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出了后院門,小心地把禿頂男子給的袋子掖進衣服里面,看得出來她對這次的“酬勞”很是滿意。
顯然,大黑痣的“好人”劉媽把蘇茹和尚在襁褓里的憶夏誘騙來當“貨”賣了。
“劉媽?!蓖蝗缙鋪淼穆曇舨淮螅€是把作則心虛并沉浸于喜悅之中的劉媽嚇得一個激靈。稍稍穩(wěn)定心緒后,劉媽看向說話的人。
喊劉媽的是個著一身素衣的中年男子,書生打扮,略微蓬亂的頭發(fā)稍顯落魄。此人正是被稱作“竹耗子”的朱子豪。
“竹耗子,你怎么來了?”劉媽雖然心中清楚,但還是有些驚訝,“之前不是說好了讓你在家里等著,事情妥了我自然會去找你?”
至于劉媽口中所謂的“事情”自然就是誘賣蘇茹二人。
先前朱子豪在朱玉朗家撒潑,更別說借得什么銀子。回去在家中祭拜了李阿夏,吃罷了酒,帶著三分醉意游走在街頭,又想要偷摸混些錢財,可巧遇見了蘇茹抱著朱玉朗的孩子四處求助。
朱子豪之前便知道劉媽做得什么勾當,為了報復朱玉朗,賊心一起,便暗中找來了劉媽,談了個介紹人的價錢。
朱子豪怕劉媽拿到“貨款”后私扣了銀子,便稍稍尾隨了過來,等在外面。
“我不放心,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跟著來看看?!爆F(xiàn)在見劉媽問起來,倒也沒好意思說是不放心她拿多少錢,怕少給了自己。
“哼!”劉媽牙齒一咬,眼神一橫,伸手從衣服里摸出一錠銀子,“該你得的,一分不少給你?!闭f著便拉起朱子豪的左手,隨之將銀子重重地砸了上去。
朱子豪手掌一握,收起銀子得意地離去了。
“娘的竹耗子,這事倒是比耗子還精?!眲尯藓薜亓R了一句便也走了。
……
廳堂內(nèi)。
禿頂男子摩擦著手掌從外面進來。
蘇茹沒有看到黑痣婦女,心里多少生出來幾分警惕。
“大叔,憶夏應該也喝得飽了,那我就帶著他回去了?”蘇茹試探著問禿頂男子,“容我回去,告知了姨夫,改日再來拜謝?!?p> 蘇茹說著便要起身去那個被叫做“三姑娘”的年輕女子的房間。
突然,禿頂男子一個跨步上前,右手按在了蘇茹的肩上,才站起來的蘇茹腦袋一陣昏沉,軟綿綿又坐了下去,想叫喊卻也無力了。
這時蘇茹腦海里才浮現(xiàn)兩個大字“有藥”,心里暗叫“不好?!彪p鬢貼膚,珠淚兩行。
禿頂男子見眼前女子唇紅齒白,清秀小巧,又無力反抗,一時間精光大放,蘇茹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抱入耳房內(nèi)床上,一時間害怕至極,也絕望至極。
禿頂男子直勾勾地盯著蘇茹的身子,就像餓狼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垂涎三尺,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朝自己的獵物撲去。
“麻子,麻子……”,三姑娘安置好了憶夏,到廳堂里找禿頂男子。
“啊……”,未見回應,三姑娘剛想離開卻突然聽到了耳房傳來一聲吼叫。
隨之,又響起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聲,“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竟然還敢咬老子!”
三姑娘推門而入,看著眼前赤身裸體的男子倒也不覺詫異,甚至看到男子捂著下體欲哭無淚的樣子反而有些想笑,“喲,麻子,今兒是遇到‘硬貨’了呀……?!彪S之又是一個媚笑。
“哼,看老子今晚怎么‘辦’她!”禿頭男子惡狠狠地瞪著床上的女子,一字一頓,特別是說那個“辦”字的時候很是用力。
“麻子,你今晚怕是要失望了?!比媚锲沉艘谎垡呀?jīng)穿好衣服的禿頭男子,“剛收到消息,川省盧爺讓我們兩天天內(nèi)給他湊夠十個“鮮貨”,現(xiàn)在貨不好搞,我們今天必須連夜把這女子送過去?!?p> 道上把被拐賣的人統(tǒng)一稱為“貨”,也有叫“皮子”的,“鮮貨”則是未經(jīng)人事的的意思。
“呸,真他娘的晦氣?!倍d頭男子悻悻地罵了一句,他不想得罪盧爺,更重要的是他也得罪不起。
“你備好車馬,子時混在云省赴川的商隊里出發(fā),我已經(jīng)讓人打點去了。”豐腴女人對麻子進行了簡單的安排。
這一次禿頂男子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來瞪了一下床上的蘇茹。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此時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活物了,因為床上的女子也憤恨地盯著兩人。
蘇茹的淚水已經(jīng)停了,只是耳畔的枕頭還沒有干透。她閉上眼回想起自己的過往。
父親的背叛,母親的自絕,即便如此,起碼還剩姨夫姨母的照顧,直到現(xiàn)在她才意識到自己身后沒有人了,再沒有人能在雨天給她撐一把紙傘,在沒有人能在黃昏喚她回家……
這一刻,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害怕,但是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冷靜,“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做憶夏的紙傘,我一定要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