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險勝一招
“羅師弟此刻剛剛晉升琴心境,他的實力恐怕不足以與停留此境十?dāng)?shù)年的王師兄比拼。而且我觀其似乎并未修行到適用的法決,只是憑借著一身蠻力硬抗,雖然其肉身強橫,但想與術(shù)法抗衡,無異于是癡心妄想?!?p> “嗯,有道理。”徐師兄聽了這話,深以為然。
“羅師弟,堅持不住就說吧,咱們再比拼其他術(shù)法便是?!蓖鯉熜值穆曇粼俅无D(zhuǎn)來,雖然說者真心懇切,但羅安南聽后不禁感到有些焦躁不安。
該怎么辦?
被巨力碾壓許久的羅安南心神不定,他此刻佝僂著身軀,活脫脫像一只被捉在手中的小蟲。
有了。
他突然有了主意,上方有巨劍壓制,但下方可以算是暢通無阻,堅硬的巖石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只是可能顯得狼狽些罷了。
他驟然放手,上方的巨劍沒有了阻礙,“轟”地一聲砸到地面上,激起陣陣塵埃。
“羅師弟!”
見此場景,三人齊齊發(fā)聲,誰也沒能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突兀就放手,好像在尋死。
解除施加在斷魂殤上的術(shù)法,王師兄瞬間而至,但所見只有一條深邃的地道,哪兒還能見到羅安南的身影?
“他沒事?!蓖鯉熜执蠛耙宦暎瑘龅剡吘壍膬晌粠熜忠餐V箾_過來的步伐。
既然無礙,那決斗便仍在繼續(xù)。
王師兄皺了皺眉,他的神色微微有些緊張,目光仔細搜查著地面,生怕羅安南從哪里竄出來。
很顯然,羅安南對泰山壓頂之術(shù)的應(yīng)對之法,是他從來沒有預(yù)料到的。
同樣,楊、徐兩位師兄也不曾設(shè)想到可以用這種方式來破解,被打臉的二人只是默默觀看著,一點聲響也沒有發(fā)出。
突然,地面的碎石開始抖動,在場的三人只覺身形不穩(wěn),險些跌倒。
待他們站定后,只見一數(shù)十米高的巨石搖搖晃晃,緩緩升空,一絲絲血紅在巨石四周環(huán)繞。
這奇異的景象,讓三人只覺驚訝萬分。
“傳說亂石陣月夜時分便會有詭異之事發(fā)生,不會是真的吧...”
“亂說!看這巨石四周環(huán)繞著的氣息,分明是羅師弟施展的擒龍攝鳳決?!睏顜熜址藗€白眼,糾正了徐師弟的說法。
他說的沒錯,那血紅的顏色,便是羅安南氣血凝成的煞氣。
“沒想到羅師弟擒龍攝鳳決造詣如此深厚,居然能操控數(shù)萬斤的巨石,恐怕離真正的擒龍攝鳳也不遠了。”楊師兄不禁感嘆道。
這是一門初級的術(shù)法,修行之人大多學(xué)過,但僅僅只是粗學(xué)一番,能達到隔空取物的境界就行。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會在這樣的術(shù)法上花這么大的力氣。
羅安南此刻位于地底開辟出的一處空間中,正聚精會神操縱著血氣,施展著法術(shù)。數(shù)萬斤重的巨石,于他而言,也是極為沉重的負擔(dān)。
巨石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似乎是尋找到了目標(biāo),直奔王師兄而來。
王師兄輕笑一聲,自語道:“這羅師弟還挺記仇的,我方才壓了他一次,他也想壓我一次?!?p> 隨后,他手中動作頻頻,一道道符文顯現(xiàn),與斷魂殤結(jié)合在一起。
不到巴掌大的小劍頓冒出幽幽的光芒,薄霧般的煙氣在其周圍沉浮,劍身烙印著的紋路像蠕蟲一般扭動著。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又化作三柄一模一樣的劍,呈三足鼎立之勢,將巨石圍困在內(nèi)。
楊師兄見多識廣,他眼神有些凝重,望著這三柄小劍,口中說道:“此前王師兄所用的兩招是御劍術(shù),無論使用何等武器都能施展。但此招應(yīng)是斷魂殤的劍訣,一體三劍,三劍一體,以三角之勢圍住敵人,無論從哪個方向逃竄,都會受到另外兩柄劍的攻擊,端是可怕無比?!?p> “那么這招可有辦法破解?”
“你看劍身炮烙著的符文,有圈地施禁之功效,逃離是癡心妄想,唯有以大法力同時與三劍對拼,以王師兄琴心境頂峰的實力,稍有不慎,恐怕騰云境的修士也會折戟于此招。”
“如此狠辣的招數(shù),怪不得王師兄剛才沒對羅師弟施展。”
那巨石墜落到于斷魂殤齊平時,三劍忽然紫光大盛,殺氣森森,向著中央斬去。
“轟!”
在斷魂殤的不斷絞殺之下,巨石瞬間破碎開來,無數(shù)碎石飛濺,仿佛在此地下了一場石雨。
羅安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斷魂殤的劍訣實在太過可怕,舉手投足間就將一塊頑石擊碎。
他卻并不驚訝,數(shù)萬斤的巨石壓頂,于凡人而言可能是滅頂之災(zāi),對修士就不算太大的困擾,連他自己也奈何不了的攻擊,更何況是實力更加強橫的王師兄呢。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王師兄施展出劍訣擊碎巨石的這一刻。
眾所周知,技能都是有后搖的,施展術(shù)法也是如此。某些修為高深的大能,倒是能做到心念一動,術(shù)法就釋放出來,但那肯定不是區(qū)區(qū)琴心境能做到的。
在碎石雨的掩護下,羅安南驟然出現(xiàn)在王師兄面前,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將他制服。
比拼術(shù)法,羅安南拍馬也趕不上王師兄,但只要能讓他近身,憑借著強悍的肉身實力,他就能輕松將其擊敗。
二者之間就好像法師與戰(zhàn)士的區(qū)別,拉開距離羅安南自然是無可奈何,但在其毫無準(zhǔn)備之下近身,那結(jié)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倒也不是說修士的肉身都是孱弱的,只不過琴心境恰好就處于這個尷尬的階段,讓修行凡塵武學(xué)的武道宗師來對付他,也照樣是這種效果。
“羅師弟氣血澎湃,肉身強橫,我竟如此小看于你,輸?shù)貌辉┌?。”王師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尷尬一笑。
羅安南連忙拱了拱手,他此刻也是灰頭土臉,衣衫破裂,活脫脫一副乞丐模樣,說道:“師兄若是不放水,我早就落敗了,此刻哪敢說是我勝了?”
的確,這場比試是切磋性質(zhì)的,王師兄若是一開始就使用最強的劍訣,羅安南恐怕不是他的一合之?dāng)场?p> 但王師兄聽了這話,卻有些不高興了,他反駁說道:“敗就是敗了,縱然放水也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又不是輸不起之人。”
楊、徐兩位師兄此刻也走了過來,聽到這話,連忙打了個圓場:“既然如此,那便算雙方平手吧,都是師兄弟,別因此傷了和氣?!?p> “你二人來此也是做了見證的,怎么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輸了,說什么平局呢?”
眼看王師兄就要發(fā)火,羅安南還是站了出來:“那便算我險勝師兄一招吧。”
他是真有些頭疼,一根筋的人那股執(zhí)拗勁上來,除了順著他說,還真沒什么其他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