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皇后也沒在意身后的高相是什么反應(yīng),帶著云姨娘到了其他的地方。
皇后威嚴(yán)的開口,“你到底要和我說什么?”
云姨娘小心的看了看周圍道“娘娘,罪婦知道你同高家的關(guān)系,這件事情在整個高府,只有我,高相還有高相夫人清楚,你放心,我不會將事情說出去的,我,罪婦,只想讓娘娘幫幫我?!闭f著跪在了地上,“娘娘,罪婦可以死,但是罪婦的女兒不可以啊,他才四歲,才四歲啊,他什么都不清楚,只求娘娘能將她救出去,求求娘娘,求求娘娘。”
皇后看著地上不??念^的女人,抿了抿唇,“高笑的名字誰給取得?”
云姨娘沒想到皇后會問這樣的問題,老實(shí)的回道“是,罪婦。生產(chǎn)那日,高相并不在家府里,高相夫人沒有克扣過我一點(diǎn),孩子生下了,小廝去給高相送信,高相知道是個女孩子,并沒有回來,高相夫人也沒有派人過來,只是送了些吃食,孩子一開始就是在我的身邊的,我想要她一生都笑呵呵的,所以取名,高笑。如果可以,我更想要她叫云笑。”
云姨娘的目光有些呆滯,像是回到了生產(chǎn)那天,那時多么期待高相能回來問問她,看看他們的女兒,可是后來才明白,在高相的眼中,兒子最重要,就算同為女兒,也是高相夫人生的最重要,至于她們,根本沒有被放在心上一點(diǎn)點(diǎn)。
皇后默了默,“你叫云暖?”
云姨娘應(yīng)是?;屎蟪砗蟮馈皩⒏咝Ρ怼!?p> 云姨娘忍不住抬頭,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期待,皇后面對這樣的目光,有些不忍,開口道“云姨娘,你可知若是這個女孩真的獲救了,那么她以后就再也不是你的女兒了,她會是我的婢女,從小就是我的婢女。”
皇后的意思云姨娘明白,皇后是在告訴她,將高笑帶離這里可以,但是以后,高笑就是宮里的宮女,不到年紀(jì),是不會被放回去的,并且她的女兒從懂事后就要學(xué)著伺候人,端茶倒水。沒有一個母親會想要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樣的,但是比起現(xiàn)在肯定會死亡的結(jié)局,這樣的活下去,沒什么不好的。至少,人還活著。
皇后將云姨娘臉上的掙扎,后面的解脫,都看在眼里,云姨娘咬著嘴唇,破皮出血了,也不在乎。云姨娘聽到自己的聲音道“全聽娘娘的。”
高笑恰巧這時被抱了進(jìn)來,因?yàn)橥蝗槐幌铝舜罄危咝κ芰梭@嚇,還沒有緩過來神,整個人木木的,云姨娘心疼的將高笑抱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很緊,很緊。
那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高笑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哇”的一聲哭了。心疼的云姨娘哄了很久?;屎缶湍菢涌粗麄兊奈恢镁嚯x門口很近,大皇子聽到吵鬧聲就進(jìn)去了,語氣驚訝道“母后?”在地上哭的人就是要見母后的人?既然已經(jīng)見到了,又為何不停的哭呢?
皇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在看看哭著的小家伙,一個不太好的主意,在皇后的腦中浮現(xiàn)。
皇后開口“云姨娘,你可是想清楚了?”
云姨娘抱著高笑,吸了吸鼻子“罪婦,罪婦想清楚了。”
皇后道“那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懷里那個就不再是高家的小姐了,她是我宮中年紀(jì)最小的宮女,便叫紫云?!?p> 云姨娘松開了自己的胳膊,不停的磕頭,“謝謝娘娘,謝謝娘娘?!?p> 皇后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宮女便上前將還在哭鬧的高笑抱了起來。云姨娘目送著他們離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向著自己的娘前伸著手,而云姨娘只能轉(zhuǎn)身回去了自己的大牢,轉(zhuǎn)身的那一瞬,云姨娘心里默默道:孩子,不要怪我,這一切只是為了你能活下去,孩子,別怪娘............
走了沒多久,皇后給宮人眼神,宮人遲疑了一瞬,將高笑放進(jìn)了大皇子的懷里,大皇子對于突如其來的孩子,嚇得手腳不敢動彈,看著自家母后,求救道“娘?”
