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異鄉(xiāng)與“熟人”
“你好！我叫齊默，是來入職的?！?p> 早上八點，金城娛樂，前臺。
帶著昨晚追劇留下的黑眼圈，前臺小妹在打著哈欠對著辦公桌發(fā)呆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哦，??？”
“你是說你，入職？”
前臺小妹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瞪著懵懂的眼睛看向眼前的這個人。
齊默一身黑色西裝，系著深藍色的領帶，面帶笑容地站在前臺小妹的面前。
這個小妹怎么這么眼熟？但是自己應該不認識才對。
“你好！我是來入職的，我叫齊默。能麻煩你帶我辦理一下入職程序嗎？”
齊默看著沒反應過來的前臺小妹又重復了一聲。
入職？
有通知嗎？
沒有吧……
“啊……這樣的先生，我們這里并沒有接到通知，所以，方便的話，還請麻煩出示下證明呢先生?！?p> ?。?？？
齊默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自己的證明呢？
……沒有。
“腹肌”的口頭承諾算不算？
可是……
自己該怎么解釋“腹肌”是誰？
顏老頭的熟人？
可是顏老頭是誰？
自己的房東？
說出去別人會把自己當傻子的吧？
你見過哪家的房東還代發(fā)offer的？
可是房東的確沒必要騙自己??？
好你個“腹肌”，通知我入職也不知道提前安排一下，這是在耍我嗎？
齊默連忙掏出手機準備與“腹肌”好好對對線！
雖然吵架沒贏過，但是慫還是不能慫的！
“叮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適時地響了起來。
前臺小妹不再看向齊默，轉身接起電話。
“啪嗒。”
不到一分鐘，小妹便放下了電話。
“丁總說，她現在正在路上，預計十五分鐘之后能到，你先稍坐一下?！?p> 走出柜桌，小妹輕快地跑去接了一杯水，回來遞給了齊默。
“丁總還說了，你要是有什么問題可以先問我，我知道的都會幫你解答的。”
看著小妹跑前跑后的身影，齊默突然有種欺負小姑娘的罪惡感。
招了招手，制止了小妹的繼續(xù)忙碌。
“問你個事?！?p> 齊默伸著腦袋，神秘兮兮地附在小妹耳朵旁。
“你們丁總是個十六塊兒腹肌的壯漢么？”
“？？”
小妹偏過頭來，一臉的狐疑。
還不待說些什么，齊默又繼續(xù)說道。
“他平時是不是有什么惡趣味？”
“比如喜歡坑人之類的?！?p> 說完，齊默遞給了小妹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前臺小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初來第一天就在背后吐槽老總，你還想不想混了？
“沒有呢，丁總平時很溫柔的?！?p> 小妹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對著齊默一笑，想要盡快結束這個話題，私下議論老總，是不是覺得死得不夠快？
齊默上輩子作為一個打工人，自然明白自己的問題有多唐突。
但是，重要嗎？
自己是靠才華吃飯的，現在是公司有求于自己，何必那么低聲下氣？
再說了，只要自己隨便賣幾首歌，拿完分紅，轉手買房！投那幾個活到十年后的股！還用得著繼續(xù)做這個打工人？
哼哼，距離夢想中的咸魚生活只有一步之遙的齊默，無所畏懼！
“你們公司缺歌詞創(chuàng)作人么？”
“別糊弄我，昨天你們丁總就是從我這兒買的兩首歌。”
齊默對著杯子吹了吹，似是不經意間，又繼續(xù)說道。
“你們丁總說我這歌，算是你們現在的救星呢！”
昨天能開出那個條件，很明顯就是急需自己的入職。
先捉弄敲打一下自己，也只是讓自己亂陣腳罷了。
都是狐貍，誰也別說誰。
現在趁著大BOSS沒上線，趕緊多套取一點情報才是最有利的，自己的咸魚人生，誰也擋不??！
系統(tǒng)？不好意思，不認識！
“所以，你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還缺什么樣的歌？”
