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睡
沒一會，封眠家的門就被敲響。
陳霧也一進門就問：“鳥毛呢？拿出來看看。”
封眠指了指茶幾上躺著的幾根羽毛：“就是那個，我在網(wǎng)上找了半天也沒看見什么大型飛禽是這種羽毛的。”
對方拿起羽毛，甚至放在鼻尖聞了聞：“沒見過啊，你先說說你之前說的集體失眠是個什么情況？”
“電話里不是告訴你了嗎？整棟樓的人似乎都失眠了?！?p> “整棟樓？你一家一家去看了？”
“那倒沒有，不過我看的幾戶人家無一例外，都有很重的黑眼圈和失眠?！?p> 陳霧也大大咧咧地往沙發(fā)上一靠：“你也是嗎？”
“嗯?！狈饷吣罅四竺夹?，“我也睡不著，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被影響了?！?p> “你說你在浴室鏡子里看見你自己的背影是怎么回事？鏡子呢？帶我去看看?！标愳F也說著就站了起來。
“.……我砸了。”
“真有你的?！彼叩介T口的腳步停下來，又說，“睡不著要么就是身體不夠困，要么就是喝的不夠多，試一下就知道了?！?p> 他下樓買了兩打啤酒跟一瓶白酒還有幾包花生米，拉著封眠就一起喝起來。
酒喝的差不多了，兩人站都站不穩(wěn)，走起路來天旋地轉(zhuǎn)，一陣陣頭暈。
陳霧也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封眠嘲笑他，還沒笑出聲，自己也腳下一滑，摔在沙發(fā)邊上。
一個小時后。
封眠問：“你睡著了嗎？我睡不著?！?p> 沙發(fā)上躺尸的陳霧也抬起頭：“睡不著?！?p> 他掙扎著爬起來，坐都坐不穩(wěn)，干脆放棄了，繼續(xù)躺著：“邪了門了，我頭暈的要命，但是就是睡不著，心慌的厲害?！?p> “你有這種感覺嗎？就是你感覺你一睡著，就會發(fā)生不好的事，然后就會覺得恐慌，想提前預(yù)警，就睡不著了?！?p> 封眠扒著沙發(fā)扶手：“我也是。”
要是平時，他喝了這么多，早就蒙頭大睡了，現(xiàn)在雖然酒勁上來了，但腦子清清楚楚，精神的不得了，一絲一毫的困意都沒有。
一閉上眼睛，就覺得似乎有什么危險在暗中窺視著自己，又不由自主地睜開眼，忍不住環(huán)視四周。
“呼啦——”
窗外有鳥飛過的聲音。
封眠一個激靈，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沒走兩步又歪倒了。
陳霧也跟在他身后，被他摔倒在地上后絆了一下，一腦袋磕在了椅子上，疼得他齜牙咧嘴：“會不會走路啊你？”
“你還說我？你不也一樣？”封眠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這憨批非要喝酒，我早就看清那鳥長什么樣了。”
“看清？你怕是剛把頭伸出去就被叼走喂鳥了?！?p> 那鳥剛才發(fā)出的動靜很大，體型肯定不小，至少也得和畢方差不多大。
封眠懶得和他扯淡，扶著墻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外面一片安靜，那只鳥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現(xiàn)在我們至少知道?！标愳F也打了個酒嗝，接著說，“這里有一只讓人睡不著覺的大鳥了?！?p> “廢話?！?p> 兩人躺在地上，一直干熬到了第二天白天。
酒勁慢慢過去，本來宿醉之后會頭疼很正常，但他們昨晚一夜沒睡，醉著睜著眼睛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整夜。
封眠爬起來之后只覺得頭痛欲裂，用冷水洗了把臉，他有種想去外面隨便找個能睡覺的地方睡他個三天三夜的沖動。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姜糖略帶局促地站在門口，一看見封眠，似乎嚇了一跳：“你……”
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肯定也是眼下青黑，滿眼紅血絲的樣子，問：“你怎么來了，聽說你辭職了?！?p> 姜糖捏了捏裙擺：“嗯，這份工作不太適合我，那個……你怎么也辭職啦？”
“我感覺最近工作太累了，就辭了?！?p> 陳霧也突然從沙發(fā)上跳起來，大步跑過來，扒著門口，睜大雙眼：“妹子，你家有能睡覺的地方嗎？”
他莫名其妙的問題和生無可戀的表情嚇得姜糖往后退了一步：“??？”
封眠想把他塞回沙發(fā)里，讓他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但他已經(jīng)把身子探了出去：“能不能讓我們借睡一下，我快要死了?！?p> “啊這……”姜糖看了眼封眠，又看了看陳霧也，可能是兩人的模樣都差不多凄慘，她心軟了，“可以倒是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陳霧也就拖著封眠往外走：“可以就好，走走走?！?p> 封眠被拖著一起打車來了姜糖家。
進了門，才想到，為什么他們不去賓館開個房間補覺，非要跑來姜糖家呢？
一夜沒睡又喝了那么多酒，腦子都鈍了，但是現(xiàn)在來都來了……
姜糖指指沙發(fā)：“我家有點小，你們可以睡沙發(fā)?！?p> 陳霧也立馬撲倒在沙發(fā)上。
封眠看著她：“不好意思啊，我……”
“沒事?！迸郧傻男π?，“你也睡吧?！?p> 他實在困的厲害，一出了家門，上了車，久違的困意就已經(jīng)席卷而來，加上昨天宿醉的頭疼，他幾乎在車上就要睡著了。
現(xiàn)在姜糖這么說，他也立馬靠著沙發(fā)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能聽到姜糖的腳步聲。
不知道睡了幾個小時，封眠半夢半醒間，看見姜糖居然坐在對面的茶幾上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他突然一驚，意識清醒過來。
女生正在整理茶幾上的雜物，看見他醒了，沖他甜甜一笑：“你這么快就醒了呀，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明天了呢?！?p> 封眠扶著隱隱作痛的頭，問：“現(xiàn)在幾點了?！?p> 姜糖指了指掛鐘：“才下午一點呢?！彼畔率掷锏哪ú迹謫枺骸澳阋灰偎粫?？”
她走過來，靠近他，小聲地說：“沙發(fā)不舒服，你可以睡我的床?！?p> 封眠看著她清澈的雙眼，微微愣了下。
姜糖指了指睡倒在一旁的陳霧也：“不告訴他！”
他忍不住被她格外認(rèn)真的神情逗笑了：“不用，我就睡沙發(fā)，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啦！”姜糖把他拉起來，推進臥室，“你睡吧，我給你們煮點醒酒湯?！?p> 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
封眠站在她的臥室里，少女的臥室粉粉嫩嫩，都是些可愛的玩偶和擺件，彌漫著清甜的香水味。
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酒味兒，完了，現(xiàn)在估計姜糖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失業(yè)買醉的酒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