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人物
兩人心中更是有些后悔，捕頭李群將他們安排到這里，跟著白幼美作為后援，而不直接參與抓捕，功勞小一些，他們也就認(rèn)了。
但萬萬沒想到，查著查著和當(dāng)朝大紅人竟然扯上關(guān)系了……
身為資深捕快，兩案合并，一眼便能看出，這是飛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謀，唯一讓他們想不通的是，鹽運使府上遇到了盜匪，為什么沒有往京兆府報案，就是當(dāng)朝中書舍人府上同樣如此。
看似不平常的事情，只能說明兩家中，本身有問題。
不過，這還真不是他們這些小蝦米需要去操心的，該是京兆尹這些大官去面對才是。
而今再這么看去，今日沒有被李群拉去參與直接抓捕，便是案情邊緣化，似乎還是因禍得福。
然而，不能繼續(xù)這么查下去了！
“白家小郎！”
在白幼美給了錢財，揮了揮手讓牙人下去后，猴子看了眼紋絲不動的財神，咬了咬牙，試探性的叫了一句。
見白幼美抬頭看向自己，猴子咽了咽口水，道：“今兒的事，查到這里，我認(rèn)為該告以一段落，且在請示李捕頭后，再決定繼續(xù)下去。
畢竟……牽涉的太廣了，而且在猴子我看來，不是我等所能應(yīng)付的。
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抓住飛賊！”
王財神也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但又嘆息道：“抓住飛賊是必須的，否則不論我們，還是捕頭，都不好向上面交差。而飛賊的目的，顯然將這幾起盜竊案，衍生成大案，以此來調(diào)動我京兆府的人力，他好實行另一個盜竊計劃……但接連幾次，鹽運使那里都沒有找人來相助。
實際到了現(xiàn)在，飛賊顯然失算了。
誰也不知道飛賊這次會不會來！”
王財神不出聲則是，一出聲就說出了猴子沒有敢直言的關(guān)鍵。
“你們在說什么？一句話我能聽明白，但連在一起，我什么都聽不懂?！毙∑碗x丘一直豎著耳朵，見氣氛有些沉默，撓了撓頭道。
但現(xiàn)在窺探到了真相，三人也無心管離丘能不能聽懂，甚至有些向往離丘這般不懂。
而猴子和財神，這兩位代表京兆府的公人態(tài)度，白幼美顯然不認(rèn)可，他搖頭道：“兩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我們想不想抽身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抓住真兇，來解決那位鹽運使怒火的問題。
你們只走一條路，便是只抓去這鬧事的飛賊，但有沒有想過，鹽運使已經(jīng)知道這明暗的盜竊團伙本身就是一伙人。
他也在等著抓到這位飛賊。
可以確定的是，鹽運使府上一定丟失了東西，但如果飛賊沒有他想要的東西，那必定會認(rèn)識是我們參與的人拿去了，好一箭雙雕！
還有，這大概是飛賊的最后一次作案，如果他前幾次往鹽運使府上，已經(jīng)拿到了東西，自然不會再次冒險。如果沒有，那今夜的長安，可有得熱鬧了！”
白幼美神色少有的嚴(yán)肅，就是沒有看懂具體發(fā)生什么，有些云里霧里的離丘，也能感受到家中小郎的慎重。
“那我們該怎么做？”猴子感覺喉嚨有些干，腦袋有些暈沉，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問道。
白幼美拿起手邊已經(jīng)有些清涼的茶水，喝了口，望向街道兩側(cè)，行走匆匆的人群，道：“正如兩位之前所說的那樣，我們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整個大唐天下中，一粒微弱的砂礫。
真有狂風(fēng)大雨來了，也會有高處的貴人頂著。
而我們之前的猜測，也是可能性非常小的猜測罷了。
往好處想，或者真的只是巧合……
天子、朝堂、京兆府，還有長安百姓最為擔(dān)憂的，還是一只抓不住的飛賊案，那我們就繼續(xù)用心專注這件事便好了！”
白幼美只是將剛才猴子的建議重復(fù)了一句，但猴子還是很認(rèn)真的恭維道：“白家小郎言之有理！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時間還早，李捕頭給你們的命令，是和我一起，一直等到夜深，再回去復(fù)命吧？看來李捕頭還是不信任我白幼美?。 卑子酌赖?。
猴子和財神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沒關(guān)系，京兆府用了數(shù)月沒有想明白的問題，我用了兩天就想明白了。如果說我不是里面的知情者，旁人都很相信，且若我是李捕頭，大體也會這么做。
這樣吧，閑著也是閑著，二位要是不嫌棄，能幫我一個小忙？”
許是白幼美這兩日的交往中，各自熟絡(luò)，也或者是幾人間，多了些各自能明白的秘密，猴子和財神面向白幼美的態(tài)度，比初見時要熟絡(luò)許多，也不問白幼美需要幫忙做什么，便是一口應(yīng)了下來。
兩人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對白幼美早產(chǎn)生了信服之感，而李群之前所言的“監(jiān)視”目的，早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
“白家小郎買這么多木材，可是要做家具？”
“不是家具，是小推車！”
“小推車，用來拉東西嘛！”
“不是，我打算擺個小攤，還有在兩邊弄個小爐子，這樣就可以推著賣吃食了……”
坊市內(nèi)，白幼美帶著離丘，另有兩個捕快跟隨，看得旁邊商販，都小心翼翼。
買的幾塊木頭，甚至不需要講價，那商家都是以最低價錢賣了出去。
這兩日，為了京兆府的賞錢，白幼美感覺自己的“小攤大計”都給耽擱了，趁著兩名公人在身邊，自是狐假虎威一番，低價買些原材料，另外提前告訴這條街上的潑皮，他在官府也是有后臺的人。
便是這兩日，讓老鄭和離丘搭把手，把小車給做起來，他打算賣一些容易攜帶的煎餅果子和炒飯。這兩樣的原材料，都好找一些，而且容易做，又能滿足大部分的胃口。
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白幼美留著猴子與財神在家吃了飯，直到夜幕深沉，京兆府有人來傳訊，說飛賊抓住了，二人才離開。
離開時，身體顯胖好的王財神，稍微落后兩步，大抵是想單獨給白幼美說兩句話，最后還是沒有說。
倒是幾人一離開，全程沒有參與感的離丘便湊了上來：“小郎，那飛賊真的抓住了嗎？”
白幼美看著二兄白居易望了過來，臉上帶著輕松的笑：“那是必然！但不關(guān)我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