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溪和陸濂,兩人一個是林安城太守之女,一個是昝宗城太守之孫,都是名門顯赫之后,云英樓的守備都沒有盤查直接放他們一行進入。
如今馬上入冬,清都的天氣也冷了下來,但是進入云英樓后卻感覺到了不同于外界的暖和。
在他們到來以后,云英樓已經到了好幾十人,或在寒暄或在飲酒,或在交流畫技。
林婉溪是云州四杰之一,論美貌更是冠絕清都,她的出現(xiàn)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看到不少人都簇擁了過來,江婪最怕這樣的場面,早早躲得遠遠的。
“大家看,這就是婉溪師妹的珍禽圖”
陸機展開了林婉溪貢生考試時所作的畫,蟋蟀、牽牛、飛蟲、雀鳥各有形態(tài)栩栩如生,立馬迎來了一陣叫好聲!
“禽鳥的線條流暢堅實肯定,除了中鋒用筆還使用各種筆觸翻轉、拖筆,賦色又用筆極新細,殆不見墨跡,但以青色染成,為少有的佳作啊”
“不錯,你看飛禽羽毛和昆蟲翅膀的質感表現(xiàn),用筆如拔絲,筆筆精到,毫無懈怠,這是文府畫技中的絲毛法,就算是文府舍生都未必能夠這么熟練?!?p> 不少人圍繞著這幅畫點評,同為畫師想要揚名的捷徑就是互相吹捧,彼此把對方抬高,這也算是畫師這個行業(yè)的內幕。
“這是半年前婉溪師妹的水平,如今師妹已經是居靈境的修為,若在重作一幅畫技定然會更上一層樓”
云英樓內一時間議論紛紛,居靈境?這修行的速度也太快了!
“都是云州俊彥,這可是一個互相結交的好機會”傅岳明看著這群天賦不錯的畫師,眼中有些羨慕。
“饒了我吧,我可不善交際,尤其是這樣吹捧”
江婪還是信奉豬羊才會成群,猛虎才會獨行,何況云英樓那些天才到底什么鳥樣他在林安城的時候就見識過,多是沽名釣譽之徒。
“反正你閑著也沒事”
傅岳明只恨自己沒有這樣的才能,所以一直鼓動江婪趁機去宣傳宣傳自己,把名氣搞起來,但江婪卻不以為意。
“我怎么就閑著了”
江婪看到了桌上有一些云英樓準備的點心,隨手就端了起來開始品嘗。
“我現(xiàn)在很忙的好吧”
傅岳明有些頭疼,滿場的天才抵不過一盤桂花糕!
“趙隨閑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整個云英樓所有的人都望向了門口,兩個年輕人并肩走進。
一人瀟灑倜儻眉目含笑,帶著數(shù)不盡的風流,另外一人沉默寡言面沉似水,有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趙公子,久仰大名”
很多人是第一次見到趙隨閑,但他的名聲早已經如雷貫耳。
“客氣客氣”
“我們書院的院長拿著你作的那幅遠峰圖來給我們講解畫技,你我雖年紀相仿,可是就丹青一途而言,我可是弗如遠甚啊”
“兄臺言重了,咱們都是丹青一道上的求學之人,只不過有人得機取巧先行了一程,也有人會厚積薄發(fā)完成趕超,現(xiàn)在一切都言之尚早,沒必要妄自菲薄”
本來以為天才都是很孤僻的人,但趙隨閑卻長袖善舞,面對這么多人的吹捧依舊游刃有余,一番話讓人如沐春風視為生平知己。
反觀陳莫依舊是那副老樣子,陳莫的名氣與趙隨閑不相上下,可如果不是趙隨閑介紹,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如同侍衛(wèi)一般始終一言不發(fā)的人會是大名鼎鼎的云州第一賦生!
“陳莫兄,久仰久仰”
陳莫表情冷淡,甚至都沒有看著說話的人顯得無禮至極輕狂至極??吹竭@人有些尷尬,趙隨閑急忙打了圓場。
“這位兄臺不要介意,陳莫已經有差不多十年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十年沒說過話?”
整個云英樓一片驚嘆,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有人十幾年不出一言。
“他幼時為了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辭賦一道上,便立誓不成賦宗不出一言”
就連江婪也有些吃驚,這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立下這樣的誓言。
“我早些年也聽說過,如果趙隨閑是天才的極限,那陳莫所代表的就是所有無天賦的人能做到的極致。
幼年的陳莫天賦其實非常一般,數(shù)次開悟失敗,為了開悟,他從小就苦讀云州所有辭賦典籍,幾乎倒背如流,就連文府的教諭曾說此子有大毅力,前途不可限量!”
“原來如此!”
“陳兄有如此大志,實屬我等榜樣”那人抱拳拱手行了一個禮然后轉身離開。
趙隨閑看到陳莫的目光始終盯著一個地方,也跟著看過去,正好看到了江婪和傅岳明。
“借過,借過!”
人群非常主動的給趙隨閑讓出了一條路,這些人看到趙隨閑向著林婉溪走去頓時心中明了。
一個是年輕一輩的云州第一天才,一個是云州第一美女,英雄美女自古就是標配。
在所有人看來,無論姿色還是天賦林婉溪在云州都是首屈一指,因此心高氣傲也實屬正常。整個云州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陳莫、趙隨閑以及陸景這三人而已。
就連林婉溪的臉上都升起了一抹紅霞,如果說她是家世顯赫,那趙隨閑的家族就是尊貴無比了。
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趙隨閑居然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徑直的走向了她身后的江婪!
“江兄,又見面了”
江婪正在對付一盤桂花糕,不愧是云英樓,就連這些這糕點都比外面的好吃,軟糯而且還甜味道很不錯。
聽到有人打招呼,回頭一看居然是趙隨閑。
別人打招呼自己也不好意思不表示,可是左手一塊糕點右手端著盤子,嘴里還塞著半塊實在有些不雅,最后一股腦統(tǒng)統(tǒng)塞給了旁邊的傅岳明。
“趙兄,陳兄….”
“咳咳咳咳..”
或許是咽的有些著急嗆到了喉嚨,急忙提起酒壺壓了壓積食。
“不好意思,失態(tài)了!”
“無妨,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趙隨閑倒是不介意,然后看向了跟在他身邊的傅岳明。
“這位是…”
江婪看到傅岳明的眼色以后說道。
“明樓掌柜傅岳明,我現(xiàn)在是明樓的畫師,平時靠賣賣畫賺錢買顏料”
“明樓賣畫?那我倒要買一副品鑒一下了,不知多少錢”
“佳品畫一萬五千兩!”
傅岳明賠著笑回答道。
“那我買一副吧”
趙隨閑回頭看了一眼陳莫。
“他說他也買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