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黑聞著入鼻的梔子花味,猶如置身在空靈之谷,空氣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香甜,舒服的讓人陶醉。
沐黑是男人。
是男人自然忍受不了這種挑逗。
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目的?”
沐黑冷冷的問道。
他不相信不老婆婆親臨此地,費這么大功夫,就是為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撩撥感情。
“女人嘛,越是的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你縱是硬的跟鐵石一樣,我也要你化為繞指柔?!?p> 青衣女子抓起沐黑的手在自己的身子上來回游走,滴滴玉口,不時的輕哼一聲。
“男人從來都不喜歡主動的女人,不論她是清純的少女,還是粉黛珠玉的少婦?!?p> 沐黑冷冷道。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下賤嗎?你難道不知道,有種感情,叫做一見鐘情嗎?”
青衣女子泫然欲泣,可憐的模樣,任何一個人見著,都會心生憐憫,都會忍不住抱在懷里,溫柔的安慰。
“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
青衣女子戀戀不舍的從沐黑的懷里起來,用她那完美的手,輕輕一拉,青衣落地,身上只剩一縷輕紗制成的背心。
霧里看花,最是銷魂。
沐黑咧開嘴笑了,笑的有點敷衍,干凈的黑手,抓起酒壺,斟了一杯酒,舉杯道:
“屋外寒梅,屋里春光。兩時之色,當以美酒配之?!?p> 一飲而盡。
“我知道你想要的更多,是嗎?”
沐黑轉著空酒杯,冰冷的眼神,罕見的泛起一抹笑意,揶揄道:
“你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那里會嫌多呢?!?p> 青衣女子咯咯咯笑了起來,褪掉了腿襪,露出了修長筆直的腿。
這一霎那,沐黑覺得呼吸都要停滯。
“還不夠?”
青衣女子的皮膚泛著醉酒般的紅暈,聲若蚊嚶。
“我若說夠,那便是傻子?!?p> 沐黑有點醉了,黑黑的臉,泛著別樣的紅暈。
“你讓人家很難為情呢?!?p> 青衣女子柔氣柔聲,褪掉了身上最后的遮擋。
青衣女子沒有再說話,但她的眼睛似乎在說話,她的腰肢似乎在說話,她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膚似乎都在說話。
她就那樣站著。
意思不言而明。
沐黑深邃的眼神,沒有任何的波動,按在漆黑刀柄上手,略微松了一下。
“你不過是想要那個東西。”
“又何必犧牲色相。”
“你可不可以將那東西給我?”
那種哀求的聲音,像是從骨子里發(fā)出來的,讓人根本生不出半點拒絕的心思。
“鬼哭狼嚎要那東西,結果他們死了?!?p> “江南六居士要那東西,結果也死了。”
“現(xiàn)在,那東西,你還要嗎?”
沐黑的目光如炬,他心里一直有一個疑惑,為什么每個人,都那么堅定,那件東西一定在自己身上呢。
“我要?!?p> “如果得不到它,我寧愿去死。”
青衣女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劍,劍鋒抵在潔白的脖子上,一條血線立時浮了出來。
“那個東西,除了能帶來死亡和不測,還能帶來什么?”
沐黑冷笑。
“那你把它交給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忍受。”
“包括死亡?!?p> 青衣女子款款期盼著,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在無聲的低訴著。
“死你都不怕,你還怕什么?”
沐黑說出這話,便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他忽然明白了梅妻鶴子那句話:
人在死亡來臨的時候,總是無法淡定的。
能讓隱退江湖三十年的江晚晴重出江湖的,不是那個東西太珍貴,而是那個東西可以帶來希望。
那江南六居士呢?他們又想從那個東西里得到什么?
不老婆婆呢?
鬼哭狼嚎呢?
甚至是屋外梅花樹下的那道人影。
他們都想從自己身上得到那個東西,而自己偏偏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東西。
青衣女子脫掉的衣裳,一件一件的重新穿在了完美的軀體上。
“你是第二個不為所動的人?!?p> 黃鶯鳥飛出谷中,嬌美的聲音消失不見,只有低沉嘶啞。
沐黑望著青衣女子,忽然笑了,他知道她怕什么了。
但那個東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嗎?
“我很想知道第一個是誰?”
沐黑有點可憐她,可誰又來可憐他呢。
“這個問題,你自己地下找答案吧。”
青衣女子只看了一眼屋外。
沐黑順著看去,有點奇怪,這么長的功夫,那年輕人和光頭漢子竟然沒有趁機逃走。
不過,他很快明白了。
年輕人和光頭漢子的眼里,全都泛著狂熱的迷戀。
“殺了他?!?p> 青衣女子微笑著下了命令。
狂熱的年輕人和光頭漢子,眼睛騰的一下,燒起了熊熊的怒火,白眼珠瞬間變的血紅,像狼盯獵物一樣,盯住了他。
“那個東西你不想要了?”
沐黑喝完杯中酒,按住漆黑刀柄的手,青筋凸現(xiàn)。
“呵呵,女人嘛,得不到的東西,寧愿毀了它,也不會讓別人得到?!?p> “不過,你若是把它交給我,我可以考慮,饒了你的小命?!?p> 青衣女子微笑著,智珠在握,不過,她隨即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冷笑。
“你冷笑什么?”
青衣女子溫柔的說道,任誰都能聽出來溫柔里,帶著密密麻麻的刀子。
“很不幸,我也不怕死?!?p> 沐黑淡淡的說道,有點悲傷,悲傷的似乎連空氣都帶著哀愁。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嘴上說不怕死,死到臨頭,身體卻很誠實。”
“你是不是那種人?”
青衣女子玩弄著手中的短劍,笑盈盈。
沐黑沒有說話,閉上了嘴,閉上了眼睛。
按在漆黑刀柄上的手,放松了下來。
這種情況,他做不了什么。
畢竟,他是一個殘廢。
指望一個殘廢能做什么呢?
拔刀?
殺人?
青衣女子微笑看著,看著光頭漢子挺直了鐵鏈,砸向沐黑的脖子,看著年輕人的袖中,飛出了三道暗器,射向沐黑的命穴。
沐黑沒有動,身上的肌肉無比的放松。
青衣女子笑著笑著就變了臉色,狂叫一聲,如同鬼影子一般,撲了過去,將沐黑從必死的攻擊下救了出來。
“你是個瘋子?!?p> “你是個瘋子?!?p> 青衣女子的拳頭,像雨點子一樣,錘在沐黑的胸脯上。
每錘一下,沐黑感覺身上麻了一下,等發(fā)現(xiàn)不妥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青衣女子莞爾,手里多了三枚銀針,笑道:
“對于不聽話的男人,我喜歡祭成活人偶?!?p> 沐黑動不了,只有握住漆黑刀柄的手,可以動。
但他沒有拔刀。
頭頂上,三股子涼氣,像針一樣,往腦袋里鉆,隨著涼意深入,沐黑有點犯困,想要睡覺。
青衣女子看著沐黑打架的睫毛,滿意的笑了。
“你既然一開始就可以這樣干,為何非要等到最后?”
沐黑眼神如電,冰冷的話,讓青衣女子嚇了一跳,看鬼一樣看著他,指著他的鼻子,半天說不來話。
“你是不是想說,為什么我被種了九幽鎮(zhèn)魂針,卻還能說話,是不是?”
“是?!?p> “因為我腦子里的執(zhí)念,你的針破不了。”
沐黑淡淡的說道。
但他發(fā)現(xiàn),除了按在漆黑刀柄上的手和腦袋,身體的其他地方,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
古龍續(xù)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