宋師弟還是表示,青風(fēng)宮歡迎蘇瑜前來修仙。雖然他內(nèi)心想的其實是,蘇瑜是個穩(wěn)定的搖錢樹,可以免得他每年乞討的這么費力。
蘇良生回到家中,已是有些焦頭爛額,正要和管家商量過緊日子的打算。這時,蘇瑜興沖沖的,大吵大鬧的闖了進(jìn)來,還打傷了攔著他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