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聚會,白幼美覺得應該稱作美食品嘗會比較好。
他今夜所說的香味居,恰正是臨近西市,聞名長安的小吃云集之地。
人生于世,吃乃是伴隨終老。
唐人即便很多方面沒有開創(chuàng)性,更多的是源于工具之開發(fā)性小,歸根結(jié)底則是冶煉等一系列技術(shù)的局限性。
他白幼美就如同一滴不同于大唐這個湖泊的水花,在融入這個龐大的湖泊后,自要帶來新的變化。
今日的相逢與等待,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有朝一日,當人們想起我今日所做的菜肴時,也許會稱我一聲食神!”
另一處,王順也召集了一群人,商議白幼美紙上所寫,只不過來的人,要比傍晚一同相見白幼美的人,多得多。
這都是西市附近,頗有財力的商賈。
于大唐,至少是白幼美獨創(chuàng)的白家菜譜中,那些鮮艷十足的名字,很多人聽都沒有聽過。
但白幼美那不像開玩笑的模樣,讓王順等人自是相信很多,何況,白幼美如果敢欺騙他們,那以后也不需要在西市混了。一個競爭對手,便是如此輕松的除去,至于煎餅果子的做法,只要再給一些時間,難不倒大唐的庖廚們。
“王兄,我托人在京兆府問詢過了,那白家少年,只是和京兆府的李捕頭,有過數(shù)面之緣,且是為了幫助京兆府破案才認識的……”
此人這般說來,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白幼美在京兆府實際沒有多大關(guān)系。
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在坊市的先期調(diào)查中,他們已經(jīng)知道白幼美是外來戶,且于此租住,那不是京兆府人士,更加好辦了。
且說在這長安城內(nèi),只要不是那幾家他們?nèi)遣黄鸬娜?,就是一些?quán)貴也是不懼。
誠是能在西市做生意的,又有幾個人沒有背景。
就拿王順這個大財主而言,他的背后,可是靠著一個郡王府!
旁人愿意跟在王順后面,也不單單是因為王順有一郡王罩著,原在這個郡王,可不簡單,乃是李淳。
郡王李淳,乃是當下的大唐天子之孫,也是大唐皇孫,未來帝位的有力競爭者。
自然,身份尊貴的李淳,不可能和王順這等商賈打交道,甚至可能不知道王順這個人。但諾大郡王府,開支可是不少。
在西市的一些生意,便是成了郡王府的管事,為此增加的收入之一。
作為皇孫,李淳一舉一動,也都受到文武百官的監(jiān)督。
所以,王順既然屬于這個勢力,自不會去憑空增加麻煩,就算一些生意上的矛盾,他也不會直接出手,很多時候,都是讓一群商賈沖鋒在前。
這次來見白幼美,則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到了眼下,或可以證明,他來一次的正確性。
倘若把這件事辦成了,出一些錢財,又何妨?
但是,商人逐利,從利益方面考量,王順丁讓要將利益最大化才是。
“諸位,目光要放遠一些,這白家郎君,在京兆府雖然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后臺,但是大家,難道想要明搶不成?”
王順平時笑呵呵,但說起正事來,臉上寫滿了嚴肅。
那雙丹鳳眼左右一望,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繼續(xù)道:“我等都是做吃食的,如果上述為真,那必然是一個大買賣!長安是一個金窖,不缺有錢人。
但在吃食方面,缺的是耳目一新!
這些吃食,姑且像那白家郎君所言的一般,叫做小吃吧!
若是推廣開來,可不正是一件大買賣!”
屋舍內(nèi)的一群商主們,又如何不明白王順所言事實。
唐人之食用,多為蒸煮,炒雖有,但并沒有開創(chuàng)推廣。更主要的是,白幼美所做的小吃中,有讓他們感覺到大有可為的一方面。
看出王順心意已決,一眾人等,也都紛紛應聲。
待眾人散去,王順回往府上,方一到家,郡王府上的管事,便派人前來傳話。
“那煎餅果子,郡王吃的很好,以后每日都送來一些!尤其像這般的!”
聽聞此話,王順感覺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
廣陵郡王于半月前,感染小疾,導致食欲極差,府上的人,自是想盡辦法,做些美食,以期待廣陵郡王的食欲能夠好些。
但結(jié)果上,可想而知。
直到下人匯報,西市所開的攤販,有售賣不一樣的吃食,王順才反應過來。
而這次想和白幼美談談,王順的深層目的,自是廣陵郡王李淳。
若是能借此,能得廣陵郡王記下,或者退一步講,讓廣陵郡王府,認識到他王順的作用。等到將來,那就是無盡的權(quán)勢,一時的錢財損耗,又算得了什么。
別人考慮的可能是短時間得失,或也只有他王順才能考慮如此長遠。
“于明日,我且更加期待了,看著白家郎君,能給我?guī)硎裁大@喜?”
王順這邊想到,思緒也不知不覺中飄遠了。
為了明日的美食匯,白幼美則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吃食,已經(jīng)傳入到了廣陵郡王李淳耳中。
廣陵郡王府。
李淳中午吃過煎餅果子后,胃口大開,下午時分,便是身體有些虛弱的他,又吃了一碗雞湯。
太監(jiān)馮來,也是一直照顧他起居的內(nèi)府成員。
自從跟隨廣陵郡王李淳后,宦官馮來,便知道自己的命運和前途,牢牢捆綁在李淳身上。
所以,也是真心希望李淳能好起來的幾人之一。
看著李淳積郁的心情逐漸變好,馮來便在飯后,為李淳,還有郡王府的女主人郭氏,講起了長安這段時間內(nèi),發(fā)生的趣事。
首當其沖的便是鬧得沸沸揚揚的飛賊案,其次,便是常人不敢談論的鹽運使府失竊案。
當聽到飛賊被捉拿,其中經(jīng)過后,身體顯得有些清瘦的李淳,感嘆道:“竟不想,這飛賊也會用計謀行事,其如此作為,看似囂張?zhí)翎叄彩锹斆?,每每能逃脫!?p> 一旁的郭氏,相貌端莊大方,她乃是尚父郭子儀的孫女,父親正是駙馬都尉郭曖,母親則是宗長女升平公主。
她聲音如銀鈴般好聽,輕笑道:“在妾身看來,端是這京兆府多無能之輩,敢問伴伴,卻不知是何人破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