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日為師
在沈守清略帶震驚的視線中,唐卿沉默著被扣上鐐銬。
李紈被氣的不輕,顫抖著朝她奔去,卻被沈守清給死死攔住。
“卿卿!不值得??!我不值得?。 ?p> 唐卿的腳步微微一頓。
她側(cè)過頭來,臉上竟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p> 李紈的眸光幾近心碎。
“卿卿……”
“至少這一次,我把您救下來了?!?p> 沈守清眸光微微一動,隔著無數(shù)的心懷叵測,他卻依舊傲然而立。
“唐卿,我會把你帶回來的。”
唐卿抿唇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他們的視線。
唐淞露則朝著沈守清微微勾唇,軟聲道:“沈國師對她可真好啊——不過她似乎并不領(lǐng)情,不如你看看我?”
沈守清輕嗤:“看你?”
“是啊。論樣貌,論家世,論權(quán)利,我并不比她差吧?”
唐淞露緩緩湊近沈守清,溫柔的眼波中含著幾分蠱惑。
“亦或是你并不在乎這些,我猜猜,你想要什么?滔天的權(quán)勢,萬民的敬仰,還是說,你就非她不可?”
她朝著沈守清伸出手。
“我都可以幫你拿到?!?p> 沈守清卻始終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淡漠的抬眸瞥了眼她。
“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讓那些人為你賣命的?”
“對呀,是不是很管用?無非是錢,無非是權(quán)。只要我拋出橄欖枝,他們便上趕著來接?!?p> 唐淞露見沈守清不中招,略有惋惜的后退幾步。
“我本以為登頂之路必定布滿坎坷,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呀?!?p> 沈守清輕笑:“是么?原來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p> 李紈則冷聲道:“小姑娘,我不明白你所圖謀的是什么,但唯一能確定的是,你根本無法成功?!?p> “這樣的話我聽過太多?!?p> 唐淞露厭倦的擺了擺手,眾侍衛(wèi)紛紛跟在她身后。
“不成功便成仁,我生而便是為那個位置而活的。至于你們——”
“告訴唐燼,火攻對我沒用,最好拿出一些新奇的招式來讓我開開眼?!?p> 撂下這句話后,唐淞露領(lǐng)著眾人離開。
看樣子,她的目標始終就是唐卿,李紈和沈守清不過就是誘餌而已。
“沈國師,愣著做什么,咱們快去將此事告知殿下??!”
沈守清卻緩緩搖頭,“先生,我將您送到帝都門口,自會有人接應(yīng)。”
李紈意識到什么:“莫非,你?”
他倏地露出一抹輕笑。
李紈不再說話,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糾結(jié)。
片刻后,他無奈點頭,跟隨沈守清一起離開。
孩子們之間的事,只有他們能解決。
自己半截身子入土,還是別跟著摻和了。
金鑾殿內(nèi)。
唐卿漠然站在原地,抬眸望著唐淞露:“你大費周章將我抓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恩?哦……沒什么,只是有人需要你的血而已?!?p> 她回神,淡淡瞥了眼唐卿,然后打了個響指。
很快,殿外走入幾名身著銀飾的男子,他們高鼻深目,眸中帶著令人不安的陰沉。
“她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效果也都看到了。”
唐淞露緩緩上前,笑道:“那么你們答應(yīng)我的?”
為首的男子頷首,道:“你需要的東西,已經(jīng)被送到神武門外了?!?p> 唐淞露極為滿意,馬上命人前去查收。
很快,查收的人匆匆趕來,那些貨物并沒有問題。
“那么,科爾公子,希望咱們下次還有見面的機會?!?p> 唐淞露勾起唇角,朝著他微微躬身。
滿臉冷漠的男人沒說什么,只是帶著唐卿離開金鑾殿。
他們在一處不知名的院落內(nèi)修整片刻,就帶著唐卿上了馬車,沿著一條極為偏僻的道路離開帝京。
自始至終,科爾都緊緊跟在唐卿身邊,仿佛怕她下一秒就跳車逃走。
沿路,唐卿發(fā)現(xiàn)戰(zhàn)火已經(jīng)蔓延到帝都內(nèi)部,不過居民早就被疏散,因此并沒有人受傷。
科爾突然問道:“你,在看什么?!?p> 唐卿一怔,旋即移開視線,并不去回答男人的問題。
科爾繼續(xù)逼問:“你,是金歌一族的,圣女對嗎?”
他似乎不大會說大陳的語言,聽起來磕磕絆絆的。
唐卿依舊沒有回答。
科爾也沉默下來,只是將她手腕上的鎖鏈給打開。
“怎么,你不怕我跳車逃走了嗎?”
科爾說:“在你跳車之前,我會把你抓回來,砍斷你的手腳?!?p> 唐卿突然打了個寒戰(zhàn),憤恨的瞪著他。
馬車一路飛奔,很快離開帝都,朝著正西的方向奔去。
科爾說的沒錯,他們看守極為嚴格,唐卿一連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都沒有用。
更令她感到震驚的是,就連她隨身攜帶的迷幻粉,對這些人也沒有絲毫效果!
他們一定做過嚴酷的抗藥性訓練。
而使用迷幻粉的后果,則是隊伍中的一人被她激怒,叫囂著將她鎖進馬車里。
這一次,科爾并沒有阻止。
在長久的黑暗中,唐卿也不知道過了幾天,馬車門才被緩緩打開。
寒冷的清風襲來,在皎潔的月色下,她看到了大片的平原,以及形狀怪異的巨大石刻。
唐卿茫然的環(huán)顧四周,第一次感到致命的孤獨。
這里是哪里?
科爾緩緩道:“這里是晉國,被涇河源頭所滋養(yǎng)的土地?!?p> 涇河!
唐卿的大腦出現(xiàn)了短暫空白,她實在沒有想到,唐淞露竟然會和晉國的人有聯(lián)系。
這兒的土地滿是泥濘,沼澤遍布,馬車根本無法行進。
在他們的安排下,唐卿上了一匹馬,從黑夜走到黎明,終于瞧見了一處城鎮(zhèn)。
科爾回眸環(huán)視眾人,他們紛紛會意,給自己扣上漆黑的斗篷,遮住面容。
唐卿也被丟了個斗笠過來。
扣上斗笠后,科爾帶著他們進了城,沒有片刻休息,便直接將她帶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里應(yīng)當就是晉國的首都——霧雨城。
入宮后,唐卿被安排進一個僻靜的院子里。
她前腳剛進入院子,后腳,一場瓢潑大雨便突然襲來。
隔著茫茫雨霧,唐卿眉頭緊皺,腦海中不斷回憶著有關(guān)晉國的事情。
這是個邊陲小國,距離涇河源頭最近,因此,他們將涇河視為“母親河”,對其頂禮膜拜。
而晉國的氣候潮濕多雨,相比起其他小國,更能自給自足,因此極為封閉,甚少同外界交流。