皇后沒有轉(zhuǎn)身道“既然你不想成親,便連教習(xí)宮女都不要,那從現(xiàn)在開始,就先哄孩子,學(xué)著做爹嘛?!闭f著,像是感覺到了哪里不對勁,轉(zhuǎn)過身,看著某個小丫頭,“剛剛在紫竹的懷里哭鬧不止,到了你懷里,倒是規(guī)矩的很。”
確實(shí),高笑在大皇子的懷里好奇的看著大皇子,像是在詢問,你是誰?大皇子一臉黑線?!澳铩!被屎笫┦┤坏碾x去,“放心,娘會將紫依派過去的,她帶孩子很有竅門?!?p> 大皇子看著皇后離開的身影,在看看在自己懷里,和自己大眼對小眼的小女娃。剛才母后說她叫什么來著?啊,對了,叫紫云。
那邊,跪在地上的宮女恭謹(jǐn)?shù)拈_口“是,是的,我親耳聽到的,大牢里有人有皇后娘娘的把柄,并且還是關(guān)系到皇后娘娘是否還能在皇后這個位置上待著的把柄?!?p> 在他背后的人輕輕笑了笑,“就這?就這樣你就來告訴我了?還不回去找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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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相判決書下來的第二日,楊家同高家的成親典禮開始了。
此次兩家成親很是熱鬧,但是高相同高相夫人并沒有出席,坐在高堂的人是帝后兩人。也正是因?yàn)槿绱?,縱使新婦是高家,縱使高家才入獄,但是滿堂坐無空席,滿座賓客沒有人會看輕新婦,尤其是楊家的女人們。
大牢里,高相一家聽說了這件事,一時之間高相無語凝噎,口中不禁喃喃“我做錯了,我錯了啊。”
高相夫人看著他,諷刺出聲,“相爺,你何錯之有?你曾說錯的都是他們,是他們阻攔住了你前進(jìn)的腳步,他們都是你前進(jìn)路上的絆腳石,你啊,一點(diǎn)錯都沒有?!边@些話都是曾經(jīng)高相郁悶之際,臉色陰毒的說的話,如今高相夫人最后的一個女兒也嫁人了,對于高相夫人來講,對于高相只有他害了她的女兒的仇恨。
她的大女兒,嫁給的清流,貧窮到她大女兒的嫁妝都空了,二女兒嫁進(jìn)了宮中,現(xiàn)在生死不知,三女兒嫁的最好,只愿以后她能平安順?biāo)臁?p> 高相大概真的后悔了吧。
楊家迎親的當(dāng)天,下了一場雨,下的很急很大,眾賓客慶幸帝后兩人已經(jīng)回了宮。與此同時,一駕不起眼的馬車離開了陵城。
當(dāng)天晚上,守衛(wèi)來報,高相死了。
當(dāng)時皇帝在皇后處休息,聽到這個消息,愣了愣,“找人試探過了?”
守衛(wèi)道“是的。確認(rèn)就是高相本人。”
皇帝不敢相信地喃喃“真的就這樣的,死了?”
守衛(wèi)接著說,“就在高相夫人確定高相已經(jīng)去世后,高相夫人罵道‘高相晦氣,在女兒成親的當(dāng)天死了,給女兒添麻煩,高相這一輩子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p> 守衛(wèi)咽了口口水道“高相夫人,瘋了。”
皇后唏噓,將他們一家趕走的人,害了他們一家的人,如今死了一個,瘋了一個,可是為什么她不見開心呢?反而有種世事無常的感慨,爹娘,大伯一家,已經(jīng)得到了應(yīng)該有的懲罰,他們作惡多端,女兒也沒有出手,就像當(dāng)初答應(yīng)了你們的那樣,不要去給你們報仇,就當(dāng)高家的敏娘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爹娘,你們開心嗎?若是你們見了大伯,一定一定不要原諒他們啊,盡管女兒知道,你們一定會原諒他們的,可是,請不要那么輕易的原諒他們,他們欺負(fù)女兒,欺負(fù)的可慘了。
皇帝又同守衛(wèi)說了兩句,轉(zhuǎn)頭就見自己的皇后,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