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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浮萍

水 災

往事浮萍 文潭筷客 2121 2022-05-21 11:25:37

  我絕對不是神。

  所以,所有的預感也只能說是一種巧合。但巧合的事,往往總讓人感覺挺有意思。

  小學剛剛畢業(yè)的時候,我便開始去“打工”????

  這話有點邪門,那不是童工嘛!真是童工!

  村里有一家做茶葉生意的小工廠。說是工廠,其實也只不過是個小作坊。

  說是小作坊,其實在我們村里倒也算得上是家小工廠。生意做得挺大的,大到老板的家庭建筑物,都成了我們整個大隊里幾千戶房屋的標志性建筑了。

  當然,我不是純粹要說打工的事。工友中有堂兄有堂弟,更有許多比我還小的小弟小妹們。當然,老人家占了相當大的比例。

  小學畢業(yè)的時候正是夏季,那時候我自己給自己稱過了,只有四十二斤八兩一錢多——實在是瘦得可憐!

  每年的這個夏季,動不動就要下大雨;這一下大雨,動不動就把我們村里的那座小橋給淹了;這一淹了小橋,大車和小車就動不動要往那河里跑去;這一跑下去,總難免要死人!

  這年頭可真有意思!一種無可奈何的“意思”!雖然有意思,但也苦了我們這群“打工仔”。因為我們要到小河對岸的那家茶廠去“上班”。

  記得那天中午,大雨是剛剛停下了,但大水早已將突出河面一米多的小橋給淹沒了。

  那年我穿著一雙新買的涼鞋,要過小橋的時候,我心里暗想:就淹沒這么高而已,過去絕對沒事的。

  是的,我不但這么想,而且還想著能夠邊走邊跳著過橋去。

  但是我腦子里剛剛出現(xiàn)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有一種預感:呆會兒過橋的時候,只要我邊走邊跳,那我的鞋子一定會掉了,還會被水沖走!

  其實這個念頭只是在一瞬間閃過而已,大腦根本留不了記憶,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本來是不想過橋時跳著走的,但出于好玩吧!還是因為有了這種想法在作怪的原因。

  我過橋的時候,真的是邊跑邊跳了。

  河水淹沒小橋的橋面并不深,其實也不過十來公分高而已,但水流倒是有點急。

  就在我走了近二十來步遠后,我的左腳一抬起來,因為水力的作用,又因為我涼鞋后根的帶子扣得不是很緊的緣故吧!我左腳的鞋子真的掉了,這一掉,河水便把它沖開了。

  我一驚,忙伸出右手去抓,卻沒抓?。晃业哪_忙往前一跨,又伸出左手去抓,還是沒抓??;我心一急,整個身子撲了下去,用兩只手一起去抓,還是沒抓住。

  沒抓住還好,倒是我撲下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小橋邊上的滑坡了,這水雖然不大,但順著滑坡之勢,一下子就把我沖下河里去了。

  還好我忙中不出亂,一沖下去時,我便緊緊地抓住了一塊大石頭,腳跟也立刻站穩(wěn)了。

  可河水卻淹沒到我脖子處了,我的手只能緊緊地抓住旁邊的大石頭,腳也不能離開腳下的石頭。

  只要我的腳一離開,身子一輕,那么河水一定會把我沖走,不管我抓得石頭有多牢?而河的下游可是危險地帶。

  我嘴里頭小聲地叫,救命!救命!岸上沒有人來救我,也救不到我。因為誰也沒法站在我上面的小橋上來拉我一把。

  那是個斜坡,因為長年積水早已長了青苔,人只要站在上面,再被水一沖,準跟我一樣掉進河里去。

  我看了半晌,實在沒有人肯下來救我,也沒有人會去找一根竹子來拉我。其實,他們應該是在想辦法的,只不過一時之間想不出什么辦法而已吧!還是看得習慣了這動不動就有人落水的緣分呢!我哪有時間多想?哪有心情想得這么怪異?我見這樣不行,再堅持下去等到我沒有力氣了,或者河水萬一有漲了些,那我早晚會被水沖走的。

  這時我注意到了旁邊的那個小河壩,離我這兒只有七八米遠,我只要能游到那個小河壩邊上,再抓住一塊石頭,那么我便可以順著這個小河壩走到岸上了。

  這主意可真不錯!真的是不錯??晌夷苡蔚眠^去嗎?雖然只有七八米遠,可是這水是挺急的??!要是我游不過去,便會進入危險地帶了,那時,即使我不死,只怕也會剩下半條命了。

  岸上還是沒有人來救我??刻炜康?,不如靠自己吧!我看看這水好像越來越大了,都快要淹到我的嘴巴里頭了。

  試試吧!我暗地里叫道。應該能游過去的,只要在距離下游那些大石頭前面,我能游到小河壩邊上,再憑我的機智和聰明抓住什么東西以后,那一定會沒問題的。

  應該是沒問題的。我自己叫道,對了,還要把右腳上穿著的那一只涼鞋也脫掉,以便它會防止我游泳的速度。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我想著時兩只腳便開始動作了。就在我右腳一伸,鞋子就馬上被水沖走了,我的兩只腳一離地,我就已經(jīng)逆流而上地往小河壩那兒游了過去。

  我沒有看見另一鞋子是不是浮了上來,但我真的成功了。就在距離那個非常要命的危險地帶只有一米多的地方進,我抓住了小河壩邊上的一塊大石頭。

  我獲救了——是自己救了自己。

  這是一次非常危險、也非常刺激的經(jīng)歷,還好我早就已經(jīng)學會了游泳,要不然早就不能寫下這些東西了。

  現(xiàn)在想想,為什么有這樣的預感出現(xiàn)的時候,我還會那樣做?可能是人這天性本身就是有這種好強的心態(tài)吧!還是天地間早已注定這會是一場浩劫呢?

  我常說,我不怕經(jīng)歷多么痛苦的事,只要給我留口氣,還讓我是個完人,那么我寧愿吃遍天下最苦澀的苦,走遍天下最崎嶇的路,我對自己的理想也不會放棄。

  苦盡甘來嘛!我常常這樣自我安慰!

  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早就不再往小河里游泳了,小橋也已經(jīng)變成了大橋,自然也就不會再發(fā)生那樣的水災了。

  只是在每年的某個時候,在某些個城市和鄉(xiāng)村,總會發(fā)生一些水災,有時會漫過街頭,有時會漫過肩頭,有時會漫過我們的人頭……

  到了這兒之前,是否我們也會有種預感,有了預感就趕緊逃吧!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畢竟生命存在了,一切都可以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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