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城山,或許叫浮沉島更準(zhǔn)確一點,這座山四周臨海,整個坐落在玄天大陸最西側(cè),與玄天大陸只隔一百米寬海峽。這名字也有點由來,據(jù)一些老人說,祖輩流傳以前這里叫浮云山,山高無比,山頂云海翻騰,以此得名,但由于很久以前的一場仙人大戰(zhàn),整個浮云山被分裂開來,掉入海中下沉,滄海桑田,就形成了浮云島,但這島有些特別,好似不是完全沉入海中,竟然每隔段時間會有起伏變化,因而又名為浮沉島。諸多傳說和神奇自然吸引了各地各類勢力的人來探索,但從來沒人搞清楚,久之這里就成了魚龍混雜之所,往來絡(luò)繹不絕,繁榮程度近于大陸皇城。
但繁榮只是對于上城人來說,對于下城確是苦不堪言。由于浮沉變化的地理原因,逐漸畸形分化出兩個區(qū),若將地勢高低分三層,一二層可以稱為上城,上城繁榮無比,有身份有權(quán)勢之人聚集。而最底層卻一片貧窮,這里面積是上城的兩倍還多,人口是整個浮沉島的三分之二以上,喧鬧無比。浮沉島可大的很,雖然很多人口中他是一座島或者一座山,可真正走出這里去到大陸的本地人,沒多少人,當(dāng)然上城人除外。
“想當(dāng)年,老漢我也是游過大陸的,什么沒見過,仙門的茶都喝過呢,其實也就那樣,還不如咱們的苦樹葉泡的好喝呢!”,一個老漢坐在長條上,端起苦茶一飲而盡后說道,眼神中似乎在回味,卻又說不清,周圍橫七豎八的長條上坐著諸多老叟漢子,面容皆顯苦黃,笑聲中茶攤的鋪主提著一大桶新茶走出,這婦人蹣跚著挪動,卻是有腿疾。
“那是那是,你還摸過仙子的手呢,哈哈哈”,一老頭忍不住打趣,周圍也是一陣笑聲起哄。這一日恰逢永寧鎮(zhèn)每半旬的集市。這老漢乃是個說書人,年少時隨軍出過一次海,在大陸上混了幾年后回來,平時講講歷史故事,侃一些大陸之事,大伙聽的樂乎,久之在這鎮(zhèn)上也出了名,雖說沒人信他說的,但權(quán)且打發(fā)無聊,換了其他人還真沒這個味兒。散場時每人扔一枚銅錢到黑碗里,也算是各有所得,這便是勞動人民少有的樂子了。走出八角巷就到了長平街,進入了集市,因為整個平安鎮(zhèn)的集市就只在這么一條路上。再走出平安鎮(zhèn)就到了落風(fēng)山,山下是零星的村子,黃昏時分便見縷縷炊煙徐徐升起,延伸到落風(fēng)山的輪廓線。村子近??趨s并不寂寞,此時人頭涌動,打魚的漢子大多回來,收貨的販子吆喝聲,貨物往來的嘈雜聲甚至在山上的平安鎮(zhèn)也能聽到幾句。從落風(fēng)山再往上便是浮城山中層了。
老漢出了平安鎮(zhèn),回望了許久,便再拾級而上,戌時二刻才到里城,這里此刻甚是熱鬧,到底是上層了,商店酒樓一應(yīng)俱全,燈火交映,往來車馬絡(luò)繹,人聲喧囂,服章秀美。老漢來到一家當(dāng)鋪前,可這里已經(jīng)打烊了,當(dāng)鋪不像其它家生意,大晚上的誰會來這兒?老漢卻不猶豫,敲了敲門,動作不大,甚至仿佛從容素雅,但聲音卻是響亮,不一會兒便從里面?zhèn)鱽肀г怪暎骸罢l???來了來了”,一巾帽小哥打開小窗,眼睛上下打量了下老漢,頗帶惱意的回道“你是誰?。坑惺裁词虏荒苊魈煸賮砻??掌柜不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主!”。
老漢并不生氣,“當(dāng)然做的,我只是來贖回一物,當(dāng)票也帶來了”!
“哦?什么東西?太貴的我也沒法處理”。
“小哥且看當(dāng)票,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老漢接過話,從袖中遞出當(dāng)票。
這小哥瞅了瞅當(dāng)票便回里面去了,少時拿出來一個木盒子,甚是簡陋,盒子黝黑,昏暗中隱約看到有花紋。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一塊玉璧,加上100貝幣贖費,怎么看這玩意也不值這個價,不知道老板怎么收的?”。
老漢結(jié)果手掂量幾下,抽出木匣,里面是兩塊物什,也不見有何特殊!
“就是這個,多謝小哥了,這是費用”。
“你還真有玉璧?算了,東西給你了,快點走吧”。出了當(dāng)鋪,老漢仰頭,此時天懸銀河,星辰燦爛,莫名感慨道:“一十七載,也不過轉(zhuǎn)瞬而已,浮生虛妄,短如星海一撇??!”
老漢并不停留,穿過暮靄森障,趟過沉溪澗,迂回繞飛來峰,最終來到浮沉山上城,守門衛(wèi)士盤查后便入了里,老漢此時也已變了裝,身著藍(lán)白素衫,儼然一副仙風(fēng)道骨模樣,相比中下層,這里卻是略顯安靜,街上有衛(wèi)兵偶爾走動,道路開闊通達(dá),店鋪規(guī)整有序,燈光通亮,街上行人往來不徐不疾,隨意說笑,街邊紅擁綠簇,愜意之感撲面而來。
繞過城西,一路向前,徑直來到一座大宅子前,門庭大氣不群,雕梁畫柱,門匾滲發(fā)著莊嚴(yán)肅穆,上書“浮沉萬象”。這便是老漢此行的目的地了,也不見他敲門,恍惚間人已消失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