“我看情況提前準備準備?！?p> “呼——”
水杯上的蒸汽舞動，齊默心里欺負小姑娘的罪惡感又被按下去了。
“阿這？”
小妹明顯有點懵。
這能說嗎？是公司機密么？可其他員工也經常談論應該不算吧？
他算公司員工嗎？他是丁總領進來的，丁總還特意交代了……
“公司現在正在準備一檔選秀，是和其他幾個公司聯合制作的……”
在經過一番心理斗爭之后，小妹將一些“不重要”的信息盡數倒給了齊默。
“所以你們要想拿到最好的成績，一共需要挑戰(zhàn)七次?！?p> “也就是說，從前百到第一，一共需要七首歌。”
“但是你們公司現在的創(chuàng)作人水平還差點意思。”
“你們現在正在為這個發(fā)愁?！?p> “選秀中間有個復活賽，你們借著復活賽爆一下，憑借兩首歌最多能拿到四場的曝光?！?p> 齊默手指輕輕地敲在桌子上，嘴里嘀咕著。
小妹聽到這話一愣。
為什么是你們公司？
剛才自己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了？
他究竟是不是自己人?。?p> 前臺小妹的感覺自己的小腦袋瓜要轉不過來了。
“不行！”
齊默敲擊桌子的手猛的一用力。
小妹頓時驚恐地看向齊默。
這就要圖窮匕見了？
“怎么能這么沒志氣！”
“要爭肯定要爭第一，哪個名次的曝光能頂的上第一的曝光？”
“更別說前面的還有全國巡演了。”
“你們要是滿足四場曝光了，我上哪實現財富自由后的躺平人生去？”
當然，最后一句話，齊默剎住了車，沒有說出來。
小妹的心情仿佛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前一秒還懸在天上，下一秒又被驚喜沖擊。
這回，能確定是友軍了吧？
都為自己公司得冠軍考慮了，自己應該沒犯錯吧？
“是的是的，第一的曝光肯定最好的，但是大家對這個都不太看好?！?p> 小妹說起這個，腦袋頓時耷拉了下去。
看得出來，上層的焦慮，使得下面也變的緊張了。
不過……這是好事??！
這不就是自己順勢實現財富自由的機會么？
“不要慌！”
“既然丁總請我來了，咱們肯定不會滿足于四場曝光的！”
姿態(tài)！姿態(tài)一定要穩(wěn)！
齊默早就將欺負這個前臺小妹妹的罪惡感丟到九霄云外去了。
“叮咚！”
電梯的聲音響了起來，一陣高跟鞋碰撞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
“齊默是嗎？”
一道聲音在齊默的身后響了起來。
“我們上樓去簽合同吧?！?p> 齊默轉身，面前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六七的女子，短發(fā)，一身職業(yè)工裝顯得很是干練，可能因為身居高位，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或稱之為威嚴。
“我叫丁青，初次見面，幸會！”
說著，丁青向前伸出右手。
“齊默，幸會！”
齊默伸手接了上去。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這表明，最起碼對方愿意以一種平等的態(tài)度來對待自己。
雖然很俗套，但是明確雙方的地位很重要，能明確自己是來擰螺絲當小兵的還是來當軍師的。
“吧嗒，吧嗒?！?p> 丁青轉身向著電梯走去，黑色的高跟踩在地板上吧嗒作響，齊默連忙跟了上去。
“喂！”
在進入電梯前，齊默停住了，轉身看向了這個眼熟的前臺小妹。
好歹自己欺負了這么長時間，怎么也得幫她一把，讓她在領導面前露個臉吧。
畢竟在領導面前混臉熟才是正確的晉升方式呀，領導都不認識你怎么給你安排任務？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我？我叫岑碧青！”
能在上司的上司面前露臉，前臺小妹顯得很高興。
當小妹名字說出來的一瞬間，齊默腦袋里的那個人影便陡然清晰了起來。
我勒個去！我說怎么感覺那么眼熟，原來是你?。?p> 放心，規(guī)矩我懂。
接下來是不是要對暗語了？
齊默清了清嗓子，一臉鄭重地說道。
“青城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